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皇后被她这干脆劲儿给逗乐了。
“你听听，还‘对’？哪家姑娘家听到要嫁人了，不是羞答答的？偏你这么虎，一点儿也不知道害臊。”
正说着，外头传来通报，听闻太子前来问候。
清漪赶忙起身行礼，然后乖巧地退了出去，把空间留给他们母子。
“这丫头，今儿是撞上什么喜事了，乐成这样？”
尹临华看着清漪离去的背影，纳闷儿地问。
皇后一想起清漪方才那眉飞色舞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
……
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晒得人骨头都酥了。
清漪躺在院子里的摇椅上，轻轻晃悠着，别提多惬意了。
爹娘那边有二姐照应，她不用操心。怀朗又争气，一举得中。
最近真是喜事不断，感觉这阳光都比往日更暖和了。
突然，眼前一暗，像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阳光。
清漪睁开眼，尹临华那张俊脸就出现在了眼前。
“你这是……真打算嫁给那个白面书生了？”
尹临华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确定。
“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一辈子的事，你可得想明白了。”
清漪眨了眨眼，一脸认真地思索起来：
“其实吧……我也想让爹娘给瞧瞧，把把关。可……唉，没这机会啊，你也知道……”
尹临华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扎了一下，闷闷的疼。
“嫁人可不比过家家，不能光图个你情我愿。你得看这男人靠不靠谱，能不能护着你，能不能给你遮风挡雨。”
“太子哥哥的意思是……怀朗护不住我？”
清漪歪着脑袋，琢磨着他的话。
“他……是文弱了点。不过，这年头，男人太厉害了也不一定是好事，你说呢？”
尹临华眉头紧锁，显然不认同这话：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还怎么保护妻儿？”
“他听我的就行。”
清漪撇了撇嘴，一脸理所当然。
“以后啊，他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顺便保护他。”
尹临华被她这话噎得一愣，随即无奈地笑了。
他想起小时候，夏日雷雨天，一道惊雷劈下来，正读书的他吓得一哆嗦。
小丫头见了，立马张开双臂挡在他身前，奶凶奶凶地说：
【殿下莫慌，我保护你！雷公公要是敢来，我揍扁他！】
这丫头，打小就不知道“柔弱”两个字怎么写。
心头泛起一阵苦涩，酸酸的，还带着点疼。
同样的话，如今却是说给别的男人听了。
尹临华定定地看着清漪，语气温柔却又透着严肃：
“漪漪，你还小，把事情想简单了。”
“我可没想简单，我这脑子清楚着呢。”
清漪斩钉截铁地反驳。
“太子哥哥，你听我说，这世上的男人，嘴上说着喜欢温柔贤惠的，可哪个不是三妻四妾？怀朗就不一样了，他眼里只有我一个，还说这辈子非我不娶！他呀，把我视为女中豪杰般仰慕，我说什么他都听，还鼓励我做巾帼英雄！这样的男人，上哪儿找去？”
在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都快成常态了，像怀朗这样的，那可是比大熊猫还稀有！
“我跟你说，我就想遇到一个三姐夫那样的真命天子，一心一意对媳妇儿好。你瞧我三姐，嫁过去以后，一家子都把她当宝贝似的宠着。我敢说，怀朗以后，肯定也这样。”
尹临华压根儿就没见过清漪口中的那位“三姐夫”。
他有些无奈，又有些焦急：
“你是不是……被那个姓徐的给伤着了？所以才……”
清漪一听这话，顿时就炸毛了。
这人怎么就听不懂人话呢！
“跟你说不通！越说越来气！”
“反正，以后不许再说怀朗不好！不然……不然我跟你急！”
“我可没说他不好，我只是……唉，算了，男人了解男人，你说了也不懂。”
尹临华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语气里透着一股子无奈。
清漪一听这话，火气更大了，差点没跳起来。
她护犊子护得紧，哪听得了别人说怀朗半个不字？
心里头憋着一股气，却又无处发泄，只能在心里头无声地呐喊：
怀朗不好？难不成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皇子王孙就好？
要真嫁给你们，那才叫倒了八辈子血霉呢！
天天跟宫斗剧似的，斗来斗去，烦都烦死了！
哪儿比得上我的小怀，把我当心头肉一样疼着？
姐妹们都懂得如何抉择！
尹临华见她气鼓鼓地扭过头去，一副不想搭理自己的模样，知道再说下去也只会适得其反。
“除了我，他谁都不看。”
“我不喜欢跟人共用一个男人，脏。”
“你们皇家的女人，也挺难的。”
……
小姑娘的话，像是一把把小刀子，一下下地扎在他的心上。
尹临华长长地叹了口气，心里头五味杂陈，说不出的难受。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语气温和，却又透着一股子落寞：
“罢了，只要你高兴就好。”
“督促他认真学习。金榜题名，日后也好有个好前程。”
清漪猛地抬起头，看向尹临华。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像是藏着一片海，让人看不透，猜不着。
“他若是飞黄腾达了，你以后的日子也能过得更舒坦些。”
“就算他考不中……也没关系，凭着举人的功名，我怎么也能给他谋个差事。”
清漪心里头一暖，像是有一股暖流涌过，脸上绽开一个大大的笑容，连连点头：
“谢谢太子哥哥！我就知道，太子哥哥心里还是有我的！”
尹临华看着她那灿烂的笑容，心里头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有些发闷。
他顿了顿，换了个话题：
“对了，听母后说，家里已经在给你准备嫁妆了？”
“嗯。”
清漪点了点头。
“我在永昌坊有处宅子，四进的院子，一直空着没人住。等你出嫁的时候，我再让人置办些田产，凑个十里红妆，连同那宅子一起，给你添妆，保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尹临华一口气说完，像是在等着她的反应。
“好呀！”
清漪脆生生地应了一声，脸上带着甜甜的笑。
尹临华的眼神一黯，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刺了一下。
他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
“你……就没别的想说的？”
清漪眨了眨眼，一脸天真地看着他：
“说什么？太子哥哥不是一直都这么打算的吗？小时候就说好了的呀。”
“小时候？”
尹临华一愣，有些回不过神来。
“对呀，小时候太子哥哥亲口跟我说的，等我长大了，有了喜欢的人，就给我备一份最丰厚的嫁妆，让我风风光光地出嫁，风头盖过所有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