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啊。
“季安栀,你从小就在竞争力很强的学校,还记得那个时候,身边全是一些‘我根本没复习’,第二天考试喊着‘我没考好怎么办’,结果成绩一出来还继续凡尔赛的同学吗。”
“她”对季安栀笑笑,继续说。
“还记得,小时候老师说女孩子学英语最好了所以你坚定要学好英语,最后却怎么也学不好,被大家说‘女孩子学英语有这么难吗’的时候吗。”
“上学时,总有同学的家长们贿赂老师,实习时同事又是老板的亲戚,想要考公务员,身边人却告诉你没有关系就别考了。”
“你还记得实习期间,每天晚上回到宿舍,闷头大哭,对社会绝望的自己吗。”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于是一向乖巧的你在实习汇报会上痛批所有人,最后出门却被意外身亡。
长这么大,你做成了哪些事?又有哪件事,靠你自己就可以做成的?”
“她”忽然收敛笑容,严肃地问她:“那你觉得眼下这件事,你真的能做好吗?就算你做了,你又能改变什么呢?”
咔嚓。
白光一闪。
幻象猛地一眨眼,又缓缓瞪大眼睛:?
咔嚓。
白光又一闪。
季安栀举着留影珠:
“那个,你能转过来吗,我没想到还有人会COS我,我如今身价果然不一样了哈。”
幻象:?
“你的正面、侧面、背面,能都让我看看吗?嚯,你这捏的挺精致啊。”
幻象面色逐渐狰狞:“季安栀,我说的话,你有没有认真听!”
认真听!
真听!
听!
整座大殿都充满了幻象的回音。
季安栀这才意犹未尽地收起传音珠:“听了,但是没意思。你说的这些都已是过去,你问我能不能做好,能改变什么。
做好做不好,有什么关系?改变不了什么又有什么关系?
我做得开心才最重要。
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千金难买我开心。”
幻象卡了壳,张大嘴看着她。
到底是怎样的世界,养出了她这种癫狂人格。
“人生就好比穿衣服,今天我心情不好穿黑色,你爹今日宜办丧,明日我心情好就五颜六色,今天天气真好。”
幻象:你刚才是不是骂我了?
“我现在就很棒,我现在做的就是最好的事。
我怎么样,都是最好的样子。”
季安栀伸出手,虚虚点向幻象的鼻尖:“所以,不接受评判,滚。”
悬灯镇。
苏旎只觉得手边的茶水猛然一震,她眼眸流转,忙跳下长榻,走到窗前,望着冥王殿的方向。
上百只玄鸟引吭高歌,冲天空飞去,巨大的七彩光束,自殷红的楼宇瀑布般倾泻而下。
苏旎红唇紧抿,忽然噗嗤笑了:“好日子终于要来了~”
街上、工地里、冥界的各个角落,其他众鬼纷纷停下手里的事,抬头朝冥王殿看。
薛老秘手里还捧着新鲜的彼岸花束,方才还嬉皮笑脸地和王婆说话,这下猛然收起笑脸,严肃地回过头。
左灵就立在冥王殿外,她抬起头,看着天道的光好像很愤怒似的,强行穿破她的封印。
“哼,那种人,一看就是没有心魔的样子,怎么可能过不了天道问心这关。”她把蝴蝶结收起来,从肚兜里掏出一根糖,美滋滋舔了起来。
“青崖仙尊,你有难咯,哈哈哈哈。”
*
蓬莱山。
突然地震了。
万灵台上,每日都有上千名内门在此吸纳天地灵气。
彼时所有弟子都奇怪的互相看看。
很快,这波余震就消失了,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
没有鸟群惊飞,也没有灵力波动,仿佛只是单纯的地震。
王扬之也在一众弟子之间。
他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
都怪掌门!
三年前,郭千匆匆把融了江允神识的灵偶交给王扬之,便兀自闭关去了,但他根本没考虑到,这个计划在落实上有太多的问题。
首先,江允是十三岁的神识,神识断出来就不会长大!
永远的十三岁!
其次,江允是个瞎子啊瞎子!
这么多年,三位大能与江允斗天斗地,却忘了最基本的一件事:江允根本就是个五感不通的废物啊!
他即便找回两个根器,也就耳朵和嗅觉是正常的,眼睛根本就是瞎的啊。
郭掌门临走前还很帅气的说:“为师已然参透了江允的心思。”
个屁啊!
人家江允根本没见过女鬼的长相,安排的弟子跟他多次偶遇他都根本看不见。
百疏一密,百疏一密啊!
不过,经过这几日的沉思,再加上熟读人间情爱话本,王扬之悟了。
那女鬼自称是冥王,把江允耍得团团转,应该年纪很大,手腕很丰富,所以,应该是个老女人。
他便进一步猜到,江允应该是喜欢年纪比他大的女子。
俗话说得好,高手在民间,美女也都在民间。
他早前是眼界窄了,非要在那些修者名册上找女子,实际上,他应该走访人间或周边,亲自找一个符合江允口味的,气质较为独特的女子。
思及此,王扬之迅速站起来,自信满满地离开了万灵台。
蓬莱山。
弟子屋舍外。
有一个屋舍单独而立,距离其他的弟子屋舍更远。
十三岁的江允一身蓬莱弟子统一的白衫,未着其他首饰。
初冬,却恰恰轮到他负责浣洗所有弟子的衣衫。
那些弟子服都是无法用净尘咒洗净的,才勉强送到当值的弟子那里洗,极为难洗。
几天下来,洗得手生满了疮。
今日一早,还有师兄“失手”打翻了他刚洗干净的衣物。
江允并不在意。
常常有人找他的麻烦,他已经习惯。
性本恶罢了,他不介意把这些丑态都记录下来,再卖给需要的人。
蓬莱山的弟子资源竞争很激烈,会有人专门买这些回去,找适当的机会告发一波,把对手当做自己的垫脚石。
这便是人性。
而他赚取的灵石,可以用来修炼。
江允忙完这些,用灵力探着路,寻到一棵大树,三两下爬上,坐在树干上。
“今日,可吃过东西了?”他轻声问。
葳蕤树丛中,探出一只翅膀受了伤的小喜鹊,小喜鹊虚弱地啾啾几声,窝在精致的小窝里。
窝是江允做的,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会做鸟窝的,只是本能地做了。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仙麦馒头,耐心地撕碎,放在它身边:“吃吧。”
“啾啾。”
“我不饿。”
小喜鹊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