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呀你！”
太子妃有些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劝道：
“七皇子身份尊贵，你跟他置什么气？再说了，咱们现在可不是跟他闹别扭的时候。”
平萱把脸扭到一边，显然没把姐姐的话听进去。
太子妃无奈地叹了口气，放缓了语气：
“你呀，就是太心高气傲了。如今这形势，太子和皇后娘娘对这门婚事不上心，咱们家又帮不上忙，只能靠你自己了。”
“那又怎样？”平萱依旧不服。
“怎样？”太子妃提高了声音，“你可知，只要七皇子点头，这门亲事就成了！可你这般任性，万一惹恼了他，这亲事岂不是要黄？”
平萱被姐姐说得有些心虚，但还是嘴硬：
“他敢！”
“他有什么不敢的？”太子妃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平萱一眼，“好妹妹，听姐姐一句劝，眼下你先忍一忍，等嫁过去，成了七皇子妃，还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七皇子那人，看着精明，实则心思单纯，你还怕拿捏不住他？”
平萱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但也不敢再说什么。
她低着头，闷闷地“嗯”了一声，叮嘱姐姐要照顾好自己，便匆匆离开了。
……
书房内。
太子尹临华站在书案前，手中握着一支狼毫，正准备落笔。
将七皇子送出府的王煜回到书房，见状便走上前，熟练地在一旁磨墨。
“你可以退下了。”
太子的声音突然响起，王煜手上的动作一顿，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他抬起头，一脸茫然地看向太子。
太子目不转睛地忙着，只是淡淡地吩咐：
“去太子妃处候着吧。”
轰——
王煜只觉得脑子里一声炸响，整个人都懵了。
从太子的近身太监，变成太子妃的太监，这……这简直是从云端跌入了泥潭！
虽说太子妃是正妻，可说到底，还是比不上太子尊贵。
这哪里是调动，分明是贬谪！
王煜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
“殿下……奴才……奴才做错了什么？还请殿下明示……”
“滚出去。”
尹临华冷冷地吐出三个字，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王煜浑身一颤，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他知道，太子这是动了真怒，若是再多言，恐怕下场会更惨。
他战战兢兢地磕了个头，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啪嗒”一声，太子将手中的笔重重地扔在了桌上，上好的宣纸，瞬间被墨迹晕染。
他想起今早出门时，在府门口遇到六皇弟。
两人闲聊了几句，六皇弟随口提了一句，说七皇弟上午会来府上。
当时，身边只有王煜一人。
而他回来时，平萱已经在府里了。
这消息，传得可真不是一般的快！
……
靖王府。
刚下朝回来的仇王，还没来得及喝口茶，就被钱煜身边的丫鬟请去了澜苑。
常霜得知消息，在房里气得摔了一套上好的青瓷茶具。
她一边咒骂着钱煜是狐狸精，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要如何给钱煜一个教训。
就在这时，有下人来报：
“王妃，王爷请您去澜苑。”
常霜一愣，手里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澜苑？王爷叫我去澜苑做什么？”
那可是小雪那个贱婢住的地方，王爷居然让她亲自跑一趟？
“奴才也不知，还请王妃移步。”
常霜心里虽然疑惑，但也知道不能违抗王爷的命令。
她理了理衣裳，带着几个丫鬟，气势汹汹地朝澜苑走去。澜苑内，气氛凝重，沉闷的空气似乎凝结成实质。
屋子里，众人或低头沉思，或暗自交换眼色，神情各异。
“是中毒。”
安静中，有人低声打破沉默，像是在自言自语。
“雪姨娘早膳时，用了一碗燕窝红枣羹，没多久就腹痛不止。请了大夫来看，说是羹里有毒。”
那声音停顿了片刻，又补充道，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好在雪姨娘吃得不多，大夫扎了针，又开了药，暂时是保住命了。不过还得将养些时日，把体内的余毒排清才算好。”
常霜缓缓起身，步履款款地走向床边。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毫无血色的脸，原本的红润娇艳荡然无存，只剩下如纸般的苍白，嘴角还残留着已经发黑的血迹，让人不忍直视。
“谁下的毒？”
常霜的声音不高，但自有一股威严。
话音未落，屋子里数道目光“唰”的一下，齐聚在她身上。每个人的表情都讳莫如深，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啪嗒”一声。
一本账册被扔到了地上，正好落在常霜脚边。
仇王脸色阴沉，声音冰冷：
“昨日，她给各房敬茶，你和钱侧妃都赏了她东西。这个月，府中新进的燕窝，只有你那里领了。”
“不！”
常霜惊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
“我是赏了她燕窝，可那燕窝绝对没问题！”
她急忙辩解，但屋里的人只是看着她，眼神中带着探究和怀疑。
常霜弯腰捡起地上的账册，心烦意乱地翻了几页，又猛地抬头看向站在一旁的钱煜，声音尖锐：
“钱侧妃掌管中馈，她说不定也领了燕窝！动动手脚做个假账，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王妃姐姐明鉴！”
钱煜惊呼一声，连连摆手。
“这可真是冤枉死妹妹了！这个月府里采买了多少燕窝，各房各院领了多少，还剩多少，账上都记得一清二楚。账目和库房里的东西一核对便知，妹妹怎么可能作假？”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观察仇王的表情，见仇王没有表示，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你……”
常霜还想争辩，但一对上仇王那双冷厉的眸子，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嗓子眼。
她“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
“王爷，臣妾真的没有下毒！”
听到她的辩解，屋里的人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常霜咬了咬嘴唇，稳住心神，继续说道：
“我若当真想要对付她，定会想一个万全之策，又怎会蠢到用这种一眼就被识破的伎俩？”
她自认为说得有理有据，但抬眼看去，屋里的人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
“你大概不知道这月份就你屋里要了燕窝吧。”
仇王冷冷地开口，声音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刺入常霜的心脏。
所有人都知道，燕窝这种珍贵的补品，府里的主子们大多都会用，一些受宠的侍妾也能分到一些，并非王妃独有。
就在这时，床上传来一阵细微的声响。
是小雪醒了。
大夫急忙上前，为她诊脉。
小雪死里逃生，惊魂未定，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
钱煜见状，连忙上前，柔声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