第160章少爷,他们刀枪不入啊!(第1/2页)
地窖内。
空气湿冷,混杂着霉烂的土腥味和浓烈的血气。
“还不肯说?”
慕紫凝端坐在椅上,手中把玩着那块刻着狼头的木牌。
在她脚边,那个被赵大牛抓回来的死士正像条死鱼般在地上抽搐。
他的下巴被卸脱了臼,四肢呈现出诡异的扭曲角度。
显然是刚才经过了一番“招待”。
那死士满脸血污,眼球暴突,死死盯着慕紫凝,喉咙里发出“荷荷”的风箱声。
突然,他猛地一仰头,牙关发力。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黑红色的血液瞬间从他嘴角溢出,混着泡沫,顺着下巴滴落地面上。
身体剧烈痉挛了几下,瞳孔涣散,彻底没了声息。
咬舌自尽。
“主母,这……”
赵大牛站在一旁,蒲扇般的大手挠了挠头,脸色有些难看,“俺没看住,让他死了。”
“死士,自然是求死的。”
她起身走到地窖口,背对着赵大牛:
“司马家既然敢派死士,就说明他们已经把我们当成了必须要拔除的钉子。大牛。”
“在!”赵大牛挺直腰杆,身上的肌肉将粗布衣衫撑得鼓胀。
“传令下去,从现在起,铁场实行连坐制。”
“凡是新来的流民,五人一组,互相监督。一人有问题,五人同罪。”
“尤其是那些手上有老茧、眼神飘忽的,不管是不是奸细,先关进隔离区,饿上三天再说。”
慕紫凝转过头,那双平日里总是含着淡淡愁绪的眸子,此刻却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林玄不在,这家里,不能乱。”
“是!”
赵大牛心中一凛,重重抱拳。
……
黑山县城,司马府。
整座府邸挂满白幡,寒风卷起纸钱。
正厅灵堂中央,一口巨大的楠木棺椁被厚厚的冰层覆盖。
司马雄一身素缟,眼窝深陷。
原本阴鸷的面容此刻更显狰狞。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根丧棒,指节枯瘦如鹰爪。
“焱儿。”
司马雄沙哑开口,声音像是两块生铁在摩擦。
“孩儿在。”
下首太师椅上,坐着一名身穿重甲的青年。
正是司马家大少,司马焱。
“我要去节度府上祝寿。”司马雄转过身,浑浊的老眼中满是怨毒,“家里交给你。记住,我不光要那个林玄死。”
他伸出枯指,点了点棺椁中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
“辉儿生前最喜欢那个叫西门韵的婊子。”
“你把那个女人给我活捉回来,打断手脚,封住七窍,扔进棺材里活埋。”
“我要让她给辉儿……配冥婚!”
声音嘶哑。
冷厉。
司马焱舔了舔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嗜血的红光:
“爹放心。一个乡下猎户,一个毁容的贱人,孩儿一定把他们收拾得干干净净,给弟弟陪葬。”
“哼,别大意。秦家那小子虽然走了,但那铁场有些门道。”
司马雄叮嘱一句,转身大步走出灵堂,翻身上马,在一众护卫的簇拥下疾驰而去。
司马雄一走,司马焱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上,随手抓起桌上的贡果咬了一口。
“来人。”
一名黑衣探子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浮现:“少爷。”
“那破村子那边,情况如何?”
“回少爷,第一批潜入的兄弟折了一个,剩下的已经混进去了。”
“那地方防备松懈,流民混杂,根本没人盘查。”探子低声回报。
“果然是暴发户。”
司马焱嗤笑一声,将果核吐在地上,“既然如此,那就别等了。让‘夜枭’那帮人动手。”
他站起身,走到棺椁前,手指轻轻敲击着冰冷的木头。
“让他们扮成流民,混进去之后,见人就杀,见火就放!先把他们的工坊炸了,让那帮泥腿子乱起来。”
“等到火光一起,本少爷亲自带兵冲杀。”
司马焱猛地一握拳,空气中发出一声爆鸣。
“今晚,我要血洗重山村!”
……
重山村,铁场外围。
赵大牛身穿一套刚刚下线的量产型板甲。
这甲胄没有经过精细抛光,表面呈现出一种粗犷的哑光黑,但在关键部位都做了加厚处理。
他手里提着一根狼牙棒,身后跟着二十名同样全副武装的护卫队员。
这二十人,是林玄精挑细选出来的。
虽然还没练出真气,但一个个身强力壮。
经过了这几日的队列训练,此时站在一起,竟隐隐透出一股肃杀之气。
“都给俺把招子放亮!”
赵大牛粗声喝道,“主母说了,这几天不太平。”
“谁要是放进去一只苍蝇,俺就把他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是!队长!”
众人齐声应喝,声音洪亮。
就在这时,远处的山道上,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正互相搀扶着,深一脚浅一脚地往这边挪。
人数约莫三十来个,个个面黄肌瘦,看起来摇摇欲坠。
“站住!”
赵大牛上前一步,狼牙棒往地上一顿,砸得冻土纷飞,“干什么的?”
“军爷……行行好吧……”
领头的一个汉子佝偻着腰,声音虚弱,“我们是从北边逃荒来的,听说这里给饭吃……求求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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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那汉子就要下跪。
赵大牛眯起眼睛,目光在那汉子扶着地面的手上扫过。
虎口老茧厚实,指节粗大,手背上青筋暴起。
这绝不是一双拿锄头的手,这是一双常年握刀的手!
再看后面那些人。
虽然装得步履蹒跚,但脚下落地极稳,呼吸绵长,眼神在看到自己这身盔甲时,没有流民该有的惊恐和羡慕,反而透着一股……凶狠。
“给饭吃?”赵大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好啊,俺请你们吃‘铁花生’!”
话音未落,他猛地后撤一步,手中狼牙棒高高举起。
“全队戒备!敌袭!!”
这一声暴喝如同惊雷炸响。
那群原本还在装可怜的“流民”瞬间变脸。
领头汉子眼中凶光毕露,腰杆瞬间挺直,从破烂的棉袄下抽出一把雪亮的钢刀。
“被发现了!动手!杀进去!”
“杀!!”
三十多名伪装成流民的司马家死士不再掩饰,个个身手矫健,如同一群饿狼般扑向防线。
他们动作极快,显然都是练家子。
眨眼间就冲到了卫队面前。
“不知死活的东西。”赵大牛冷哼一声,“举盾!”
“喝!”
前排十名护卫队员齐刷刷地举起左臂。
那里固定着一面纯钢打造的臂盾,虽然不大,却厚实得吓人。
“当!当!当!”
密集的金铁交鸣声响起。
死士们的钢刀狠狠劈在臂盾和板甲上,火星四溅。
然而,让他们惊恐的一幕发生了。
足以斩断骨头的劈砍,落在这些哑光黑的盔甲上,竟然只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
“这……这是什么甲?!”
领头的死士砍得虎口发麻,看着眼前纹丝不动的铁皮罐头,眼珠子差点瞪出来。
就算是正规军的皮甲和锁子甲,也挡不住这么近距离的劈砍啊!
“砍够了吗?”
头盔面罩下,传出赵大牛瓮声瓮气的声音。
“砍够了,就该俺了!”
“砸!”
随着赵大牛一声令下,后排十名队员手持长柄狼牙棒,如同打桩机般狠狠砸下。
这狼牙棒是林玄特意设计的。
全钢铸造,重达二十斤,上面布满了尖锐的棱刺。
不需要什么精妙的招式,只要力气够大,砸下去就是毁灭!
“嘭!”
一声闷响。
领头死士下意识举刀格挡。
但在绝对的重量和惯性面前,那把精钢长刀瞬间弯曲、崩断。
狼牙棒余势不减,狠狠砸在他的肩膀上。
“咔嚓!”
骨骼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那死士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半边身子直接塌陷下去。
像个破布娃娃一样倒飞而出。
摔在雪地里抽搐两下,不动了。
屠杀。
单方面的屠杀。
司马家的死士虽然身手灵活,但在这种狭路相逢的阵地战中,面对全副武装的板甲卫队,他们的技巧毫无用武之地。
刀砍不进,刺不穿。
而卫队的每一次挥棒,都会带走一条性命。
短短半盏茶的功夫。
雪地上横七竖八地躺满了尸体,鲜血染红了皑皑白雪,触目惊心。
只有一个腿被打断的死士,惊恐地在地上爬行,试图逃离这个地狱。
“魔鬼……你们是魔鬼……”
他嘴里喃喃自语,裤裆早已湿透。
赵大牛走上前,一脚踩住他的背,狼牙棒上的尖刺滴着血,狠狠砸下。
赵大牛俯下身,声音如同恶鬼:
“这里是重山村!”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
……
半个时辰后。
司马府。
“砰!”
一张名贵的红木桌子被司马焱一掌拍碎。
那个断腿的死士趴在大厅中央,浑身发抖,语无伦次地汇报着刚才的惨状。
“你是说……三十个好手,连大门都没进去,就被那群泥腿子杀光了?!”
司马焱双目赤红,一把揪住那死士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你当我是傻子吗?一群刚刚放下锄头的农民,能杀光我司马家的精锐?!”
“真……真的!”
死士哭喊道,“二少爷,他们……他们刀枪不入啊!”
“那种黑色的盔甲,我们的刀砍上去连个印子都没有!他们就像是一堵铁墙……根本打不动!”
“刀枪不入?”
司马焱怒极反笑,随手将那死士扔在地上。
“放屁!这世上除了玄铁重甲,哪有什么刀枪不入!”
“林玄那个穷鬼,哪来的钱装备玄铁甲?”
他大步走到兵器架前,一把抓起那柄重达六十斤的开山斧。
“一群废物,被几块铁皮吓破了胆。”
司马焱眼中杀机沸腾。
在他看来,这定是林玄搞出来的障眼法,或许是加厚了几层的铁板,吓唬人的玩意儿。
只要是凡铁,在他这个武者八重巅峰高手面前,都跟纸糊的没什么两样!
除了武师。
谁能奈我何!
“传令!集结府中所有护卫!”
司马焱披上大氅,浑身散发着择人而噬的凶气。
“本少爷倒要看看,把那个林玄的脑袋砍下来之后,他还能不能刀枪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