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他,“我才不要和你一起,一天到晚黏着我,看见你就心烦。”
乌力罕最近身体不适,也不想入水,便遂了她的心愿,轻轻捏了捏她脸颊的软肉。
“我在外头饮茶等你就是。”
她换好素白色的浴衣,走到院落里。
露天汤泉池掩映在假山竹林之中,活水流动,氤氲着朦胧的雾气。
起初没发现人影还有些失落。
等她走进竹林里,两个男子从汤泉池缓缓起身,带起一片水声潺潺。
美人出浴的画面,看得她心神恍惚了片刻。
她不由得多看了几眼沈眠云。
他眉心朱砂痣,在雾气里若隐若现,宝相庄严,犹如菩萨低眉,可偏生素白衣裳领口半敞,水珠顺着锁骨缓缓滑落……
沈谨先没忍住轻笑。
他面容清俊,笑意清浅,“这才过了多久,小嫄就不认得阿兄了是么?”
他语气微酸,“还是被乌力罕管束太多,人都被管傻了。”
“你才傻了。”姜嫄瘪嘴,仍然站在岸边,没有动弹。
沈谨朝着她勾了勾手指,满头湿发披散在肩头,“瞧瞧,乌力罕管教得多好,从前的小色鬼,如今见着我们竟无动于衷。”
他挑眉,“妹妹你这是喜新厌旧,还是改过自新?”
“小嫄,你真的不喜我们了吗?”沈眠云神色黯然,莹白肌肤溅上水珠,宛如玉碧生辉。
姜嫄一步步踏下石阶,温热的泉水漫过脚踝,腰身。
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围拢过来,水波荡漾,映着竹影摇曳。
沈眠云柔声问:“小嫄,这些日子过得好吗?有没有受欺负?谢衔玉也在漠北都城等你。”
姜嫄神色淡淡:“为何他不来见我?”
沈眠云垂眸,“他觉得你不想见他,故而未至。”
沈谨把玩她的长发,发丝在他指尖缠绕,“妹妹,往后有何打算?难不成真准备留在这漠北,同乌力罕过日子?”
他说话也透着股酸意。
她反手揪住他一绺长发,扯得他轻嘶了一声,委屈地看着她,“好狠心的妹妹,连阿兄都不认了。”
“我何时认过你。”她淡声回道。
这话不可避免让沈谨想起离京后,姜嫄如何干脆利落派死士截杀他的事情。
他呼吸一窒,心头苦涩。
“小嫄,你现在随我们走吧,靖国的李晔已应允与大昭联合出兵,攻打漠北。”沈眠云适时开口,声音被水汽浸润更加柔和。
“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两国联手只怕也攻不下来。”姜嫄心里早有计较,“我不跟你们走。”
“若乌力罕恼羞成怒,对你不利该怎么办?”沈眠云不赞同她做任何冒险的事情。
“跟我们走吧,这仇等你回大昭再报复也不迟。”沈谨同样如此,在他心里宁愿姜嫄不成器点,也不想让她涉险。
“我自有分寸,不会让他伤害到我的。他怀了身孕,等他月份大些,我们再动手也不迟。”她说这句话时没有丝毫感情,好像乌力罕腹中骨肉不过是枚棋子。
除此之外,再无他意。
沈眠云睫毛颤了颤,低低“嗯”了一声,水下的手不自觉握紧。
也就在这时,院门忽然被推开,竹影晃动。
乌力罕去而复返,脚步由远及近。
两人迅速潜入了水底,带起一圈涟漪。
“你怎么来了?”她声音透出些不耐烦,身子也往水下缩了缩。
“怕你觉得无趣,给你端了盘点心,拿了几本话本。”乌力罕穿过竹林假山,走到岸边。
他将漆盘搁在了湖边石头上,点心散发出淡淡的甜香。
“好了没?快出去吧。”她催促道。
也不知道两人能憋气多久,要是被发现就不好了。
她恨不得让乌力罕赶紧走。
乌力罕看见她神色焦躁,反而不着急离去。
他蹲了下来,与她平视,金色眸子含着笑意,“这么急着赶我走?我就这般让你生厌?还是……你又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
她眼神一闪,搪塞道:“你胡思乱想什么呢我能做什么坏事。”
“我就是不喜欢被人打扰,让我清静清静不成吗?”
乌力罕审视了她半晌,目光扫过微微荡漾的水面,到底没看出什么异样,终是在她唇边落了个吻。
“行,我在外头等你。”
乌力罕刚走几步,她忽然闷哼一声。
他回头,金色的眼眸凝着她,“怎么了?”
她手指蜷曲着,肌肤泛着淡淡的粉色,像是煮熟的虾,摇了摇头,“没什么。”
不知道是谁,竟然在水下轻轻咬了她一下。
乌力罕眼眸渐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水下之人并没有因为乌力罕离开而收敛。
沈眠云浮出水面,水珠顺着他的下颔滑落。
他将她拥入怀中,温柔的胸膛贴着她的脊背,意图与她缠/绵温/存一番。
这般被美男环伺,共浴嬉戏的香艳戏码,曾是她在大昭最喜欢的游戏之一。
她重重喘/息,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推开了水下的沈谨,也推开了沈眠云。
水花四溅,溅到了青竹上的积雪,簇簇而落。
她神色冷淡得有些吓人,“别这样,若是被乌力罕发现就不好了,没什么事你们就先走吧。”
沈谨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湿发贴着他苍白脸颊,神情更显阴郁。
“这才过去多久,在妹妹心里,我们已然是陌生人了是吗?”
“我和沈眠云会让你舒服的,只要你舒服了,我们立刻就走,好不好?”他说出的话已有几分祈求。
他们对她的身体早已了如指掌,熟知每一处敏感地带,取悦她也不过是几瞬的事情,根本不会耽误什么。
这也是她以前最贪恋的欢愉,也是证明她需要他们的唯一方式。
姜嫄异常坚定地拒绝了,声音冷然像是这漠北的雪。
“不必,你们走吧,再过三个月,我自会联络你们。”
第99章
回程途中的马车上,积雪的反光晃得人眼睛发疼。她就一直盯着,看得久了满城的白色变成了一片模糊的,晃动的光斑。
这段时日,她飘忽不定的心,终于有了归处。
哪怕这出于一种扭曲的仇恨。
自从第二次退出游戏,回到现实,听见姜雪凝那些话语,她身体里就像埋了一根刺。
可能是嘴巴溃疡牵扯起的疼痛,也可能是肩背的酸痛,总在不合时宜地提醒她,无一让她不得安生。
乌力罕低沉略带抱怨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外头有什么好看的,眼睛也不怕晃瞎了。”他不知何时已从对面坐到了她身侧,两人之间只剩下一拳的距离。
自从那夜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