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笑了,“我本就时日无多,只是不知大师先前承诺我的,可还算数。”
“施主的尘缘是施主的拖累,贫僧渡化施主亦是功德一件,既然施主有所求,贫僧必当尽力而为。五百年后,贫僧自会为施主准备一个新的身份,静待施主轮回。”
“可你说冥界即将被封印,我又如何轮回。”
“阿弥陀佛,凡尘缘法,宿命相通,届时自有定数。”
“好,悟心大师,我相信你,”阿枝点点头,“希望到了五百年后,我可以亲眼见证他的陨落。”
季安栀收起孼镜。
原来……
悟心大师五百年前就那么老!
这么老还走遍天下,真是老当益壮。
季安栀真心实意地感叹。
看来阿枝果真是自愿被超度的,她与悟心大师有一个交易。
“早上好,你在找什么?”
詹樱闻言偏过头,却被眼前人狠狠震慑住,怎么也挪不开。
那人逆着光,突然出现在她身旁,天降般,一身赤红的长裙,发丝银白,眉眼娇俏,却神采飞扬,充满了生命力。
像一朵最红最美的花。
“我……我在找一个师弟的入门资料,很奇怪,应该就在这儿的,却怎么也找不到。”
她嗅到那人身上冷冷的气息,不由地频频用余光瞥向她。
“江允吗,他不是蓬莱山的人,自然找不到。”季安栀冲她眨眨眼,“那是我徒弟啊,你们郭掌门从我身边偷走的。”
詹樱:?
“天哪,郭掌门是个人贩子?!”
几乎没有犹豫,詹樱马上就接受了这样离谱的设定。
谁懂啊,郭掌门看上去就很道貌岸然啊,还整天拉郎配,不是喝多了是什么?
“我就知道,他那天说的肯定都是骗我的,想让我想办法留下江允罢了。我就说嘛,江允那样脾性阴鸷的小孩,一看就不是蓬莱山人,而且一个蓬莱弟子却不能出蓬莱山,想想都有问题吧!还用多宝阁诱惑我,臭不要脸!”
季安栀眼睛一亮:“什么是多宝阁?”
詹樱:“有很多法宝的阁楼?很多,很多。”
季安栀又和詹樱闲聊了几句。
詹樱也不知道为什么,与季安栀一见如故,和盘托出。
告诉她蓬莱山的海底有十八层地牢,掌门抓到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都会关进去:“但那里的法阵很繁杂,都是蓬莱上古的法阵。”
她抽出一本法阵秘籍,递给季安栀:“给你,这是禁书,不过我是今天的管理员,我有可以以权谋私。”
“谢啦姐妹,你真好,”季安栀毫不犹豫掏出一份传单,“我们公司正好在校招,你有没有兴趣看看,顺便召集一些你觉得人品还不错的姐妹一起?”
詹樱:?
季安栀没急着回去,她先是跳下海,在海里游了一圈。
果真看见山体深处有一个金色的阵法。
阵法的复杂程度,与苏旎被封印的小房子里的阵法同宗同脉。
这回她可不敢轻易上手。
上岸后,她直奔多宝阁。
郭千,你偷我的人,我拿你点法宝不过分吧。
她为此还向詹樱多要了几个乾坤袋,并承诺如果有好看的武器给她带一把。
季安栀修为提升以后,很快体会到做大魔头的乐趣。
她和江允从前一般,一掌直接轰开了多宝阁的法门,大喇喇闯了进去。
呜呼!0元购!
所见即所得,季安栀一路扫荡过去,管它什么法器选人的规矩,也不管有没有用,统统都捞走
但把这里掏空了太显眼也不行,她把最里头的看上去最好的法宝全都掏空了,外头的破烂还留着,并大方地给他们留了好几份大礼。
做完这些,季安栀哼着曲儿出来了,再反手一轰,把门焊回原位。
多宝阁在蓬莱山也算是一个秘境历练场地,里头的流速和外头不同,越贪心,流速越快,曾经还出现过一个弟子进去五个时辰,出来发现已经老了十岁的奇事。
季安栀就是个贪心鬼。
她以为自己只进去了十分钟,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黢黑。
丸辣,说好了要和小坚果一起吃晚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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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安栀扛着已经塞成麻袋的乾坤袋,心虚地飞回屋子,先把乾坤袋放在窗棂上,整只鸟假装路过,木屋的厨房里咕嘟咕嘟烧着火。
三年没动过的灶台在今日第一次用起来,就是为了给饭菜保温。
季安栀心虚死了,她悄咪咪落在卧室的房檐上,低头冲窗户里头看。
里屋一片黑暗,只有门口点着两盏灵灯。
江允本来就看不见,也用不着点灯,门口的灯,是给季安栀点的,怕她找不到回家的路。
昏黄的灵灯光线微弱,只能隐约透过门窗照到他认真投入的侧颜上,描出温柔的金边。他默默低头叠着纸,指腹翻转间,很快就有新奇的东西在他手中活灵活现。
叠完了,他又耐心地为它们上色。
他看不见,于是把每个颜色标了号,以“常识”去给每个色块上色。
季安栀一眼扫过去,发现满桌都是纸物,全在她白天里列的清单里。
天呐,小坚果,师尊真的要感动了。
季安栀抽了抽鼻子。
“师尊,怎么不进来。”
季安栀一个机灵,下意识用翅膀挡住自己的脸,假装自己只是一只路过的无辜小鸟。
须臾,方有些心虚地飞到桌上。
哪怕她变成鸟以后,身形小得可怜,如今这桌上也没有她下脚的地方。
她只能盘旋一圈,轻轻落在他头顶上,蹲下来。
“师尊回来了,我还以为……师尊唬我的。”
“啾啾!”才没有!
她落在他手背上,狠狠啄了他一下:你胡说什么啊,不要毁为师声誉好不好,为师才不会骗人!
理直气壮,完全忘了是自己迟到这件事,也忘了现在都凌晨了,谁还吃晚饭啊。
江允不说话,只是翻开手,十分熟练地让季安栀落在他的手心里。
指节跟着蜷起,像要把她藏起来。
他指腹上沾了红色的颜料,小心翼翼揉过季安栀的白毛,把那些雪白的毛都染成了粉色。
他的手法太过于熟练,以至于被布满稀碎伤口的指腹轻轻挠着羽管的季安栀,恨不得发出呼噜声。
天呐,这三年你是去进修了盲人按摩吗?
季安栀不由抬起头,示意他头顶再来点,脖子后面再掐掐。
江允一点点耐心地挠过去,摸到了新长出来的羽管,就耐心地帮她掐一掐。
时光静静地,江允恍惚了一瞬,只觉整个人都被温暖的气息包裹。
那些丝一样的神识,从小白鸟的身上一根根飘出来,偷偷传递着信息。
“原来师尊今日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