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对她很好,会愿意生下有她血脉的孩子。
但他绝不会像沈眠云那样,盲目地爱她,连命都丢掉。
徐砚寒俯身,自顾自将她抱上轮椅,慢慢推着她走向检查室。
姜嫄没再徒劳挣扎。
她当然知道,在现实世界她犹如蝼蚁,这些权贵随意跺跺脚,于她而言就是要命的地震。
医疗官文森特看见苏醒的她,面露惊讶。
没想到徐砚寒这才被迫放弃数字移民计划,人就从游戏里苏醒过来。
不过徐砚寒也总算是得偿所愿,爱情事业,眼看就要圆满。
“文森特,先给她做身体检查,看看留没留下后遗症。”徐砚寒吩咐道。
文森特给她抽了几管血,又做了几项更加详细的检查。
检查结果显示,除了有些贫血,其他没什么问题。
徐砚寒松了口气,这才跟着文森特的助理走进里间检查室,检查胎儿状况。
姜嫄对这个检查结果也很满意。
她若是拖着副病弱的身躯,可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她也没等多久,徐砚寒从里间走了出来,眉宇间带着难得的温和笑意,手里还捏着张影像单。
他蹲在她身前,把影像单放在了她的手中。
“小嫄,你看,这是我们的女儿。”
她眼眸一直低垂着,目光慢吞吞地落在影像单上。
小小婴儿刚刚初具人形,若是要姜嫄形容的话,她实在也说不出什么动听的话语。
她不能理解那种为人母的喜悦之情。
她从来也不是个母爱泛滥的人。
只一眼,她就移开了视线。
徐砚寒已然很满足,并不在乎她的冷淡。
于他而言,能拥有一个流淌她血脉的女儿,是件足够幸福的事情。
这个世界崩坏的伊始是战争核爆,致死的核辐射,不明的污染蔓延了绝大部分土地,资源极度匮乏。
现下这座城市上方笼罩着一层隔绝辐射的保护罩。这个世界并不美好,满目疮痍,但徐砚寒有信心,让女儿过上所有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人类经过一轮基因筛查后,绝大部分人都被绝育。拥有生育能力的并且允许生产孩子的,也只有金字塔最顶层那么一小撮人。
姜嫄当然明白这意味什么。
这意味她的女儿从降生那一刻,就会凌驾在众生之上。
但这个认知,并没有给她带来任何宽慰。
她是个性格偏执且执拗的人。
她厌恶某一类人,绝不会因为自己即将成为其中一员,就放弃那份根植于心的厌恶。
“小嫄,别不开心,很快我们会前往新世界,我们女儿一出生就可以呼吸新鲜的空气,在草地上奔跑,这也是你最向往的不是吗?”徐砚寒畅想着一家三口的未来,“等这个孩子出生后,我们再为她生个妹妹,一起陪伴孩子们长大,然后慢慢变老。”
姜嫄始终沉默。
她绝不会告诉他,她才不要跟他去什么新世界。
只是这么一会,她被他看管着,哪也去不了,她已然感到厌烦和恶心。
谁要跟他抚养孩子,谁要与他白头到老,只要想想就恶心得好像虫子在皮肤上爬。
倘若他敢逼迫她,她定然会杀了他,要他好看。
徐砚寒已经想好以后二胎该叫什么名字,想好要与她长长久久安稳的幸福。
他整个人被缥缈的幸福塞满,这让他眼神变得柔软。
“小嫄,从你清醒到现在,已经将近一个小时,该不会……你再也回不去了。”
姜嫄听了这话,眼睫微不可察颤动了一下。
片刻的静默后,她唇角缓缓扬起极淡的笑意,“好像……真是呢。”
第100章
霓虹灯影迷离闪烁,中心城最繁华的广场上,高楼的巨大屏幕中正在直播一场名流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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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里的女人身着高定礼服,佩戴奢华珠宝,妆容精致,美得令人情不自禁屏息,驻足观看。
她被众人簇拥在中央,面带幸福光晕,轻轻吹灭了蛋糕上的蜡烛。
今天是她的生日。
广场上人群熙熙攘攘,和姜嫄共同仰望着这块屏幕的,还有无数陌生人。
“啊啊啊啊雪凝姐姐真的好美!”
“天啊,她是一点都不会老吗?”
“不愧是中心城最红的主持人,简直就是美神下凡。”
“是啊是啊,我每天准时守着她主持的节目,她根本是我女神!”
“她父母早逝,是个孤儿来着,从底层一步步奋斗才成就现在的她,连自己亲生孩子去世期间都能冷静工作,她跟那些二代们不一样,我真的怜爱她又好佩服她呀。”
姜嫄听到身边人的热烈讨论,头脑“轰然”一声炸开。
孩子去世
……她又是什么?
巨型屏幕里,姜雪凝望向镜头,眼含温柔,“我的孩子虽然去世,但我把自己的余生奉献给所有观众,你们就是我的孩子。”
姜嫄脸色陡然煞白,泪珠蓦然从眼眶滚落。
原来妈妈宁愿她死了,也不愿承认她的存在。
人群在欢呼,她在痛哭流涕。
还好,她很渺小,没有人看见她,看见她的也以为她在为偶像的话语感动。
她站在原地,眼眶红肿,盯着巨型屏幕看了很久很久,久到保镖不得不上前低声提醒她。
“姜小姐,晚上中心城不太安全,老板吩咐请您早点回去。”
她这才缓缓收回目光。
夜晚已经降临,广场上仍然围聚了很多人,等待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来临,为姜雪凝献上生日祝福。
从前她下班,她总会路过这个广场,也总能看见屏幕里姜雪凝的身影。
她的妈妈在光芒中央,而被她丢下的自己在阴影里腐烂。
姜嫄随保镖坐回车内,却没有去徐砚寒的住处,而是回了她曾经的家。
因为租金便宜,房东只接受整租,她当初一口气付清了一整年的房租。
门嘎吱一声被推开,霉味扑面而来。
她在这间屋子里,生活了很久很久。
房间狭小阴暗,顶灯三个灯泡坏了两个,仅存的一盏灯发出昏黄黯淡的光芒。
她的家可以说是家徒四壁,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更没有可以值得让她带走的东西。
狭小的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就只有书桌衣柜拥挤在一起,压抑得让人呼吸不畅。
她径直走到了书桌前,看到了书桌上的笔记本,封面已经落下了灰尘。
她抚摸蒙尘的笔记本,翻着纸张,里面有几页画着的几个小人,还有一些写满了她的烦恼,她的心事,她对生活的厌倦。
这些小人都没有名字,不过是她无聊时随意涂画的产物,不值一提。
她手指停在那个穿着苗疆服饰的Q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