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到达距离饭店另外一条街的拐角处。
今天《长渡春夜》杀青,有狗仔蹲守饭店拍照,纪宁经历过上次惊心动魄,谨慎得不能再谨慎。
“停在这里也没用。”
纪宁车门拉开一条缝隙,听到司腾的话,回头看。
司腾使眼色让她朝她们四十五度方向看,纪宁看过去,看见可收缩长焦镜头。
是狗仔!
纪宁立刻关门,司腾又把门打开。
“你疯了吗!”
纪宁怒斥,手控制着门。
“他们拍了,敢发吗?”
男人语气嚣张。
纪宁明白过来什么,她狐疑的眸光在司腾身上停留几秒,又去看镜头。
镜头已经收走。
狗仔拍到司腾,但被司腾吓退。
“你跟狗仔们打过招呼了。”
纪宁笃定着。
“没有。”
纪宁不信,咦一声。
“我只不过把上次偷拍我们的狗仔处理掉。”
处理掉是什么意思。
纪宁大脑瞬间转不过弯来。
人头顶弹出六个点点。
“还不下车吗,是想带我一起去你的杀青宴?”
“纪宁,我去你可就要给我一个身份。”
男人双手合十,昂首以待。
给不起。
纪宁笑了下,拉开车门。
清爽的风吹在她脸上,让她意识清晰。
狗仔害怕偷拍他俩,那他俩关系在狗仔那里就是公开的。
纪宁:“……”
车内,男人望着女孩轻快背影,手机叮咚一声。
是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
图片、时间线映入眼帘。
从十年前的第一场事故,到现在接二连三的事故,是人为是蓄意谋害。
私家侦探发来条语音。
“上次升降台的事情,我顺着查,查到宋笑影,但没有结束,宋笑影背后还有层关系,是顾安。”
“顾安指示宋笑影买凶杀人,顾安安排车祸。”
司腾拿开手机,事情跟他预料的差不多。
他是从纪宁第二次带着司明珠私奔时遭遇的车祸起疑心,那车怎么就不偏不倚撞向纪宁。
之后纪宁升降机出问题,纪宁说她活在危险里。
“从现在开始,顾安不许见任何人,不许出家门一步,顾家要是违抗我的话,断了跟顾家所有的商业往来。”
江特助立刻去办。
顾家没有儿子,两个女儿谁也没有进入公司内部,顾家不得已依靠女婿,依靠旁支。
旁支有了权力后,被滋养得想把顾家挤掉。
七年前,顾父和他联手,干掉了旁支,从此司氏的资本驻扎顾氏集团。
顾父不是不想跟厉缝许合作,厉缝许直言拒绝。
或许厉缝许早就察觉不对。
司腾想到这里,唾弃他的无能。
顺便吩咐与周家签合同。
纪宁走进包厢,一少半人到了。
纪宁跟大家闲聊,压轴的陆陆续续到。
“阿宁,谢谢你。”
周筱筱脸上明显比两个小时前的高涨。
“谢我什么?”
周筱筱惊讶,她看向周围,大家热闹闹聊着,没人关注她们,她附在纪宁耳边说了。
“我的确是跟司腾提了一嘴。”
当时,男人莫名其妙吃飞醋。
纪宁想想觉得好笑。
“对呀,就是你提了,所以成了。”
她对司腾影响力真这么大?
纪宁又想到看见司腾眼里轰轰烈烈的爱意。
纪宁情绪激动,加上大家相处不错,她喝了点酒。
周筱筱没见过纪宁酒量,以为她还行。
结果不到两杯,她肩膀上压下一重物。
“司董,您还在楼下吗?”
“在。”
“那您等我下,阿宁喝醉了,我把她送来!”
周筱筱用纪宁手机给司腾打电话。
司腾刚要叫老婆,听出是别人的声音。
喝醉了。
有些稀奇。
周筱筱和她经纪人一起送下来。
喝醉的纪宁不安生,胳膊动来动去,身体扭来扭去。
周筱筱经纪人也是女孩,两个女孩架着喝醉的女孩架不住。
“交给我吧。”
刚出饭店门口,一只大手伸在她们眼皮底下。
周筱筱和她经纪人同时望去,只看男人身高拔尖,脸上镀着层温柔。
她刚才也是壮着胆子给司腾打电话,没想到司腾真没走。
司腾没走应该就是等阿宁。
总是忙得不可开交的男人,会为阿宁,腾出时间。
男人从她们手上接过女孩,女孩不让男人碰,男人只叹口气,蛮横地把她打包抱起。
“再闹,晚上让你睡地板。”
睡地板三个字触动女孩,女孩眼睫颤了颤,安静地垂下头。
哇,不愧是司董,还真是有办法。
“纪老师和司董这是?”周筱筱经纪人问。
周筱筱脸上一僵,糟糕,她经纪人还不知道。
周筱筱想着怎么应付,经纪人严谨道:“筱筱,圈内事情复杂得很,有些事看见也要当作没看见,知道了吗?”
经纪人明显猜出来,还怕她大肆宣传。
周筱筱觉得有些好笑,点点头。
经纪人不放心到眉头都皱巴到一起:“我知道你爱八卦,但有些八卦说了,不但连累到你,还会连累到你的家里人。”
“我真知道了。”周筱筱拉着经纪人往饭店里走。
在过旋转门时,周筱筱回头看,看见纪宁已经被司腾抱上车。
“你刚才凶我!”
司腾身份摆在那里,出去应酬不需要喝酒,但车里的小冰箱里有解救药。
司腾把药融于水,确定完水温,把杯口贴到女孩唇瓣上。
女孩不满瞪着他,气呼呼说着。
“我没有凶你,先把水喝了,喝完头就不会疼。”
纪宁鼻腔里发出“哼”一声,傲娇地偏头,看窗外景色。
司腾举着水杯追随纪宁的唇瓣。
杯口刚贴到纪宁的唇上,她不配合把头扭到另外一边,司腾又去追。
等司腾追到,纪宁又把头扭开。
重复不知多少次,车都停在江边别墅门口有十分来分钟,解酒水还是没有喂进去。
男人叹口气,纪宁心底的怒气顷刻被点燃。
“你不可以对我生气!”
“你比阿君还难喂。”
“所以你就要嫌弃我了吗!”
纪宁目光发直,司腾放下水杯,推开车门下车。
啊,他怎么还生气了。
他是不是讨厌她了。
为什么大家都讨厌她,为什么她就没有顾安那种待遇。
顾安怎么作怎么闹,爸爸妈妈都不会对她生气。
她只是闹一下下,没听话地喝水,他就生气不要她了。
“我喝水的,你可不可以不要走?”
纪宁快速跑下去,因为醉酒脚步发软,她直接摔在地上。
司腾听见后面扑腾一声,转身,看见女孩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阿宁。”
司腾跑过去,一把把她抱起来。
男人脸上焦急成那样,纪宁看不见。
纪宁手抓着男人衣袖:“我喝水,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哀哀苦求。
手抓着男人衣袖越发紧。
司腾瞥了眼纪宁抓他衣袖的手,又回望着她。
“阿宁,我没有丢下你,那杯水已经凉了,我是回家给你端新的来。”
“都怪我,没有跟你说清楚。”
是这样吗……
纪宁情绪平静下来。
她的身体在男人胳膊上颠了颠。
“现在我改变主意,我要抱着阿宁进去喝水。”
太好了,没有丢下她,她还是有人要的。
到了室内,司腾把她安置在沙发上,他去往餐桌,衣角又被纪宁拉住。
身后的力道让司腾停下来,司腾垂眸,与纪宁的期盼对视着。
“张姨,麻烦您把桌上的水杯拿过来。”
司腾没动,嘱托张姨去做。
不用于在车里,这次司腾端着水杯,距离她唇瓣还有几毫米,纪宁主动捧过水杯就喝。
纪宁一口喝完差不多快满杯的水,递给司腾,脸上露着讨好的神情。
我把水全都喝完,你可不能再抛弃我了。
“你的眼睛为什么这么忧伤?”纪宁食指落在司腾上眼皮上,不解地问。
司腾逼着自己露出笑。
“笑的也好难看。”
纪宁直言直语,说完意识到自己这么说会招人厌恶。
她立刻捂着脑袋:“脑袋好晕,想睡觉。”
司腾带着她回到卧室,她上床躺好,想到自己没卸妆。
不能再麻烦他了,他已经丢下过自己一次,再给他添麻烦,是真的会把她丢下。
“睡吧。”司腾给她盖好被子,拍了拍她被子。
纪宁很乖地点头闭眼。
不一会她的呼吸变得均匀。
司腾想着还有些公务没有处理,他走出房门。
房门咔嚓上锁瞬间,女孩呼吸变了变,又安静过三秒,女孩睁开眼睛。
醒酒药有助眠功效,纪宁原本不困现在真困,但是她记着不卸妆会变丑的说法,歪歪扭扭走到卫生间。
瓶瓶罐罐摆放了一堆。
欸,哪个是卸妆膏。
纪宁找着,拿到一瓶手软放下来时没有放好,那瓶子倒在别的瓶子上面,别的瓶子又倒,哐哐当当瓶子摔在地上碎开。
“怎么了?”司腾还没有走远,听到里面动静,立刻冲进来。
他环绕一圈冲进卫生间,卫生间里女孩已经懵了。
“别动!”
纪宁看见他,要走过来,地面散的全是玻璃碎片,她还是光脚。
男人因担心声调高,纪宁抬着一只脚愣是没敢动。
男人快步走过去,把她打横抱起,放到沙发上。
“上厕所去了吗?”
纪宁抿着唇瓣,眼睛睁着大大的。
司腾明白了,她不是去上厕所。
司腾仔细凝着纪宁的脸,倏地想到一件事。
“是去卸妆了?”
“阿宁,你跟我说,我帮你卸地,你现在走路都困难。”
“不对,应该是我自己想到。”
“对不起阿宁,是我不好,没有照顾好你。”
男人浓浓的自责扑向她,纪宁懵了,事情怎么是这样发展。
“你别动,我去打盆热水来。”
他给女孩子卸过妆吗……
纪宁睁着眼睛注视着男人,男人打来热水,拿过她的卸妆棉,卸妆棉上倒上卸妆水。
看着是那么回事。
下一秒,卸妆棉被男人扔进水里。
纪宁:“?”
“不是应该把它弄湿吗?”
司腾辩驳着,说它不湿。
“不湿是因为你放的卸妆水不够多。”
司腾又重复刚才那一系列操作,这次多倒了些卸妆水。
纪宁把脸伸过来,很相信他似的闭着眼睛。
灯光下,司腾清晰看见女孩脸上的小绒毛。
太白太干净了。
司腾心欢快着,但又安静下来。
他有点不敢碰她的脸。
要是把她的脸弄伤怎么办。
纪宁等了好久,没有等到男人给她卸妆。
“怎么了?”她猛然睁开眼睛,眼睛休息了下现在澄亮,司腾看见一瞬,手立刻收回来。
纪宁注意到司腾这细小的动作,更加不解。
“你闭眼,我马上给你卸妆。”男人目光看向地板,催促着她。
“你不看我,怎么给我卸妆?”纪宁是要闭眼,注意到司腾眼神落脚点,察觉不对,问他。
“你闭眼我就看你了。”
“怎么,我很丑吗?”纪宁挺着一张小脸凑近,司腾害怕她上半身伸出床太多摔下来,立刻用手控制住她的身体,自己却重心不稳摔倒在地上。
纪宁:“?”
“好了,你快闭眼。”
司腾迅速调整好自己坐姿,用另外一只手捂住女孩眼睛,一切都当无事发生。
“你要拿这个卸妆棉卸哪里?”
“眼睛。”
“眼睛有专用卸眼睛的卸妆水,不能用这个。”
司腾:“……”
纪宁怕司腾嫌麻烦,又说让她自己来。
“你是我老婆,为你做什么都不麻烦。”
男人在她指导下,卸完全脸。
虽然卸得不尽人意,但至少卸完了。
纪宁安心躺在床上,她又漂亮呢。
这次,司腾留心,等纪宁睡了半小时走出房门。
书房里,司腾处理完公务,时间逼近十二点。
喝醉酒的她既不是纪宁敢闯敢闹的做派,也不是顾眠温柔细雨的行事风格。
阿眠隐藏了更深的一个人格。
……
“妈妈,我不想让我的房间,姐姐实在喜欢,可以按照我的房间布局再给姐姐打造一间。”
十三岁的顾眠正努力适应有了姐姐后的生活,这天晚饭后,顾母提出让两人换房间。
顾眠下意识不同意。
她不换。
顾安安静坐在顾母旁边,头低得很。
“抬起头来,那是妹妹,跟妹妹说你想要她的房间,妹妹会让给你的。”
不要!
她刚才说不让的!
自从姐姐回来,她让的不够吗!
姐姐转入她学校,因为耽误课程,直接和她同班,她连同桌都让给姐姐了!
顾安看她一眼,手拉住顾母。
“妈妈,算了,阿眠已经很让我,我是喜欢阿眠房间,我那个房间让我睡得不舒服,估计是我心理作怪。”
姐姐不要她房间了耶,顾眠笑起来。
“你还好意思笑,不知道姐姐吃了多少苦吗!”
顾母严厉冷漠的眼神把她的欢喜打散,她僵硬住。
“必须把房间让给姐姐,这是妈妈的命令。”
顾母话刚说完,顾爸回家。
顾眠冲向顾爸,求着爸爸。
她的泪珠一颗接一颗滚下来。
“要不,把三楼的房间给阿安吧。”顾爸看不下去,拿过纸巾擦着顾眠的脸。
三楼的那个房间就在顾眠房间上面,布局一模一样。
“不行,安安还要再多上一层楼。”顾母否了这个提议。
“可以让阿眠去三楼,让阿安住阿眠房间。”
姐姐上三楼嫌累,那她去三楼就没事吗?
顾眠不服。
“你还敢瞪妈妈!”顾母手都举起来。
“不就一个破房间,还争来争去。”顾思源出声,顾母的手没有打在顾眠脸上。
也是他的出声,夺走所有人的注意力。
“我累了先回房间,你们自己吵吧。”
“不吵不吵。”顾母应着。
这天,顾眠回到自己房间。
她认为这件事过去了,直到一星期后的这一天,她回到家,她的东西都被清除出房门。
“妈妈!”
顾眠迅速跑上二楼,顾母给了个阿姨眼神,阿姨拦住她。
“二小姐,听话。”
顾眠下半身子都走出去,上半身还在阿姨胳膊里。
顾眠只能看着自己物品被清理出来。
“阿眠,去三楼房间住吗?”
顾眠摇头,这就是她的房间。
“好,既然不去,就睡地板吧。”
顾眠哭得无声,阿姨放开她后,她无力跌坐在地上。
当晚,她看着顾安坐进她的房间,她在她房门外的楼道上蜷缩着。
她睡了三天瓷砖。
“晚上能不能让二姐回房睡?”第四天的晚饭饭桌上,顾思源开口。
彼时,顾眠自己单坐一张小孩桌。
这是顾母给她的惩罚。
“怎么了?”
“我晚上口渴出来喝水,总是被她吓到。”
顾母听见顾思源的话,狠狠瞪了眼她。
顾眠怯生生垂着脑袋。
她就像被人抛弃的小狗,不对,小狗都能捍卫自己的窝。
“今晚要是还不想回三楼房间睡,就去院子里睡吧,省得再吓到源源。”
顾眠眼泪刷地落下,妈妈怎么就说出这话。
妈妈一点都不爱她吗?
有了三天睡地板经验,她知道她妈说的是真的。
“听见没?”
顾眠点点头,看见那颗豆大的眼泪砸进碗里。
吃完饭,她妈又拦住她,问她今晚去哪里睡。
逼着她做选择。
她选了三楼。
“对呀,这才是我的好女儿好眠眠。”
妈妈脸上的笑容那么扎眼,她没法再看下去。
“我不要睡地板,我要回自己房间。”
司腾穿戴好折返回来,今早有个会议,他不能等她醒来,只好先来跟她道别。
他低头,刚要亲在她唇瓣上,听见她挣扎着喃喃自语。
睡地板—让司腾昨晚跟她开的玩笑。
真的有把她吓到。
“对不起,我那是跟你开玩笑的。”司腾道着歉,女孩双手握着被子头左晃右晃。
司腾瞧出她不对劲,叫了声阿宁,她五官更是挤在一起。
司腾及忙用手背贴了贴纪宁额头,又怕手背不准确,他附身,用自己额头去试纪宁额头。
体温正常。
纪宁也在这时睁开眼睛。
“怎么了?”她浑身冒着虚汗,脸红彤彤。
纪宁看着司腾瞳孔里映着的自己,什么时候和司腾贴得这么近了!
她推开司腾,自己往旁边滚了滚。
“我昨晚是不是喝醉了?”
纪宁一手撑在床上坐起来,她头还有痛。
司腾只看她一眼,打去电话。
“我今早不去参加会议了。”
“司董,这会议关乎下半年……”江特助还是解释。
“没听懂我说的话?”
“好的,司董,了解。”
司腾挂断电话,往她跟前坐了坐,纪宁防备地往后移动。
“看来酒醒了。”
“我昨晚没对你做什么吧?”纪宁挠挠后脑勺。
“你真全忘了?”
她到底忘了什么。
纪宁慢了好几拍,才想起看被子下的衣服。
呃,她和司腾是夫妻,还发生关系,司腾给她换衣服,就算她睡司腾,也是没问题。
除此之外,还能发生什么。
纪宁想通,人硬气起来。
她掀开被子,穿的的确是司腾给她换下的睡衣。
“我去洗漱。”
傲慢的挺着头,司腾见她这样想到动物园里的小鹅。
司腾目送纪宁进卫生间,又给私家侦探发了消息。
司腾昨晚给她卸妆了?
她摸摸自己脸,的确一点妆都没有。
司腾居然还会给她卸妆,挺出乎意料。
剧拍完,李沫还没有给她新的剧本,暂时可以放一段假,她护完肤,考虑化不化妆时,想到司腾说他不去参加会议,他今早不走了吗。
他要留在家里?
“洗漱好了就出来吃饭,吃完饭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司腾要带她去哪里。
“我能不去吗?”
纪宁隔着门回应司腾。
“阿宁,你会喜欢的。”
得,这意思就是她不想去也得去。
司腾没给她选择的机会。
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为他是从。
纪宁最终化了淡妆。
车行驶在路上,纪宁试图从路上标志性建筑物判断去哪里,然,没有看出来。
“你到底带我去哪里?”
“你到了就知道。”
司腾不说,她是撬不开司腾的嘴。
纪宁看起李沫发来的剧本。
车走了半个多小时,停在一别墅区。
江特助下车交涉,纪宁抬头,看见标志性的槐花树,意识到到哪里。
是顾家人的家。
司腾该不会……
江特助交涉完,车开进去,停到了顾家家门口。
“司腾,你真的疯!”
跨越十年光阴,顾家别墅未曾改变。
纪宁只望一眼就收回目光。
“走。”纪宁大声喊了句。
只是在家门口,她就浑身难受,这里扭一下那里扭一下。
“阿宁,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她逃避什么了……
司腾打开车门,率先走下来,再朝纪宁伸手。
“阿宁,你该拿去你失去的东西。”
她失去什么……
“例如你的房间。”
纪宁脸变得僵硬。
她的房间,被顾安夺走的房间,也被顾安夺走的人生。
纪宁凝着司腾的手,握住司腾的手,笼罩在她头顶的雾霾就能驱散。
时间流动的缓慢,她的意识聚焦于眼前男人。
她伸手,握住司腾的手,司腾给了她个眼神,将她拉下车。
“你们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闯民宅,我可是要报警!”
纪宁稳稳踩在地上,听见顾家大门打开,听见顾母呵斥的声音。
她看见顾母护着顾安。
顾母也看见她,冲过来。
“纪宁,你想干什么?”
“替她拿回来她的东西!”司腾先出声。
顾母嘲笑着:“我家里怎么可能有纪宁的东西。”
“那就更没有顾安的东西。”
顾安被禁锢在家里,每天脾气大的不行,现在司腾说这话,她早就忘记自己来时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瞪着司腾。
“顾安,张婷才是你的本名吧。”
张婷,顾安拐走后被人贩子卖到那家的人的女儿。
这是顾家人都知道的事情。
所有人愣住。
所有人目光落在顾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