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暖刚刚洗完澡,穿着浴袍为她开门。
安琪珊喝了一点啤酒,脸颊泛红地倚在门框,看见她后用力地拥抱了她一下:“暖暖,我拗不过阿奇多叔叔,他和我太多年没见了。明天不能你一起去法国,阿奇多叔叔会派人送你去机场的,冰岛再见。晚安,MySweetie。”
安琪珊离开后,岁暖回床边拿起手机改签了机票。
【Shining】:我明晚六点四十五到冰岛。
【Shining】:来接机?
看似是问句,其实是命令。
【拖拉叽】:几个人?
岁暖猜测那两个法国的女生大概率和她不是同一班飞机。
【Shining】:就我一个。
屏幕突然黑了一下,然后出现她的脸。电话铃声在安静的室内突然响起。
突如其来的视频电话让她呆了两秒,连忙摘下头顶的毛巾,飞速地理了理潮湿的头发,才点下接听。
另一头显示的依旧是一片天花板,角落里露出冷白的脖颈和末端利落的下颌角,像是按下视频通话就把手机随手扔到了一边。
让她又像笨蛋一样整理自己的头发!
岁暖语气不满:“干嘛?”
“打字没有打电话方便。刚刚去看了个东西。”镜头晃了一下后被立起来,屏幕中央出现江暻年的脸。顶灯的死亡光线搭配放得很低的死亡视角,很惨烈地证明他的脸的确没有死角,立体的眉骨投下一片深邃的阴影,柔和了锋锐的眸光。他淡声说,“我还以为你不会接了。”
“我为什么不接?难道你觉得我有什么不敢让你看的。”岁暖觉得他话里有话,下意识地反驳。
“以为你和朋友在一起,不方便接。”江暻年制止她的被害妄想症,“明天安琪珊不和你一起吗?”
“嗯……她要留下来陪她的叔叔几天。”岁暖有些奇怪,“和朋友在一起为什么不能接电话?我没有会管我接电话的朋友,我想接就接。”
江暻年刚扫了一眼面前的电脑,听到她的话睨过来,眼神似笑非笑:“哦,这样啊。以后知道了。”
岁暖问:“你在看什么?”
“青年气候峰会的官网。你们是为了这个募款挑战赛去拉赞助?”另一头传来鼠标滚轮的滚动声,大概是在看挑战赛的公告。
岁暖托着腮,随口回:“是啊,你也要赞助?”
那头静了两秒:“江家在欧洲有几家企业,不过赞助要经过大伯批准。”
岁暖正低头翻东西,完全没在意这句话。她直起身,手里拿着一个白色的东西:“当当!”
“嘎嘎!”
她手里的东西发出声音。
江暻年:“……”
岁暖介绍道:“我今天在新天鹅堡买的天鹅玩偶,按住就会鹅叫。”
“嘎嘎!”
江暻年歪着头,用手背撑着额角,含混地笑了一声:“挺有意思的。”
岁暖又拿出一个银质的小天使挂件:“售货员说法国人很相信生日天使。正好我生日快到了,生日天使保佑。”她仔细看了眼,说,“哦,这个是顺手给你买的。”
小天使身上镌刻着「November18th」。
江暻年似乎将手机拿近了些,漆黑的瞳孔显得视线很专注:“你想它保佑你什么?”
岁暖说:“天灵灵地灵灵,江暻年送我一个超华丽超炫酷的生日礼物行不行。”
他语气散漫地回:“嗯啊,谁敢敷衍你。”
“那你最好多提醒下小晟——”岁暖嘟哝着将东西收进行李箱,然后坐直,“轮到你了。”
江暻年没理解:“什么?”
“打视频不是为了互相分享日常么?”岁暖托着下巴,卷着颊边的头发,“要不然我为什么提议我们异地的时候可以打视频——这样就和在彼此身边一样了。”
江暻年静默了几秒。
要不是黑睫还在轻微翕动,岁暖差点以为是画面卡了。
“嗯……”他像是在思考自己乏善可陈的一天,“我从机场出来,然后去酒店checkin,没什么事,做了几套模拟卷。”
岁暖啧了一声。
江暻年显然也没有买伴手礼的习惯,大概他路过商店都不会多看一眼:“我明天也没什么事做。我替你整理两套ALevel的摸底卷子报答你?”
岁暖:“……”
然后坚决地说:“不要!”
-
第二天早上,岁暖乘上飞往巴黎的飞机。
飞行时间很短,只有一个半小时,头等舱准备了很丰盛的早餐,岁暖慢悠悠地吃完时正好飞机开始降落。
八点五十五,飞机抵达戴高乐国际机场。空姐热情地与岁暖道别,她第一个走下飞机。
今天是个好天气,充盈的阳光透过一整面的采光顶散射,天空一碧如洗,将机场的玻璃幕墙映得像一只精致的蓝水晶盒子。
岁暖打车到市区,按照约定和两个法国女孩在一座大厦下碰面。
海伦娜指指楼上:“佩西的公司在十三楼,我们昨天预约过了。她是我们大学的学姐,对公益很感兴趣。你准备好了吗?我们现在上去吧!”
比起昨天和阿奇多叔叔在谈笑中不费吹灰之力的拿下赞助,今天与佩西的谈判则正式得多。
三人在来之前就分好了工。岁暖负责介绍基金会以及募款挑战的情况,瑞妮负责介绍赞助金额与赞助商权益,跟佩西有过接触的海伦娜则负责具体谈判和其他补充事宜。
岁暖之前参加会议时做的笔记很详尽,所以跟佩西介绍起来也如鱼得水。她几乎不用看手中的笔记本,对佩西抛来的几个疑问都对答如流。
佩西若有所思地连连点头。
“挑战场地的广告板会展示贵公司的LOGO,也会在挑战视频介绍以及片尾展示赞助商名单。”瑞妮说道,“中小型企业可以选择最低一档的赞助费,只需要三万到五万美金,虽然在末尾,我想也能获得不错的曝光。”
佩西的脸色沉下去:“你是在暗示我的公司太小,承担不起更高额的赞助费用?我认为对公益的贡献无关公司的体量,只用钱来评判太简单粗暴了。”
瑞妮磕磕巴巴起来:“佩西女士,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海伦娜这时为她打圆场:“我们是为不同需求的赞助商提供了不同的预算方案,当然并不是只有这一种分级标准,这种适合想要节约时间的企业。还可以选择提供装备、补给、人员……我们都会在相关位置显著地展示赞助商的LOGO。”
佩西的表情缓和了一些:“具体会怎么做呢?”
“比如挑战会设置休息区……”
和佩西聊了近两个小时后,对方矜持地点点头:“这两个赞助方案比较适合我,但是我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