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按住她,“去哪儿?”
宁叶一脸莫名其妙,“去要两个枕头。”
边寻缓缓松开手,知道自己反应过度。
他当然也知道这种杯弓蛇影的恐慌来源何处。
眼前的孩子妈妈优秀且独立,无论是独自参加边家人的婚礼,还是自己带小朋友异国出差,都没有需要他的任何帮助。
随礼几千块钱,孩子的机票又是几千块钱,但宁叶上次塞回黑卡说不用他的钱,就真的不用。
边寻只能让自己更有用点。
他此时才抬头,迎上宁叶疑惑震惊的目光,“不用,先给你们升舱。”
他既然来了,就要发挥孩子爸爸的作用。
他离不开她已是客观和主观的双重事实,只有他的存在有价值,宁叶和孩子才会也渐渐离不开他,树立他作为爸爸的存在感。
边寻找回了自己的位置,首先,可以提高她们的出行舒适度,在这种座位坐十个小时,谁受得了?
于是总裁抬手,叫来了机组人员。
当然,此举显然在经济舱格格不入,顿时有很多人朝这里看了过来。
边寻懒得理会周围人的目光,低头掏出皮夹道,“升头等舱,三位。”
这种钱能解决一切的架势却落空,空姐十分歉意地鞠躬,“对不起边先生,这班的头等舱位只剩下一位了。”
边寻眉心一跳。
一位,谁坐?
小朋友自己去坐,大人不放心。
让宁叶去坐,她已经在摇头拒绝。
他自己去坐,下了飞机应该就丧失爸权了。
边寻沉默,空姐微笑地问:“请问您需要吗?”
边寻闭了闭眼,“…算了,拿两个枕头。”
等空姐走了,宁之萄从妈妈身后露出脑袋:“爸爸,你怎么也来啦?”
宁叶也想问,一大一小,两张肖似的面孔,动作整齐地看着他。
边寻眼眸深邃,心头千言万语,忽然发现了有孩子的好处。
一些他过去觉得太过不矜持的话,变得可以说出口。
“我离不开你们,作为这个家庭的一员,我有责任照顾你们。”
宁之萄听完自然觉得理所应当,“那好叭!”
宁叶回头看一眼小朋友,不得不说,爸爸妈妈一起陪她出行,孩子的兴致都变高了。
边寻的视线落在她唇角弧度,心情不自觉地好了起来,无所谓,就算不能升舱,也有很多可以用钱解决的问题——
于是短短片刻功夫,边寻加钱换了更舒适的靠枕,又加钱给他们换了餐,过了一会又要加钱,买头等舱的洗漱用品袋。
终于。
宁之萄从妈妈旁边探出头,摘掉耳机,嘟嘟脸。
“爸爸!你怎么那么娇气呀?”
边寻:“……”
旁边的宁叶小声夸奖孩子,“萄萄才是最棒最独立的!”
宁之萄骄傲地挺起胸脯,双手叉腰。
边寻:“。”
总裁的一系列加钱操作,反而让他显得在经济舱中无所适从——
头等舱的靠枕在经济舱座位放不下,他靠着反而要正襟危坐。加钱换了餐标,但经济舱没法点餐,也只能凑成托盘一股脑地送。还有他买的洗漱袋,去了经济舱的厕所后又脸色铁青地回来了。
这一切都对养尊处优的总裁形成了冲击。
就在边寻治愈自己在经济舱厕所遭到的伤害时,旁边一双细白的手指却伸了出来,递给他一包酒精消毒湿巾。对边寻而言,那不亚于纸黄金。
然后她又在他掌心里放了一颗漱口水,薄荷味道的;给孩子用的则是葡萄味。
最后拉开他面前的置物背篓,拿出一次性纸袋,往里边放了一只保湿口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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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叶做完这一切,又安静地靠了回去。
整个过程无比自然,一种温暖柔和的分子却忽然层层叠叠包裹住边寻,让他指尖顿住,心有微风。
……他被她照顾了。
他看着她茶色发丝下柔和的侧脸,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在他不熟悉的、低沉的环境里,他少见地、成为了被她需要的角色。
他们之间总是他给予,他索取,他恼怒,他冷静后再次靠近,一切都是他自以为掌控——但他却忘了,宁叶始终是一个温柔善良、内心强大的人。
上学时她会一次不落地留下笔记本,替下节课的强迫症男朋友占下他固定的位置。
捡到孩子之后她很快接受了现实,然后在照顾抚养小朋友的过程里滋养了更多的爱意。
她需要“被需要”。
他怎么忘了呢。
边寻心里咯噔一声,意识到一直以来的策略似乎有问题。
成功的商人会立刻转变方针,边寻立刻向后仰靠,单手捏着额角眉心,低哑地开口,“耳膜和头好疼。”
宁叶闻声见他脸色苍白,连忙道,“起飞时压差导致的,你试着闭气。这样…”
她温热的指尖拂过他鼻端,遮住了男人卑鄙又难以自控的唇角。
机舱内的灯光已经渐次暗了下去,这趟长途航行进入夜色中,边寻连熬两夜,此刻却格外清醒。
西装革履坐飞机的总裁故技重施,膝盖缓缓向她靠近,在她耳边附近低低喟叹,“伸不开腿,下半身麻了。”
宁叶听见之后,清澈的杏眸果然也目露担忧。
没办法呀,经济舱的长途飞行确实很难受。
而边寻在昏暗的机舱中独自幸福。
宁叶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腿,“没办法了,咱们两个忍一忍。”
她把自己和边寻、萄萄中间的扶手都推了上去,三个座位完全连在一起,然后用毯子铺在自己和边寻的大腿上,形成了一个长方形的“床垫”。
然后她扶着昏昏欲睡的宁之萄,在狭窄的经济舱里,让孩子侧卧着,睡在了爸爸妈妈的腿上。
苦谁不能苦孩子。
边寻微怔,半晌后,扶着孩子更重的脑袋和上半身,搭在了自己腿上。
一个小时以后,偌大机舱里只有飞机运行的轰鸣声,和远远近近的呼噜声。
边寻清醒地坐在那里,半晌后才垂眸,看见她睡着后,靠在了自己肩头,呼吸掠过他的衣襟。
照顾完这个,又照顾那个,睡着时微微缩着,明明也只是柔软无骨的一团。
却能撑起自己,撑起别人。
边寻静静看了半晌。
闭眼,心里的茉莉花好像开了遍地。
…
醒来时,宁叶感觉自己的腿已经全麻了。
小朋友垫着爸爸妈妈睡得嘴角微张,脸蛋也红扑扑的,好在睡得还不错。
宁叶打了个哈欠,微微舒展了一下身躯,侧头看见边寻,发现他比自己还僵硬,侧颈耿直地靠在椅背。
兜兜转转,好神奇。她忽然想。
以前让她第一次生出去看看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