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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在住房边上修猪圈不是一件什么好事儿。

    “用一下就用一下呗,不是什么大事,空着也是空着。

    里面的粪大嫂他们不是早都弄出去了吗?你想啥时候用都可以。

    不过这会再添两头的话,忙的过来吗?”8月底就开始正儿八经的秋收了,田地里的活一茬接着一茬的。

    老二他们两口子是养了两头猪的,这会都老大了,他们这几年都是这样,养一头杀一头。

    “这段时间猪能吃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勤快点应该没有问题。地里面的那些瓜叶,还有那些南瓜,黄瓜什么的,还有苕叶子。

    我听人家说还有卖猪饲料的,吃了那个东西,猪不皮,能睡能长,你听说过没?”

    花溪连猪都不喂了,哪听说过这个东西啊?

    “靠不靠谱啊?”

    “应该没有问题吧。我还是听大嫂说的。说是大哥从镇上买了一点,价格倒是不低,但是感觉真的有效果。”

    这个话谁还真的没听那两口子说起来过。

    不过既然人家都已经用了,那应该就没啥问题。

    “大嫂他们家养的那母猪开始跑槽了。”

    “啊?”花溪看了一眼还没回去的高翠萍:“你们家母猪带去配种了?”

    “对呀,前天去的。估计这两天太忙了,忘了给你讲。”

    主要是高翠萍自个没记起来,她还是个小姑娘,给母猪配种这种事情大人也不可能深刻的给她讲,她还是听见高明海他们两口子说话的时候听到了的。

    高明海不可能跟花溪讲这些。

    花溪这两天跟许桂芳都没碰上面。

    那可真的是好事儿。

    “不过她那母猪还小呢,头年腊月买的,虽然喂的也不错,长得也还可以,但是这会最多一百斤出头的样子,骨架子也不大。

    人家说头一窝能正儿八经的怀上就不错了,不一定能下很多。”

    但即便是这样也依旧让人眼热的很。

    老大人家是个有头脑,有魄力的。

    做什么事情有计划要稳当。

    母猪养了,又种菜,这要不是忙着,天天都得去赶集卖钱了。

    只有他们,不识字,也没有那胆量和头脑,更没有技术。

    一天两顿饭,一顿三大碗,一点都不能少,想找个挣钱的路子却比啥都还难。

    河坝里的淘金的船据说还在招工,但是有个高明川在前,高明江不愿意去,总觉得那鬼地方晦气的很。

    找不到活干,没有来钱的路子,就靠着家里的那点田地,什么时候手上才能有钱?

    “那个猪饲料真的那么厉害?”

    “我觉得可以,他们家养了三头猪这会长得都挺不错,比早两年到这会儿看起来要肥不少。”

    光吃草跟人光吃菜没有油有什么区别?

    那肯定是不长啊。

    可见这个饲料真的是好东西。

    妯娌两个坐在那里闲聊,说的全都是家里那些鸡毛蒜皮的事儿。

    王兴华开着车早就回到了镇上,他没有直接去摊子。

    先回家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在屋里绷着脸坐了好半天才起身去的菜市场。

    背集的时候本身就是碰运气。更何况又下了这么一场雨,市场上的生意也算不得多好。但没办法,做生意就是一个守,守得住才行。

    好在老太太一把年纪了,也不是年轻人那么浮躁,还带着针线活呢,守个摊子算什么?

    王兴华顶着湿漉漉的头发到了摊子上。

    老太太一抬眼:“哟,怎么还淋雨了?”开着车呢,驾驶楼塌了?

    王兴华没吭声。

    在摊子上站了一会,看着外面空荡荡的大街,再看看里面空荡荡的菜市场。

    除了少数坚持背集还在摆摊的人,买东西的是一个都没有。

    他看了一下手表:“快4点了,收了吧。”

    是不早了,又是下雨天,感觉要黑了似的。

    边上虽然还没开始动,但这玩意儿也是一个看一个。有一个撤了,后面陆陆续续也就跟着撤了。

    摊子虽然摆的大,但东西并不多。毕竟背集生意是个什么情况,他们自己心里也有数。

    收起来快的很。

    王兴华是个碎嘴子,从小话就多。

    有一种一会不说话就会死一样的感觉。

    可今天却格外的沉默。

    来了之后就说了那么一句话,再没有第二句。

    老太太就觉得怪怪的。

    一直到摊子收了,回了家准备做饭王兴华还是那副要死不活,像是嘴巴被封起来的样子。

    老太太到底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声。

    “你咋弄的?发烧了。”甚至还想伸手去摸一下他的额头,看看烫不烫。

    王兴华往后退了两步,深呼吸一口气:“没有,只是想清楚了一些事情,这几天要是不忙的话,再帮我找找媒人吧。”

    他想过了,他也是要自尊的,不是那种死乞白赖的人。

    喜欢归喜欢,但他喜欢难道就非得强求别人也喜欢他吗?

    他今年都快27了,花溪的男人死了还不到一年。

    就算是人家愿意找,那至少也得等到三周年过了之后而不是现在。

    三年他等不了。

    最重要的是三年,他怕等到那时候依旧没结果,他赌不起。

    那女人说的那么决绝,没有半分余地,好像天底下的男人没有一个能比得上高明川一样。

    让他看不到一点希望。

    他又何必那么执着。

    跟谁过不是过。

    可跟谁过和跟谁过,能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