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眨着水灵灵的眼睛:“你今天体检结果怎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
“要是一直坐着还好……”岁暖托着脸,“我还第一次见你穿赛车服呢。”
其实训练完全没有岁暖想得那么简单。
赛车是一项既考验反应速度也考验身体素质的运动,因为车本身没有电子助力,纯粹是机械连接,不论是打方向还是踩刹车都需要几十公斤的力量。
日常训练更是涉及方方面面,尽管是F4也需要充足的准备时间,所以他才这么早就被叫来了马德里。
但也没必要说出来徒增岁暖担忧,江暻年斟酌了下,说:“我七号晚上训练结束坐飞机回国,给你过完生日再回来。”
岁暖眨眨眼睛:“偷偷跑回来吗?”
当然不可能打报告,江暻年点头:“嗯,翘一天的训练。”
岁暖突然说:“好像偷情哦。”
那头的江暻年像被呛到,猛咳了好几声。
唉,这么容易就拿捏。
岁暖在心底得意洋洋地鄙视了江暻年一番。
“对了,文伯母叫我明天回久榕台吃饭。”岁暖撑着小脸,“感觉空手回去不太好,但是我没多少钱了……”
江暻年微微蹙眉,余光瞥到一起训练的几个赛车手正勾肩搭背地走过来。
他看了一眼墙上的表,休息时间短暂到一眨眼就结束了。
金发的少年路过时朝江暻年挤眉弄眼,比口型:“Girlfriend?”
江暻年扯了扯唇角,没回应。
按捺下心中难言的烦乱,低头给岁暖转了一笔钱后,江暻年说:“回久榕台注意安全,早点回家。我要去训练了。”
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穿过走廊,刚刚路过的几位赛车手都站在一旁等待教练。运动场上一向尊重强者,所以他们对江暻年都很热情,德里安看见他后和别人挑了挑眉。
“肯定是女朋友。”德里安说道,“我刚刚在台阶上看到Jaden训练一结束就去打电话,那个眼神,啧啧,真是太温柔了。”
江暻年轻瞟他一眼:“现在呢?”
德里安摇头:“对我们就挺冷漠的。”说完又笑嘻嘻地道,“对了,投资我们车队的EthanJiang明天要回国了。Jaden,我听说他好像是你哥哥?”
江暻年轻嘲般抬了下唇角,弯腰拿起台阶上的头盔:“走吧,教练来了。”
德里安拉长声音:“啊啊,Jaden,求轻虐——”
-
上午十点半,文玫从久榕台派了司机来接岁暖。
岁暖用江暻年给的钱买了一罐极品的桐木金骏眉,包在绸缎礼盒里,下车又特意去花房剪了一束花,进门后笑眯眯地放在玄关的桌柜上:“好久不见呀伯母,您又变年轻啦!”
文玫牵住她的手,朝她笑笑:“来我家吃饭,还带什么东西。”
岁暖说:“孟极回久榕台那天我就应该跟他一块回来看您的,但我那天恰巧有点事抽不开身……我这次虽然自个儿来了,但送礼物的钱是他掏的,也算是我们一块回来呢。”
文玫的笑敛了敛,轻拍她的手背:“好孩子,我让阿姨做了一桌子好菜,你尝尝合不合口味。”
两人在餐厅落座。
文玫吃饭的时候没那么多规矩,一边给岁暖夹菜,一边和她闲话家常。
岁暖聊起了冰岛的事,自然也说到和江暻年一起去看了钻石沙滩和爬了冰山。
文玫迟疑地“哦”了一声:“孟极还去找你了……”
岁暖吃到七分饱便停了筷,眨着透亮的琥珀眸,看向欲言又止的文玫:“伯母,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文玫回过神,微微笑了下:“嗐,我叫你回来就是打算和你说这个。我从你妈妈那儿听说,他们今年没时间回国给你过生日,我是你干妈,那可不是要我上心吗?清晏今晚就回来,我们一起商量下,把你的十八岁生日宴办得漂漂亮亮。”
岁暖像是有些发怔,定定地看着她。
文玫又补充:“至于花费什么的,你一点儿也不用操心,都由你大哥出。你有什么想法尽管提,我们都满足你。”
岁暖安静了两秒,轻声问:“伯母,你既然能叫大哥回来,为什么不叫孟极回来呢?”
“我知道你和孟极是好朋友。”文玫柔声细语,“我现在不过问江家集团的事,只是大概了解到清晏现在投资车队,孟极这次比赛的成绩很重要,所以得留充足的时间训练。孟极今年不能给你过生日,伯母给你赔罪。泱泱,你有什么想要的,让你大哥补偿你,好不好?”
岁暖摇头:“他是江暻年的大哥,不是我的大哥。”
文玫脸上的笑淡了些许。
岁暖注视着文玫的眼睛,江暻年唯独遗传了文玫的眼眸,有窄至宽的扇形重睑,瞳孔像漆黑、幽寂的一汪深潭,只是文玫的眼睛不复清亮,总是蒙着一层雾霭。
“伯母。”她语气很认真,“我曾经亲自答应和孟极联姻,有一部分原因是你待我像对自己的亲女儿一样好。你会记得我喜欢吃什么,也会关心我的生活日常,我上高中时,你怕我奔波,特意买了学校附近的房子送我。有些连我的妈咪都没做到的事,你会为我做。”
文玫轻叹了口气:“泱泱……”
她用眼神示意岁暖不要再说下去,可是岁暖平静而坚定地回以眼神。
“我不是愿意鸠占鹊巢,霸占别人母爱的人。所以我也不喜欢,别人觉得我身边的位置谁都可以替代。以为只要拿出钱,拿出对我的关心,我就能轻而易举地答应交换。”
岁暖不至于傻到现在这个状况还不明白文玫和江清晏想做什么。
那江暻年只会比她更早清楚。
所以在法国。
他回答“没有”,是骗她的。
她和江暻年之间原本有一团名为“婚约”的雾。
岁暖曾以为他也深陷这迷雾,却没想到他早已看穿,是清醒地、心甘情愿地将一个又一个装着大奖的球递进她手中。
现在,对于她来说。
雾也散了。
她清晰地看到了江暻年在她生命中的位置。
——找到了那个秘密的谜底。
原来她是个非常有骨气的人,不是谁的钱给她她都愿意花,也不是谁给她驱使她都乐得收入麾下。
只对你一个人索取,只对你一个人依赖,因为你对我来说是最特别的那个。
在过去的很多个瞬间,她一次又一次地叫他的名字,说江暻年你帮我做这个吧做那个吧,其实掺杂着她从前辨不分明的感情。
辨别不出,不代表不存在。
想确定你总是会满足我所有无理的要求,证明我在你心里也同样重要;想确定你总是会让我依靠,因为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