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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不过是合作关系,相互利用罢了。
她出生在岁家这样门庭,从小被灌输的观念就是门当户对,婚姻是最好的利用工具。她原本对婚姻的期待也不过如此,还兢兢业业地按照妈咪安排的路线成长。
那时她和江暻年还没有婚约,但她已经预料到自己未来的命运。
所以岁暖一开始对电影里这句话深以为然。
直到电影情节发展,维多利亚和维克托的第一次见面,在他们婚礼彩排前。维克托独自被留在大厅,紧张不安的他在钢琴前坐下,悠扬的乐声吸引了楼上房间的维多利亚。
没有其他人在场,他们的初次见面。
维多利亚轻声说:“我从小就梦想着结婚的那一天,找到一个我深爱的人,一个能和我白头偕老的人。这很傻,对吗?”
维克托说:“不、不,这一点儿都不傻。”
他们在这一刻超越刻板的社交礼仪,触及到对方真实的内心。
在冰冷、虚伪的活人世界,他们是唯一理解彼此敏感与孤独的人。同样是被安排、似乎注定悲剧的命运里,他们找到了真爱。
所以江伯父带着江暻年上门的那一天,妈咪问她怎么想,她才在钢琴前弹下了那支《梦中的婚礼》。
因为《梦中的婚礼》背后的故事,是一个深深爱慕公主、同样渴望盛大婚礼的少年,他对公主的爱至死不渝。
是只有她明白的隐喻。
希望有一天有人能懂,他会懂的隐喻。
江暻年还记得这部电影,岁暖眼睛一亮:“对,僵尸新娘。”
她卷着头发,没什么底气地解释道:“呃……我过几天要去参加一个动漫游戏嘉年华,陈嘉榕和席露晴邀请我来着,正好最近学习学得好无聊,我想出去换换心情。”
江暻年眯了下眼睛,凉凉淡淡地斜睨她。
眼神里像是一种谴责,类似“你让我关在家里好好养伤自己跑出去嗨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不会。
岁暖移开视线:“哎呀,其实也是为了正事来着。我不是快过生日了吗,然后粉丝都在很用心地为我准备生日应援,我就想也给她们一个惊喜。我约了摄影师,到时候会拍点照片和录支视频,毕竟我很久都没好好营业了。”
“陈嘉榕和席露晴跟我说她们打算COS童年动漫里的角色,我还没体验过COS呢,觉得很有意思……”岁暖解释房间里的婚纱,“那条婚纱是僵尸新娘艾米丽的,你知道的,她的妆造比较夸张,我去漫展玩也不容易被认出来,哈哈。”
她干笑两声。
说到底还是在家里被关久了,无聊够了,想出去玩。
江暻年用手背托着脸,不冷不热地“哦”了一声。
岁暖的视线亮闪闪地定格在他身上,似乎在说“到你了。”
他在那一瞬间怀疑她真正的目的,瞭着眼皮盯了她两秒。
骨节分明的手向下,抓住T恤的下摆,冷白的手和黑色T恤对比分明,缓缓上撩,露出一小截劲瘦的细腰。
向下没入的人鱼线和青筋一闪而过。
江暻年忽然松开手,掀起一点儿的衣摆轻飘飘地落下来,重新遮得严严实实。
荧幕上的电影早在他们打打闹闹时进入尾声,正播放着最后的演职表。
江暻年站起身,回头垂着眼睥睨她,冷淡地丢下一句:
“抱歉了,不是那种随便给看的人。你想得挺美。”
-
过了几天,到周六,动漫游戏嘉年华举办的当天。
岁暖早上五点半就起来化妆,透过花窗看到云雾密布,显得有些阴沉的天空。大概会下雨,但是漫展在室内,所以在夏天里也许还算一个凉爽的好天气。
邱先生安排的司机九点抵达四合院正门口,岁暖抱着婚纱,拖着露营折叠车走出来。
她第一次去漫展,简直像参加春游的小学生,看了无数的攻略帖子,将里面提到的所有该带的东西都采买了回来:
充电宝、保温杯、小风扇、折叠小板凳、便携湿巾、雨伞、手机支架……
因为她临时住到四合院,之前只叫人送来过一些衣服和化妆品,所以这些都只能新买的。
江暻年还非常坚决地要跟她一块去,说他也没参加过漫展,马上就要升上高三了,他也想释放一下压力。
她拗不过,想了想漫展里也不会有什么太危险的情况,便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既然要给江暻年买,她干脆也给席露晴和陈嘉榕各买了一份,加上准备的无料,《僵尸新娘》里三个主角的钥匙扣,满满当当装了一车。
等司机搬上后备厢的时候,岁暖回头看见了走出来的江暻年。
他穿着维克多的同款黑灰西装,雪白挺括的衬衫领口贴紧修长的脖颈,抬手整理着灰色领带的温莎结,下方是黑色条纹西裤,裤线笔直锋利,特意定制的西藏剪裁合度,勾勒出他肩宽腿长的黄金比例。
岁暖原本第一次见江暻年穿正装,似乎周身的气质都不同于日常的少年,还有些许恍惚的时候,他长腿从容地跨过门槛,抬眸向她看来。
为了还原电影里维克多的造型,特意请来的造型师给江暻年上了不少发胶,额前碎发向后梳,露出高挺的眉骨,眉毛特意被画得浓黑,向下撇着,眼线勾勒着眼尾,脸上涂了一层灰白的粉底,连嘴唇也扑了一层粉。
幸好他五官立体,底子还在,要不然这个造型说不定有多滑稽。
但岁暖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毕竟她答应江暻年一起参加漫展的条件就是他和她一起出COS。
过于厚的发胶和妆面让从来没这样打扮过的江暻年有些不舒服,他蹙着眉,往外走时表情难掩不耐,直到抬眸看见车边的岁暖。
她穿着蓝白色的抹胸婚纱,露出纤薄的臂膀,怀里抱着自己的裙摆和捧花,幽蓝色的长卷发垂到腰部,头顶着玫瑰花环,白色的头纱像雾一样洒下来,尽管全身裸露的皮肤已经涂上了类似电影中僵尸的浅蓝色颜料,那双琥珀色的眼眸依旧闪闪发亮。
她用戴着白色长手套的手捂着嘴吃吃笑,眼尾翘起,依旧是一贯的骄矜。
在阴天的柔光中,整个人显得模糊而不真实。
江暻年的视线在岁暖身上停留了数秒,随即像被烫到般骤而转开视线,一声不吭地拉开车门坐进了副驾驶。
岁暖随后坐在后排,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小脸撑在副驾驶的座椅上,拉长语气说:“你这身衣服我加急定制的,多花了好多钱呢。”
明明是她定制,他出钱。
江暻年也是五点多就被拉起来化妆,有些疲倦地撑着脸,“哦”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