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些年熙蒙和几个小的,始终没有放弃找她。
只不过宋词离开澳门时太低调了,那会儿网络也不发达,宋词又有定期清理与自己相关的网络痕迹的习惯——
这也导致,在网络世界无往而不利的熙蒙,多年来竟寻不到宋词的一点痕迹,常常被胡枫和小辛嘲笑是徒有其表。
巷子墙垣两侧爬满了绿植,旺盛的生命拼尽一切力气汲取太阳的光辉,胡枫也在悄然靠近宋词,走动时摆起的衣服产生些许摩擦。
微弱的光线下,胡枫瞥见宋词半扎的头发丝被过近的距离吸引,靠近悬飞,犹如一片软绵绵的云朵,轻轻触碰了一下胡枫的心脏。
他迅速正视前方,放轻了声音,“这些年,你在国外过的好吗?”
“我看到给你开车门的男人了,他……是谁啊?”
最后几个字的尾音甚至有些发颤。
宋词忍俊不禁。
这燕国地图也太短了点,还没叙上几分钟话,就开始直击重点了。
“我以为熙蒙都已经调查很清楚了。”宋词微笑:“叶夫格尼,我的小助理。”
还不如不解释。
这也太亲昵了。
胡枫不得不去思考那个他一直不太愿意面对的问题——宋词已经25岁了。
十二年过去,昔日年幼的少年少女都长成了大人。
她是个成年人,且在过分开放的国外长大,她不需要别人的保护和教导,长成了一株无比茂盛绚烂的大树,没人会不喜欢优秀的女孩。
被人追求,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胡枫只要一想到在他未曾出现的时间里,有人亲近过宋词,就恨不得把全世界男人都给剁了!
他们!怎么配!
“那个助理看上去很年轻……”胡枫强压下心底的躁动,试图平静:“是负责工作上的事吗?”
宋词表情古怪的看了他一眼:“都接送我出行了,肯定是负责日常生活的助理啊!”
胡枫表情龟裂,打理精致的发丝都快气的翘起来了。
“照顾你的生活?他才几岁,怎么可能照顾的好你?”
“他也会像我一样每天端热水给你洗脸洗脚?吹曲子哄你开心?从山上挑选春天的花朵插瓶、秋天的叶子做粘土小画、冬日的松果给你串风铃吗?他……他……”
胡枫突然噤了声,将脸扭到一边。
明明来的时候反复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无论阿词说什么,都要保持微笑,要让阿词看到自己成熟理智的一面,可是……
他真的忍不住!
宋词也又好气又好笑:“那么请问这位靓仔,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插手我和小助理的事啊?”
胡枫不可思议的将头扭转回来,长翘的睫毛倒悬下的阴影半遮眼瞳,却怎么都遮不住他脸上的震惊。
“我!我是……”
他想说他们是姐弟,可胡枫从未叫过宋词一声‘姐姐’。
这两字仿佛有千斤之重。
一开始是不认为这个大不了自己多少的小姑娘,有本事做他的姐姐,后来则是一种对眼盲聪慧乖巧小姑娘的怜惜,再后来……噩梦的一晚,宋词成了他心底无法言语表达的存在。
‘姐姐’或是‘妹妹’这种词太轻了,胡枫更喜欢称她‘阿词’,那让他觉得自己脱离了弟弟的范畴。
可现在,怎么解释呢?
胡枫对上那双含笑眼睛,心脏的狂跳又平复下来,他发出近乎叹息般的哀求:“别逗我了,你明知道我是想多了解一些你的近况。”
“那你可以直接问啊,没必要对热尼亚不满。”
“你叫他热尼亚?!”胡枫失声。
叶夫格尼的小名。
“他从大学毕业就跟着我工作,我叫他叶夫格尼,不是太生疏了吗?而且他有斯拉夫血统,天生是个浪漫有情调的男孩,我这么称呼,他只会很高兴。”宋词露出无语的表情。
胡枫听不下去了,强势抓住宋词的手往巷子外走,“斯拉夫人再浪漫,花期也短,不值得长期收藏。”
“好像是这样啊,那怎么办呀?”宋词故作惊讶,又一秒转了态度,“不过没关系,我也不是长情的人。”
他们共同踏出阴暗的小巷,肩并肩站在阳光下。
无穷的光影顺着胡枫的面容丝滑流下,像是打了一层光,精致美好的不像话。
他用湿润含情的眼睛盯着宋词:“没关系,我是亚洲人,保养的好,花期会很长的。”
宋词温柔一笑,将口罩从他衣服口袋里掏出来,踮起脚轻轻戴在他脸上,“别挑战我的意志力了,你还是想想怎么解释吧。”
“什、什么?”
胡枫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去。
街边停着一辆越野车,熙蒙正戴着帽子,抱臂站在车边,眼镜后面的双眸凉凉的望着他。
胡枫:……
糟了,他忘了自己手机里还有监听程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