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上次进她的卧室至少已经是两三年前。门上挂着一只紫色的猫咪玩偶,斜对面是岁晟的房间,挂着一只绿色的河马。
他抬手叩了两下门。
手机屏倏而亮起。
【世一岁】:没锁。
江暻年拧开把手。
卧室内铺着整张的长毛地毯,踩上去很安静。浮动的香薰气息比客房中的更有层次,混杂着无花果和椰子的甜香。
他绕过宽敞的起居室和她华丽的衣帽间,看到岁暖恹恹地靠在床头,被子搭在腿上,双臂紧紧抱在胸前。
房间内只亮着一盏床头柜上的呼吸灯。
江暻年在床前站定,才意识到无花果和椰子的香气从何散发而来。
他打量她:“怎么了?”
“我就不该喝那杯冰牛奶的。”岁暖隔着被子按了按自己的肚子,“我现在好饿。”
她穿的是一件棉纱的吊带睡裙,放下手时露出脖颈下大片细腻雪白的皮肤。
江暻年的视线扫过去,最终落在她耳垂上。
“不用我下去帮你叫查管家?”江暻年问,“我做的东西你敢吃吗?”
岁暖狐疑地盯着他:“……你不会没做过饭吧?”
他反问:“难道你会做饭?”
“哈哈!”岁暖得意地笑了两声,像每次赢过他的时候一样骄矜地抬了抬下巴,“国外很多地方都没有能吃的餐馆,都是大家一起做饭。”
她掀开被子,纤细白皙的小腿在床边晃动:“看来还得我亲自指导你。”
岁暖站起来,呼吸灯的光落在她单薄的睡裙上,勾勒出窈窕的起伏。
一点灼灼的火星落进眼底,江暻年被烫到一般移开视线,先一步转过身,声音凉薄:“披件外套吧,客厅空调开得低。”
这刻突然意识到。
进岁暖的房间似乎是比她进他的房间还危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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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暖说自己会做饭显然是夸大其词。
即便是大家一起做饭,按照她的经验也最多是帮忙洗洗菜或者在旁边当拉拉队的水平。
她打开冰箱打量了一会儿,没有组合出任何高级的菜谱,啪一下把门合上:“橱柜里好像有速食拉面。”
江暻年先她一步走过去,轻松地打开高处的橱柜,抽出一袋还没拆封的乌冬面。他又回身打开冰箱:“你还是哪儿暖和哪儿呆着去吧。”
岁暖看着江暻年拿出生菜、豆腐和香菇,是没煮的寿喜烧食材:“所以你其实会做饭?”
江暻年一哂:“要是能煮面就等于会做饭,地球上七十亿人都会做饭了。”
在静海住的时候阿姨不去他那边,大部分晚饭都是他回去自己应付下,但他对吃的方面没多挑剔,所以从来不开火,只随便做点冷食。
岁暖看他熟练地给香菇切花刀,很惊讶地瞪大眼睛:“你还会这个?你还会别的吗?”
比看到他会用牛顿迭代法求解非线性方程组还出乎意料的样子。
刀尖咚一声磕上案板,江暻年凉凉地回头:“我还去荒野求生学会了怎么烤虫子,现在出去给你抓?”
厨刀反射着冷光,岁暖明白吃人嘴短的道理,干笑一声:“……我在外面等你。”
没过几秒,岁暖又转身回来。
“我没把手机拿下来,你的借我玩一会儿。”
……
拉面从下锅到煮好没花多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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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暻年端出来的时候,岁暖没在餐桌边坐着,而是窝在另一边的沙发里。
碗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岁暖从手机里抬起头,唇色略显苍白,眸光仿佛因为身体不舒服显得不同寻常的飘忽柔软。
江暻年蹙眉:“你还好吧?”
“嗯……果然还是得记日子啊。”岁暖说出一句让他摸不着头脑的话。
她把他的手机转了个方向递给他。
屏幕上多出一个陌生的粉色图标APP,岁暖的拇指在空中点了点,示意他打开。
江暻年不明所以地接过手机点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日历,今天上画了个红圈。
【7月5日经期第1天】
江暻年:“……?”
岁暖有气无力又理直气壮地说:“我看别人男朋友都会负责替女朋友记日子,那我就交给你了。你下个月记得提前一天提醒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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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狗头]小江越过男朋友提前拿到了未婚夫的身份,但谁都不知道他内心一直暗自渴望着这个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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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88红包~
第24章小暑
江暻年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
凌晨等岁暖吃完拉面,分道扬镳后,他又折腾到晨曦微拂才睡着。
半梦半醒的光影里,似乎也浮动着无花果与椰子的浅淡香气。
在客房内的浴室冲了个澡后,江暻年顶着一脸冷倦走出房间,正给岁暖编辑消息问“没睡过吧”,却差点一脚踩上门口的尖叫鸡。
他垂眼,脚边还丢着一张便利贴:“↑此地有猪出没”。
箭头指着他的房门。
无言地删除了输入框里的四个字后,江暻年划掉微信,又看见屏幕上那个粉色图标的APP。心情复杂地抓了一把额前潮湿的碎发,他将手机锁屏丢进裤兜。
楼下,查管家正在修剪门口的对节白蜡,看到他后客气地微笑:“江少爷,上午好。现在要吃早餐吗?”
“不用麻烦,我要回家了。”顿了顿,江暻年又说,“岁暖这几天不适合吃凉的,给她备餐的时候最好注意下。”
查管家的眼神似乎变得意味深长,他目不斜视地提步:“那我先走了。”
……
回到江宅,江暻年将包放回卧室,下楼去了会客厅。
等了十分钟左右,文玫披着一件印花羊绒披肩走了进来。她在江暻年侧面的长沙发上坐下,身上似有若无地散发着微苦的檀香气味。
她的视线扫过江暻年的脸,很淡地笑笑:“昨晚没睡好吗?”
“还好。”他回道。
寒暄到此为止。两秒的冷场里,文玫手中的杯盖轻擦过瓷杯边缘发出脆响,她吹拂着杯中的茶水,敛着平淡的眉目,面孔仿佛透出一丝不近人情的佛性。
“我十号出发去慕尼黑,你打算和我去看爸爸吗?”
文玫抿了口茶:“我过几天要去寺里。”
当初江肃山出事后没过多久,文玫突然开始接触一些大师,甚至一度带着人去江肃山的病房给他“驱邪”。
此后的几年里,文玫更是虔诚笃信,时常去佛寺为江肃山“忏悔罪业”。
江暻年错神的半晌,文玫抬起眼睑看过来:“你说想和我谈谈,应该不是为了这件事吧?”
“嗯,我想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