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介入大江省的事故调查？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机会。
在河西省，黄富海和黄中兴现在都还属于恶迹未显，想要抓住他们的把柄就得花费很长的时间去等待。
实际上，姜云山现在也就是这么做的，耐心等待他们露出马脚。
只不过到底需要多久，他心里其实也没底。
现在似乎有了机会加快这个进度了。
所以，姜云山是真的动心了。
但是，这件事也有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地市一级的政府主官，跨省而且还是跨系统借调，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先例。
“童省长…”
姜云山沉声开口。
“说实话，这个建议…我很心动，但是你也知道的，这其中的操作难度…”
他知道，童正需要人去帮他破局是真的，但其实并不一定非要自己去。
这世界这么大，就没那个道理某个位置非某人不可的。
至少姜云山并不认为自己就是那个无可替代的人。
而童正提出这个建议，无非还是因为姜云山宁家嫡系的身份。
姜云山需要机会抓住黄富海的把柄，他童正同样需要借宁家的势快速掌控大江省的局势。
“我当然知道这事难度很大…”
童正的语气很严肃。
“不过其他人可能没办法，但是你不一样，我觉得只要你愿意来，就肯定是可以的！”
“童省长…这样吧，容我考虑一下吧！”
姜云山并没有一口答应下来，而是还留了一点余地。
“行…我等你的回复，不过一定要快，再晚点我担心某些人会把所有的证据都抹掉了！”童正认真的说道。
又聊了几句，姜云山才挂断了电话。
不得不说，童正的这个提议对他来说很有吸引力，但是想要办到难度也很大。
至少这已经超出了他个人现在的能力，甚至也可能超出了宁中行能单独拍板的范围。
姜云山深吸一口气，走出房间，来到了宁家老爷子住的后院。
老爷子正在凝神静气的练字，虽然老态龙钟，却依旧精神矍铄。
“爷爷…”
姜云山轻声开口。
“云山来了？有事？”
宁老爷子放下手中的毛笔，看向姜云山。
“是这样的…童正省长希望我过去帮他…”
姜云山言简意赅的把童正的建议以及雷鹏的发现，条理清晰的向老爷子说了了一遍。
宁老爷子听完并没有第一时间就开口，而是重新拿起了毛笔，在雪白的宣纸上认真的写下了一个“破”字。
这个“破”字，字体苍劲，力透纸背。
这时候他才抬起头，重新看向了姜云山缓缓开口问道：“童正这个人…虽说喜欢剑走偏锋，但是大局观还算不错，你怎么想的？”
姜云山坦然的迎上老爷子的视线，语气平静。
“我想试试，机会有些难得！”
老爷子凝视他片刻，终于缓缓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好！既然你决定了，那我这把老骨头就舍下脸面再帮你去说一说！”
他的语气很淡定。
哪怕是没有先例的事情，只要不违背原则，宁老爷子自认自己还是应该有这个面子的。
这场谈话结束后不久，宁老爷子就坐着他那辆老款红旗出去了。
等到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晚饭之后了。
“云山…事情出了一点岔子。”
把姜云山叫过来之后，宁老爷子的语气似乎有些惭愧。
“怎么了？爷爷！”
姜云山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如果要去大江省，你的市长职务就必须辞去！”宁老爷子说道。
原本他的想法是让姜云山以浑江市市长的职务被直接借调，这样的话，将来就能随时结束借调返回河西省任职。
“上面不同意？”姜云山问道。
“嗯…说是时代变了，组织工作不能太随意，要有规矩…这些老家伙！”宁老爷子很不爽的说道。
要知道在他们那个年代，别说市长跨省借调了，就连军职都可以借调到地方当一地行政主官。
“呵呵…其实这也没错，规范点才是对的！”
姜云山笑了。
实际上他一开始就知道，要保留市长职务借调的可能性几乎没有，只不过他并没有说出来。
“咦？你小子是不是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
老爷子被他的反应提醒了之后，立刻就明白了过来。
“差不多吧…不过，以爷爷你的面子，那几位多少还是要让点步，对吧？”
姜云山保持着笑容。
“你小子…这是连老头子我也算计上了？”
宁老爷子看似在埋怨，但实际上根本没有半点不快。
“没有没有…我哪敢呐…爷爷快说吧，最后是个什么结果？”
姜云山急忙岔开话题。
“辞去市长，保留市委常委的身份，借调大江省纪委担任副书记，这个结果应该还算满意吧？”宁老爷子认真的说道。
“满意！谢谢爷爷！”
姜云山急忙道谢。
实际上这已经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结果了。
他要的，其实就是以浑江市干部的身份被借调，方便他以后回去。
至于到时候职务问题怎么解决，姜云山倒并不是太担心。
“行了…你也别谢我了，手续有人帮你办，你快去准备一下，估计几天时间就要通知你了！”
宁老爷子摆摆手，直接就开始赶人了。
……
姜云山的调动比他想象中更快。
第二天，童正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哈哈…云山，你这效率也太高了吧，我这边已经看到你的调令了！”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是开心。
“那以后就要童省长多多照顾了！”姜云山笑着说道。
“互相照顾互相照顾…你打算什么时候上任？我可就等着你来了！”童正问道。
“明天吧…河西那边没什么需要交接的，我明天直接去报到！”姜云山说道。
“行…那其他事就等你过来再聊吧！”
童正打电话其实就是想问问姜云山什么时候去大江省。
又随意聊了几句后，姜云山就挂断了电话。
这天晚上，在宁老爷子的书房里再次开了一次家庭会议。
第二天天一亮，姜云山就和宁景瑜一起去了机场，只不过他们要去的并不是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