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暖轻盈地闪出了房间。
等听到外间传来“皇上驾到,皇上驾到”的声音后,江暻年站起身,打开书桌另一边博古架下方的柜子。
数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被垒在柜子里。
看样子岁暖还没对他的房间展开地毯式搜寻,但江暻年绝不可能低估她的好奇心,弯腰把里面给她和岁晟买的生日礼物抱了出来。
他蹙着眉用视线在室内搜寻一圈,想了几个地方又一一否定,最后想起来床头柜下有一个保险箱。
江暻年合上保险柜的时候,岁暖正好拿着东西回来了。
室内铺着厚实的地毯,等江暻年注意到的时候,岁暖已经站在他身后一米远的地方,一脸狐疑:“你蹲这儿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
江暻年僵了一下后站起身,低头抚平衣角的褶皱:“……没什么。”
岁暖不满地鼓起脸:“你有什么小秘密了。”
“生日礼物应该是秘密”这种概念还是岁暖以前告诉他的。
但她还是非常热衷于探究秘密,千方百计、无孔不入,就像好奇心旺盛的猫,需要别人不留余力地供她娱乐。
江暻年转移话题:“你调好盐水了?”
“去厨房碰见了宋阿姨,她说……咳咳,反正家里有生理盐水。”岁暖不想暴露自己化学学得不到位这一事实,话题又被转回来,“你刚刚到底藏了什么?”
从卧室到书房的几步路,岁暖像小尾巴一样跟着江暻年问个不停。
“有什么我不能看的啊?别人给你的情书?你的私房钱?还是你们男生爱看的、且不能让别人看见的某些东西一类的……”
眼看岁暖越猜越夸张,江暻年太阳穴重重跳了一下,霍地转身,凉凉地睨着她:“藏了内裤,行了吧?”
岁暖迟疑:“……没洗的?”
在她眼里他是会藏没洗内裤的那种人吗?
感觉肋骨都被气得痛了下,江暻年受到冲击般安静了一秒:“你想什么?我是怕你晚上洗完澡出来偷我的凑合下。”
“……”
岁暖愣了会儿,才意识到是上次江暻年是在报复上次留宿她家时她让他去偷她爸内裤的事。
这人怎么小心眼到能记仇这么久?!
江暻年在电脑椅上坐下,转了一圈面向她,语气凉凉:“不是要敷面膜吗?快点吧,医嘱建议我早睡。”
“原来你还能记得医嘱呢……”
岁暖嘀咕着吐槽,但撬不开他的嘴也只能作罢。她走过去拆开压缩面膜的包装,放进刚刚从厨房拿来的小碗里,然后打开生理盐水也倒入碗中。
盐水没过面膜,等了一会儿便被浸透。
岁暖把面膜从盐水里拿出来展开,像印度飞饼一样摊在手上。
“闭眼,我给你贴脸上。”她对江暻年说。
江暻年迟疑地看了眼岁暖的姿势。
虽然他没有观察过女生是怎么敷面膜的,但应该不是这种好像要一把拍在脸上的手法吧?
岁暖催促:“闭眼啊。”
算了,拍一下又不会死。
江暻年抿着唇,眼前一片黑暗。岁暖的鼻息似有若无地拂过,泛着湿咸气息的面膜一点点贴近。
错误的姿势导致了不可计量的后果。
江暻年听见岁暖“诶”了一声。
湿重的东西落下,砸在岔开的双腿之间,落在中心的布料上时发出扑簌的轻响。
岁暖下意识地伸手去抓从手上滑落的面膜。
江暻年倏然睁眼,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坚硬的指节用力箍住她的腕骨,指尖划过下方湿漉漉的布料的那瞬,被强行拉开,柔软的触感转瞬即逝。
沾满盐水的面膜落在江暻年的裤子上,从中心洇开深色的水痕。
一室死寂。
手腕被握紧的痛觉让岁暖回神,她猛地抬起脸,视线都没敢落在江暻年脸上,转过身假装很忙地在书桌上摸索:“呃,我再找一张面膜……”
外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叫,似乎来自对面的东厢房。
岁暖的耳朵忽然变得格外灵敏,就像刚才她清清楚楚听到江暻年好像倒吸了一口凉气。
“是宋阿姨……我出去看看她出了什么事。”岁暖浑浑噩噩地转过身,结果看到江暻年正低头拿起那团面膜,一把将手盖在额头,隔开视线后干巴巴地说,“你留在这儿自己处理下吧,吼吼。”
-
岁暖风一般地跑出了房间。
对面的东厢房前,姜桦和宋阿姨面对面站着,姜桦表情担忧,宋阿姨则心有余悸地不停拍着胸口。
岁暖快步走过去,眨着眼问:“发生什么事了?”
宋阿姨指了指东厢房里面。
“刚刚小桦去前院找我,说房间里有只虫子,她不敢碰,问我能不能帮忙赶一下,我心想一个虫子而已,等我一脚踩死……结果那个虫子有这么大!”宋阿姨比着自己的手掌,一脸惊骇,“还会飞!我用扫把去赶,那玩意直接往我身上飞……真吓死我了!”
姜桦自责地嚅嗫:“都怪我,我没说清楚,给宋阿姨心理准备……”
岁暖去过大湄公河区的原始森林,对千奇百怪的虫子基本免疫,听到后摩拳擦掌:“没事,我不怕虫子,把扫把给我,我去赶。”
宋阿姨捏着扫把杆犹豫道:“要不我叫个人过来吧,岁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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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的,早点搞完让小桦早点休息。”岁暖一把夺过扫把,“放心,我抓过不少虫子。”
宋阿姨拗不过她,只好说:“那岁小姐你小心。”她看着岁暖的脸,又忍不住问,“你脸怎么这么红,也过敏了吗?”
岁暖一下子抬起手背贴在自己脸上,颊侧果然滚烫。
走出房间前看到的画面又倏然在眼前划过,像一根点火的引信。
到底是男生的裤子就是这样设计,还是说是被打湿后勾勒出来的痕迹呢……
不合时宜的问题出现在岁暖脑海中,她干笑两声:“我……今天晚上太热了吧,哈哈。”
然后就像被鬼追一般冲进房间。
姜桦和宋阿姨跟在她身后,看着岁暖搜寻一圈,很快找到在拔步床的床幔上趴伏的虫子。
毫不犹豫地抄起扫把将虫子扫下来,冲过去就是一脚。
“咔吱”一声。
爆浆的感觉从鞋底传来。
岁暖反应过来自己化悲愤为动力,用拖鞋踩了虫子以后,呆了两秒。转过身后,她看到姜桦和宋阿姨也是一脸呆滞。
“嗯,那个,宋阿姨,我等下得换双拖鞋。”岁暖摸了摸脸,觉得自己的形象已经不知道在小姜桦心里刷新成了怎样的模样,勉强地解释,“这个是害虫,叫云斑白条天牛,算国内天牛品种里体型比较大的一种,会啃果树,我在越南也见过……”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一堆什么后,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