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湛这两句话,引得一众哗然。
悠悠众口,堵是堵不上了。乔榆已经能预料到,清谈会之后,整个中原将掀起怎样的八卦热潮了。
但在乔榆和蓝曦臣并没有明确关系之前,任谁也不能说蓝湛的做法有错。
他从小接受的家训就是如此——抹额代表着约束自我,要求蓝氏弟子雅正端方,但在至亲道侣面前,不必时刻约束,故而只有道侣可以随意摘取抹额。
蓝家克己复礼,又一向嘴严,外人只知抹额的含义,哪里知晓更深层次的蓝氏道侣小情趣?
要不是蓝湛这一出闹得,乔榆根本想不到。
都怪蓝家的祖宗,看把孩子洗脑成什么样了。
简直比木婉清还要纯情认死理。
乔榆无可奈何,有一瞬间甚至想把那只不安分的手给剁了。
让它抽风,干嘛要去打抹额飘带,让它使劲飘呗!
乔榆实在没招了,蓝湛又不是魏婴薛洋,不能打不能骂的,她只好说:“这事容后再议。”
蓝湛皱眉:“‘容后再议’是多久?”
他怀疑乔榆只是想拖时间。
蓝湛心里有些委屈,他和兄长面容相似,她能对兄长笑颜以对,却对自己避之不及,明明他也不想咄咄逼人的——只是看见乔榆眼底的抗拒时,他没忍住。
“唔……”乔榆的确是想拖时间,但看蓝湛坚定的神情,她也只能说:“清谈会之后吧。”
把蓝曦臣也叫上,他们兄弟到底想怎样,总要有个结论。
唉,男色误人啊。
这下乔榆也不太想继续留在这座城里了。
“我就不打扰你们比赛了。”
蓝湛还眼不眨的盯着她,像是要将这张脸刻在脑子里。
乔榆顿了下,递出手里的提灯,“夜间除祟最是熬人,这灯上刻画了百道禁制,最克邪物。有此灯在,你夜里可放心休息。”
蓝湛眼睛蓦地睁大。
如果是别人,他或许会以不合规矩为由,拒绝对方,这是比赛,外人岂可擅自插手?
但这是乔榆赠的,蓝湛心间有一丝隐秘的欢喜,无人知晓,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就已经伸手接了过来。
提灯玉柄入手温热,是上等暖玉所制,细细闻着,还有丝缕冷香入喉,蓝湛镇静的外表下,呼吸顿错。
乔榆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只有薛洋紧紧相随。
他们从黑暗中来,又隐没在了黑夜里。
蓝湛久久没有收回视线。
直到江澄冷嘲道:“蓝二公子,这场大比的规矩,你应该知道吧?”
蓝湛没瞧他,翻手将提灯收进了储物袋。
这干脆利落的动作,昭显着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
有人扼腕,这等法器难得一见,放寻常世家都是可以当成传家宝的存在,摸不着,多看看也行啊。
也有人不想守夜,还以为有了提灯能好好歇一晚呢,谁知江澄一句话,幻想破灭,还得辛辛苦苦站岗,不少人暗搓搓的在心里骂人。
乔榆走了,蓝湛又恢复了波澜不惊的样子,任由那些意味不明的视线反复打量,他自崭然不动,谁也看不出他内心的风起云涌。
而另一边,乔榆正打算回云梦,走到半道,薛洋耍赖非说自己饿了。
乔榆斜了他一眼,没有拆穿他的任性。
本界的水金丹只能辟谷三天,但她教出来的金丹是可以做到完全辟谷,不再感知冷暖的真金丹,哪有那么容易饿。
“我这里有吃的,想要什么?热的、冷的、咸的、甜的……只要你想要。”
薛洋哼哼唧唧,还像小时候一样往乔榆怀里钻,“都不想吃。师姐,我刚跟厌离师侄学了如何做烤鸡,我去抓了给你做吧。”
乔榆往他头上呼了一巴掌,“你想毒死我就直说。”
魏婴那点上不得台面的手艺,都比薛洋做的好吃,让他做烤鸡,她怕鸡死不瞑目。
再说了,薛洋抱着她的腰蹭来蹭去,可不比小时候小小一只可爱,Duang大一个都快把她衣服蹭散了。
乔榆又给了他一巴掌。
“直说!闹的什么别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