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省长关心…毕竟是新班子磨合期，有点争执也正常！”
姜云山委婉的拒绝了杜明武。
“不错不错…我还怕你会有什么想法，看来倒是我多虑了，呵呵…”
杜明武笑了。
“没有没有…还是我太冲动了，以后一定注意！”姜云山说道。
“那行…反正如果遇到困难你可以直接联系我，这个就是我的私人号码！”杜明武说道。
“好！谢谢省长！”姜云山急忙说道。
“那就不说了…对了，有空的话代我向中行部长问个好！”杜明武用很随意的语气说道。
“没问题…我一定帮省长把话带到！”
姜云山回答得很严肃认真。
通话结束后他握着手机，站在窗前愣了好一会。
杜明武这个电话，前面都是铺垫，唯有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杜明武这是想和自家老丈人宁中行联系？可是为什么要通过自己呢？
姜云山一时间也有些想不明白。
“云山，怎么了？”何万山见姜云山接了电话就愣在了原地，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姜云山摇摇头，没有说什么。
接下来就是吃饭了，三人边吃边聊，因为谈的都是和工作无关的事情，包间内的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
然而姜云山虽然面带笑容，但内心却并不平静。
杜明武意图不明的突然来电，林长天的针对，方琳立场的改变，还有随着新书记到来后省里即将到来的人事变动…
这些都是需要他去面对的。
看了一眼窗外，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在这片璀璨的灯光背后，看不见的暗流正在涌动。
送走了何万山和陆坪后，姜云山独自站在酒店门口，夜风吹拂着他的面庞，让他的思维格外清晰。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老丈人宁中行的电话。
“爸，刚才杜明武省长给我打电话了。”
姜云山直截了当地说道。
“他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响起宁中行的声音。
“他动作倒是挺快，他还说什么了？”
“就是关心了一下我和林长天的冲突…表示支持我…”
姜云山顿了顿。
“最后，他才让我代他向您问好。”
“向我问好？”
宁中行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玩味。
“这位杜省长，倒是很会来事。”
“爸，您之前就认识他？”
姜云山有些意外。
“谈不上认识，不过还算有些渊源…”
宁中行淡淡地说道。
“他的老领导曾经是老爷子的部下，不过这些都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杜明武本人倒是和我们宁家没有什么往来！”
姜云山心中了然，原来如此。
难怪自己到河西省来的时候，老丈人宁中行提都没有提过杜明武的名字。
“他打这个电话，可不只是问候这么简单…”
宁中行继续说道。
“你们省里的局势虽然初步明朗，但各方势力的博弈还在继续…”
“黄富海新书记初来乍到需要尽快站稳脚跟，而杜明武也同样想趁这个机会增加自己的话语权。”
“我明白了。”
姜云山恍然。
“所以他希望得到你的支持？”
“差不多吧…其实说到底，还是杜明武觉得黄富海草根出身没有什么背景，所以才有了野心…”
宁中行继续说道。
“不过…这对你来说却是个机会，不管是黄富海还是杜明武，恐怕都会选择拉拢你，你完全可以利用一下。”
“我明白了！”
姜云山的想法和宁中行差不多。
省里随便怎么斗他都不打算去操心，埋头管好浑江市的事情就足够了。
……
第二天一早，姜云山提前就来到了办公室。
然而，就在他刚坐下不久，办公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请进。”
门被推开，进来的竟是方琳。
“方书记？你怎么来了？”
姜云山有些意外，马上起身相迎。
“来市里开会，顺道来看看老领导。”
方琳一脸笑容，手中还拿着一盒茶叶。
“老家带过来的茶叶，带点给你尝尝。”
“方书记太客气了，快请坐吧。”
姜云山客气的招呼方琳在沙发上坐下，亲自为她倒了杯茶。
不知不觉间，两人以前的那种亲密关系就已经被这种虚假的客套所代替了。
方琳开始叫姜云山老领导，而姜云山也开始客客气气的称呼方琳为方书记。
两人寒暄了几句，话题自然而然地转到了丰岭县的工作上。
“老领导，虽然你已经离开了丰岭，但县里的同志们可都还记挂着你呢…”
方琳笑着说道。
“昨天开会大家还都说，丰岭能有今天的发展，多亏了您打下的好基础。”
“过奖了，工作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
姜云山谦虚地摆摆手，很是客气。
“现在你在主持工作，我相信丰岭会发展得更好。”
“压力很大啊…”
方琳叹了口气。
“眼看着大批投资意向要落地，偏偏班子又不健全，很多事情推进起来都有些力不从心。”
她看似无意地提到了班子不健全的问题，姜云山心中顿时了然，这是要来探自己的口风了。
“是啊，县委常委缺额的问题确实需要尽快解决。”姜云山顺着她的话说道。
“谁说不是呢…唉…”
方琳又轻轻叹了口气。
“昨天省委魏书记还专门打电话关心了丰岭县的情况，特别是领导班子建设的事。”
“哦？魏书记居然过问这事了？”
姜云山假装很惊讶。
“是啊…连省委领导都过问了，所以我也很着急，偏偏李正旭部长那边的意思又是人选必须要长天书记点头！”
方琳露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那方书记的意思是…”姜云山不动声色的问道。
“我这不是找老领导求援来了嘛？”
方琳笑着开口。
“我拟了个推荐名单，但是没啥信心能在常委会上通过，所以希望老领导支持一下！”
“哦？就算加上我，常委会上也不见得能通过吧？”
姜云山心里一动，语气却没有任何异常。
“其他常委的工作我去做，只要老领导不反对就行！”
方琳一副信心满满的模样。
“只要我不反对就行？”
姜云山看着方琳，眼神有些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