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小说 > 被迫养成阴暗大魔头 > 分卷阅读75

分卷阅读75

    再一看,她竟身负天道,显然是个大官。

    从轻蔑到谄媚,只用花了一秒钟。

    开屏的开屏,搔首弄姿的搔首弄姿。

    雄鸟们你方唱罢我登场,谁也不让谁。

    季安栀:……

    “肃静!”季安栀拿出鸟王的气势来,“我在找一个人,谁能提供最有用的线索,谁就是这蓬莱山的新大王。”

    季安栀刚想说她要找个小和尚,又想到方才见到的江允,话风一转:“我要找个长相十分好看的蓬莱弟子,他眉心有一点痣,十三岁左右,瘦高,是个瞎子,偶尔是个哑巴,或者根本不能动。”

    所有鸟:?那还是人吗。

    鸦雀无声。

    “啾啾。”

    众鸟齐齐回过身。

    一只小小的、没有开智的肥喜鹊淹没在众多华光万丈的仙鸟中,小心翼翼探出头。

    “啾啾。”

    季安栀伸出手,小喜鹊乖乖飞到她冰冷的手指上,虽然打了个哆嗦,但还是努力用头亲昵地蹭了蹭:“啾啾啾!”

    众仙鹤傻眼:我以后该不会要叫这玩意大王了吧!

    *

    季安栀跟着激动的小喜鹊,穿过层层云海,最终来到了一个十分偏僻简陋的弟子房。

    奇怪,为什么江允会成为蓬莱山的弟子?

    又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是十三岁的样子。

    而且方才见面,他好像不记得自己了。

    屋子很小,不像别的弟子,会在周围种些花花草草,精心装扮,这里的主人就像是个租客,懒得摆弄一分。

    季安栀疑惑地推开屋门,只觉寒气逼人。

    “江允!”

    江允倒在地上,显然是被冻着了。

    屋内的气温比之屋外竟更冷些。

    季安栀如今修为不低,只一眼就看出这不是真的江允,只是江允的一半神识。

    这是一个和苏旖很像的木偶人。

    她马上就理解了这其中的弯弯绕。

    郭千是看了多少深夜古早韩剧啊。

    死凤凰男手段是阴险哈。

    她捞起冷冰冰的少年,把他放上床,指尖轻弹,三两下便点燃了四周的炭盆。

    正如江允从前所说,她的火和他的火,都是世间温度最高的火,只需一簇,就能温暖整个屋子。

    且如今她修为很高,灵力也够,不需燃料灵火就能燃烧很久。

    小喜鹊乖乖地飞下来,寻了个温暖的地方窝着。

    “哎,”季安栀叹了口气,坐到床边,“小坚果,三年没有烧供奉来,为师很心痛啊。”

    想想她这得损失多少供奉啊!

    山啊,美男侍从啊,各种别墅啊~

    季安栀如数家珍,纷纷记录在案,只等他苏醒一并给他。

    顺便抱怨她现在还很生气哦。

    床上的少年一头黑发披散着,修长的睫毛被明明灭灭的灵火照耀,投下扇形的阴影。

    季安栀眼睫轻颤,柔声道:

    “小坚果,谢谢你邀我来看雪。”

    她欲起身,手腕忽然被一双满是冻疮的手紧紧握住。

    江允醒了。

    她一直絮叨自己的损失,他很难不醒。

    这无奈的感觉似曾相识,让人好生怀念,又好生……

    思念。

    他抓着她的手腕,仿佛抓住了唯一的那根稻草,因为太用力,手上的创痕又裂开了。

    那些冻疮在温暖的室内,奇痒难耐,却丝丝缕缕都在提醒他,他正清醒着,这些都是真的。

    她的手腕分明冰冷,却灼地他手心发痛。

    几百上千张字条,他清楚的记得每一条的内容。

    “季安栀。”

    他坚定又沙哑地再次唤出她的名字:“季安栀。”

    “涨胆子了,敢直接喊名字了。”

    江允紧抿唇,不再说话。

    手却攥地更紧了,手不由向下,小拇指的指腹隐秘地,放在最接近她掌心的位置。

    好像这样,他就能离她更近些似的。w?a?n?g?址?发?布?y?e??????ù???ē?n??????2?5????????

    “小孩子身体健康要排在第一位,都几点了,快睡觉吧。”她倾身,忽然往他的手腕上戴了什么。

    冰凉凉的,又软又滑,脆弱又短暂的生命。

    江允嗅到了扑鼻的花香。

    蓬莱山没有这种花,但他几乎是立刻就分辨出了。

    是栀子花。

    他想要摸摸那花,却不敢放手,生怕这是一场梦。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把他的整颗心都揪起来,拽着上上下下。

    却又不间断地,把那些虚空一样的缝隙,一点点填满。

    “为什么,要给我栀子花?”

    季安栀一愣。

    她忽然伸手,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尖。

    “因为你表现得很好啊。

    小坚果,你真棒。

    奖励你一朵小白花。”

    第33章

    江允做了个美梦,但美梦都是虚假的、易碎的。

    等他睁开眼,发现自己不是十三岁的江允,发现自己还在这片黑暗的地牢时。

    三年不曾被摇撼过的高墙,却在这一瞬,几乎要被那些无尽的黑暗压垮。

    他想起多年前他走出玉佛门一百零八层佛塔,第一次彻底变成万窟之貌的时候。

    即便是那时,他也没觉得多疼,多难熬。

    可一旦知道她就在这附近,每分每秒,都变得极为煎熬,像是慢刀割肉。

    尤其是梦醒后,他仿佛感觉识海里的烈焰燃烧地愈发狂妄,毒辣灼热,燎过他整个胸膛。

    是嫉妒的烈焰。

    他嫉妒那个神识先遇到她,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愈演愈烈,吞噬了理智。

    粘腻的血已经干透,距离上一次王扬之人为助他镀金身,还是一周前,他却出于某种阴暗的心思,将它们归拢在这四四方方的牢狱内。

    他等她……

    等她出现,看见他这般模样……

    期待她的降临。

    期待她可怜他,心疼他,安抚他。

    期待到整颗心脏,像要爆炸。

    ……

    江允醒了,胸腔的钝痛伴随着苏醒散去。

    耳边还残留着低语。

    他难得不想醒来,只是在黑暗的思绪里,闷着头把那些被打碎的美梦碎片一一拼凑。

    空气中,有淡淡的栀子花香。

    不是梦。

    江允睁开眼,摩挲着床头起身,却倏然触碰到一双冰冷的手。

    他蓦地收回,肢体像是有记忆般,想起了昨夜神识被灼烧的痛,也想起了手腕上纯白的栀子花。

    那是她给他的奖励。

    他试探性地偏头,想捕捉她的声音:“季安栀?”

    迎来一顿轻敲:“叫师尊!没大没小。”

    “师尊。”

    念出这两个字,江允忽然觉得整个人麻麻的。

    好像第一次做人,不知道手脚要放到何处了,仿佛浑身的筋脉都不知道怎么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