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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跟着徐砚寒的老人,从未见过徐砚寒如此失控过。
待到办公室里恢复了平静。
徐砚寒站在满地狼藉中,攥紧着的拳头陷着镜片,不断淌着的血染红地毯。
医疗官文森特再度被召唤,提着医药箱来到了上次那间病房。
徐砚寒远比上一次还要狼狈得多。
文森特是跟着徐砚寒的老人,见过徐砚寒与军火商谈生意遭遇暗杀,即使他心脏被打了一枪只能更换机械心脏,也没有这般狼狈过。
徐砚寒目光始终紧锁着病床上的虚弱女人,连带着文森特都不免疑惑起来。
可能徐砚寒自己不知道。
但他这个旁观者,在徐砚寒那双灰蓝色的眼睛里,同时看到了爱和恨交杂的两种情绪。
爱的话。
文森特早就知道。
如若不爱的话,徐砚寒这么冷漠的人,怎么可能会为害死沈眠云的女人提供工作岗位。
可这恨……
“实在不行,就停止项目吧。”文森特拿着镊子夹去徐砚寒指节上的玻璃碎片。
“放弃?除非我死。”徐砚寒低笑一声。
他突然伸手攥住了病床女人瘦削的手腕,咬牙切齿,“姜嫄,你给我等着。”
第40章
云台观的桃花芳菲已尽,零落的枯红被山风吹落在青石阶上。
沈谨跪在庭院中央,月白纱袍落着大朵的墨梅,脊背挺得挺直,宛若不肯折腰的青松。
“我再问你一次,要虎符的就是是你,还是姜嫄。”沈玠负手而立,素色道袍随暮风而荡。
“是儿臣。”沈谨垂眸,视线落在青石板上摇曳的树影,“近来璃岛屡犯边境,儿臣想领兵攻打璃岛。”
“好一个忠君爱国。”沈玠冷笑,凤眸里掩藏了几分横铁不成钢的恼怒。
“你父走时你不过三岁,是我将你抚养长大,教你读书,到头来却养出了你这种忤逆不孝,心肠狠毒的东西。”
沈玠摇了摇头,懒得再应付沈谨,“滚吧,不要再来找我,我也没你这个侄子。”
山风骤起,卷起满地的残花。
沈谨蓦然抬首,眼眸乌黑,静静地看着沈玠,“若儿臣说出实话,父皇可愿将虎符给儿臣?如若不行,儿臣只能用别的法子。”
“别的法子?像灭俞氏满门那样,把镇北王府也屠个干净吗?”沈玠望向了山间的层层云雾,低叹一声,“你如今这般,也属实咎由自取,她要什么你就给什么,迟早……她会要你的命。”
“儿臣心甘情愿。”沈谨广袖下的手指无意识摩挲过玉扳指的裂痕,声音低哑,“若能得她一夕欢颜,儿臣甘之如饴。”
沈玠喉间溢出几不可闻的一声嗤笑,“我沈家也是出了个痴情种。”
“虎符我可以予她,但你不能继续留在她身边,你这般无底线纵容着她,只会毁了她,也会毁了你。”
沈玠将密信砸在了沈谨身上,声线冷冽,“明日起你给我滚去幽州!无论是攻打璃岛还是攻打靖国,皆与你无关,替你妹妹守好大昭边境。”
沈谨喉结滚动两下,几乎尝到了喉咙里冒出的血腥味。
他自然不想离开姜嫄。
可既然应了她会拿到虎符,沈谨就不会失约。
沉默半晌。
他额头重重抵在青石板上,“儿臣领命。”
沈玠听见沈谨叩首时额头撞在青石板上的闷响,又叹了句“痴儿”。
“你拿着这份信去找镇北王,他会把虎符双手奉上,至于你妹妹……以后也与你无关。”
沈谨管不住姜嫄。
以后由他来管。
夜色四合,晚间倒是开始落起细细的雨丝。
姜嫄斜斜倚在窗前赏雨,手指托腮,望着雨中乱颤的花枝出神。
……也不知沈谨承诺的话算不算真。
她又换了件湖蓝色的襦裙,满头墨发只斜斜挽了根羊脂玉簪,手腕上悬着根翡翠镯子,其余再无别的装饰打扮。
“吱呀”一声。
寝殿的门被轻轻推开,沈谨携着夜雨的湿气踏入殿中。
姜嫄顿时眼眸一亮,提着裙摆立即迎上前去。
当那枚沉甸甸的虎符落在掌心,她唇角不自觉扬起明媚的笑靥。
还未来得及开头,腰间忽然一紧。
沈谨已将她拦腰抱起,月白衣袍掠过珠帘,撞出细碎的声响。
姜嫄轻呼一声,发髻玉簪坠落于地,满头青丝如瀑般散开。
“阿兄……唔……”
而下一刻,温热的唇封住了她唇齿间未尽的话语。沈谨将她压在锦被间,指尖温柔地穿过她散开的发丝,另一只手仍然紧扣着她的腰身。
他不急不缓地撬开她的唇舌,吃她的唇,吮她的舌,攫取她唇中的津液。
这个吻染着雨水的清冽,又混着沈谨衣衫上幽兰的香气,说不出的温柔缠绵。
“阿兄……”
姜嫄不自觉环住了他的脖颈,凝着他泛着潮气的眼眸,动情地回应着他温柔的吻。
窗外雨声渐渐重了起来,密密麻麻的雨水砸在琉璃瓦上,遮掩了绝大部分动静。
纱帐在烛火的掩映下,交织成了旖旎的影子。
“哥哥……我好喜欢你……”
姜嫄咬着微肿的唇瓣,苍白的面容泛起病态的潮红,鬓角浸着涔涔的汗。
她仰头望跪在她身前的男人,墨发如瀑垂落,衬得他越发如谪仙般出尘,她再度揽住了他的脖颈亲吻着他的唇瓣。
沈谨的唇很软,可能由于常年熏香,就连唇也是幽兰的香味。
她近乎痴迷地舌忝吻着他,舌尖描摹着他唇瓣。
她很喜欢吻他,也喜欢抚摸他,亦或是被他亲吻。
上个档他们自始至终没有发生过逾越的事,她也快忘了这个档怎么莫名其妙和兄长滚在了床榻上。
可她就是好喜欢他。
喜欢他的一切。
她爱他颤动的睫毛,爱他情动时的喘息,爱到……想要杀掉他,想用枕下短刀剖开他的心脏,看看那颗为她跳动的心。
但姜嫄会努力克制住这份喜欢,克制住摸枕头那把短刀的冲动。
“哥哥……好酸……”
腰腹骤然痉挛,被他一边揉着,一边弄着,她很快就受不住了。
沈谨闷哼一声,将她紧紧搂在怀中,两人相拥着倒在凌乱的锦被间,水//交/融。
姜嫄手指轻抚着沈谨线条流畅的腰身,却又被他拢在怀里,“阿兄,你服用避子药了吗?我若是怀孕该怎么办?”
沈谨自然服过了避子药,但他却仍旧调笑她,摸了摸她平坦的小腹,“若是怀了,生下来就是。”
姜嫄觑着他的神色就知道他服了药。
她眼眸潋滟如水,掐住了他的腰,“我才不要怀阿兄的孩子,到时候生的孩子,是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