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到了两人登台的时间,奥罗拉亲自过来带他们上台。
岁暖和江暻年还原的是电影中最高潮一幕的经典片段。维克多误以为维多利亚要另嫁他人,伤心之际决定满足艾米丽成为新娘的愿望。
在众多亡者的见证下,他们在教堂进行婚礼宣誓。
两人一左一右,从舞台两边登台。
价值不菲的婚纱和西装格外精致合身,他们被笼罩在舞美特意投下的暗蓝色灯光下,意境震撼而凄美。
岁暖抱着捧花,拖着长长的头纱的裙摆,在舞台上像云雾一样飘近。她走到江暻年面前,仰头看向他。
暗光下,他的瞳孔漆黑幽深。
数架摄像机围在舞台边,闪光灯对着他们闪个不停,仿佛此刻就是万人瞩目的婚礼现场。
江暻年如电影中抬起一只手,对她宣誓:“Withthishand,Iwillliftyoursorrows.Yourcupwillneverempty...forIwillbeyourwine.”
他的英音咬字很标准,声线清磁,投过麦克风传进岁暖的耳膜。
台下爆发出一小簇的尖叫惊呼。
岁暖忽然有些紧张,她浅浅吸了一口气:“Withthishand,Iwillliftyoursorrows.Yourcupwillneverempty,forIwill...”
电影中,维多利亚在这个时候出现,迷茫地看着自己的爱人与其他人宣誓结婚。
艾米丽与维多利亚对上视线,选择了放手。
岁暖抬起手,轻抚上江暻年的颊侧,她仰着脸,说出属于她的台词:“Iloveyou,Victor.”
她开始觉得和江暻年表演,或者邀请他和她一同COS是个坏主意。
心跳不受控制地在胸腔内加速,仿佛刚刚说出的是一句有魔力的谶语。她是不可能和其他人表演时,也能够心甘情愿地说出这句话的。
岁暖在那一瞬间似乎感同身受了艾米丽的难过,低下声音:“Butyou'renotmine.”
她望着江暻年的眼睛。
像是要透过这身夸张的装束,看到他的灵魂。
他们的未来究竟是怎样的剧本呢?
是同床异梦的怨偶,就像她从前一直想的那样,他是自由的疾风,有着其他人无可比拟的坚忍与勤勉,该不受拘束的疾驰,不应该被这样庸俗的东西绊住脚;又或者他的生命里终有一天会出现真爱的那个人,商业联姻不过是一纸契约,她只能和他维持着这样相敬如宾的表面婚约。
她有时也想,成年前的时光漫长、再漫长些。
可没有人能逃过时光,做永远不识愁滋味的少年少女。
……
岁暖从台上下来时,奥罗拉小声和她说,好像已经有不少人看到其他小伙伴po在网上的漫展照片和视频,认出了她。
所以前面台下的人才越聚越多。
为了避免造成骚乱,奥罗拉先带她去了后方的员工休息室。
岁暖坐在沙发上,一只手玩手机,一只手翻了翻奥罗拉送来的小零食。她咬着山楂卷的一段,用手将它拉到最长,再一点点卷回去。
心里有事的时候她常常忍不住在手里玩东西。
安静了会儿,岁暖不由自主地瞥向另一边坐的江暻年。
他交叠着长腿,一只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垂着眼似乎也在想事情,但比她安稳得多,坐在那儿像一尊雕像。
她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但江暻年这次神游天外得过分,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
岁暖索性更大胆地开始打量他。
她不久前已经在手机上刷到了他们的合照和视频切片,夸她的自不用说,也有不少人在打听江暻年是哪位神秘COSER,连出这样的角色都自有气质,帅得惊人。
甚至有人想要一份拍江暻年的单独视角,沉浸式体验一下和这种极品婚礼宣誓的感觉。
岁暖又想到演艺圈里,许多因戏生情的例子。
他低头认真地注视着她,英腔醇厚,宣誓的声线在他十七岁时是介于少年与男人之间的清磁。
实在太犯规。
江暻年忽然用手撑住额头,偏了偏脸,愈深地敛起眉眼。
随着动作,露出一小截衣领下的脖颈。
岁暖发现异样,瞬间瞪大眼睛。
“江么叽。”
江暻年如梦初醒般抬眼,看到岁暖弯着腰站在她面前,琥珀眸担忧地映出他的脸,小脸离得他很近。
岁暖垂眸,抬起手抚在他的颊侧。
像刚刚舞台上,她对他说出我爱你时的动作。心尖重重一颤,他下意识想避开,岁暖却捧住他的脸不让他乱动。
有些泛凉的手指贴上下颌线,柔软地下滑,又触到猛烈跳动的大动脉。
恍惚要触及他的心跳。
但岁暖只是蜻蜓点水地触碰过他的脖颈,然后很笃定地开口:“你对化妆品过敏。”
江暻年一瞬还没反应过来:“哦……”
岁暖又碰了碰他下颌线和脖颈之间一整片泛红的印子,蹙起细眉:“你没感受到发痒或者疼吗?怎么不和我说?”
江暻年怔了下。
这种程度的难受对于他来说几乎不算什么。
他淡淡移开视线:“没事,不严重。”
岁暖像是细细叹了口气:“你就这样忍着不舒服,跟着我合影、表演。”
江暻年问:“奥罗拉那边处理得怎么样了?我们能出去了吗?”
“江暻年。”她非常郑重其事地掰过他的脸,让他看向自己,“我以前看到过一句有关艾米丽的评价,是这样说的——‘即使经历了最恶毒残忍的背叛,死亡仍然没有夺取她的善良甜美’。”
“我妈咪一直要求我做一个坚强的人,坚强到无情。可是我绝不会完全变成她想要的那样。”她牵起江暻年撑着脸的那只手,拉着他的手指触碰她的眼下,柔软滑腻的皮肤,“我理所当然还拥有流泪的能力。”
手在她的掌心里轻颤。
江暻年注视着岁暖水波粼粼的眼睛,哪怕那是注定一生将他溺毙的漩涡。
“你那天问我,如果你死了,我会不会为你哭。”她看着他,认真地说出她的答案,“我会的。”
会流很多很多眼泪。
“你不能总是这样,对自己这么狠。”岁暖轻轻说。
会让我觉得。
好像我对你来说比你自己还重要。
“为了谁也不行,你要爱惜自己,好好活着。”
对视的时间仿佛漫长又短暂。
江暻年侧了侧脸,像是眷恋地蹭过她的掌心,开口时声音轻哑:“知道了。”
顿了顿,他又用英文说道:“Vic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