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你还是不了解她
这场雨到晚上也没停。
还越下越大了。
明明是夏天，空气却很湿冷。
晚上路灯亮起来，都能看到昏黄灯光下的雨幕。
像是透明的帘子一样。
丛晓曼和姜凝一个房间睡，洗完澡之后窝在被窝里。
她问：“这不会要跪一晚上吧？”
姜凝看着手机里，陈哲传来的数据，没说话。
丛晓曼拱拱她。
姜凝嗯了声。
“……”丛晓曼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心里不是滋味？”
“你跟我说说呗，我最近也看不懂你，而且咱俩有什么不能说的。”
“就算你心里还有霍沉渊，我也不会笑话你。”
“我懂这种感觉。”
姜凝看完了手机里的内容，回复了陈哲，这才放下手机问：“什么感觉？”
丛晓曼说：“这世界上啊，就是这爱情，让人无法控制，喜欢谁，会和谁结婚，受到什么样的情伤，那都是冥冥中注定的。”
姜凝没接她这个话，而是走到窗前，往楼下看。
院子里做了足够照亮路面的灯。
应该是爸妈想着女儿回家时，能看清路。
所以那道身影倒下去的时候，她也看的很清楚。
“怎么了这是？这夏天淋点雨不至于吧？他身体看起来挺好的。”
姜凝拿上雨伞出去了。
霍沉渊这一天没吃东西，一直跪在石子路上，再加上这么大的雨，伞都撑不住，更别说，他内伤还没好的情况。
铁人也得倒下。
不过他没失去意识，可能是太累了，精神上熬不住了。
看到她的时候，唇角还动了动。
姜凝蹲在他面前，手里的伞只能遮住他脸上这一块。
噼里啪啦的雨。
砸的人心里都烦躁。
丛晓曼本想出来帮忙，被傅瑾怀拦住了。
“这时候就别看笑话了呗，教训归教训，真要出人命了就不好了。”
傅瑾怀说：“死不了，你看着吧。”
丛晓曼只能在屋里看着。
外面这两人很久都没出声。
一个蹲着，一个躺在地上蜷缩着。
过了许久，姜凝才开口问：“你跪在这里是要求我的原谅，还是我爸妈的原谅？”
“没求……”霍沉渊缓了缓，撑起脑袋看向她的眼睛，“是我做错了，这是我对自己的惩罚。”
姜凝扯唇，“你要是对自己惩罚，跪在这里让我们看见做什么。”
霍沉渊：“惩罚你看不见，算什么惩罚，我自己躲起来跪着，没有意义。”
“那你还不是想求原谅。”
“不求。”
“……”
姜凝深吸了一口气，过了会儿，还是往他嘴里塞了一颗药。
霍沉渊混着雨水就咽下去了，他还扯唇笑了下，“又给我下毒？”
姜凝面无表情：“是，这次毒死你。”
“行。”男人低下头，再次躺在地上。
姜凝起身，用脚尖踢了踢他，“起来。”
霍沉渊习惯性用右手撑了一下，然后发现没力气，才换了左手。
他缓缓站起来，没到她的雨伞下，而是伸手调整了一下，“别淋着。”
“要和我说什么？”
姜凝说：“去找个酒店住，既然你说还有十九天就办离婚，那你也不用这样，寻求我爸妈的原谅。”
“我说了，是惩罚。”
“那你滚远点跪。”姜凝本想平静的说，可他总是能让人无法冷静，“你这算什么？霍沉渊，你不管做什么，永远都不考虑别人，哦，你知道做错了，自顾自的就开始下跪说是惩罚，没错的时候，高高在上，目空一切，你什么时候，能站在别人的角度上考虑问题！”
霍沉渊抿唇，他没想明白。
他和姜凝的沟通本来也少。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了解，在试图站在她的那边。
他自认为做出现在的行为没有问题。
可她又不高兴了。
“我只是……我以为……我问过，他们都说要跪。”
姜凝咬着牙，“你问谁了？”
霍沉渊：“网上。”
“……”
姜凝闭了闭眼，她过了会儿，把那股子气压下去才能说话，“你连你爷爷都没跪过，他死的时候，你是不是没磕头？”
“那你现在跪在这里做什么？不求原谅，说是自己给自己的惩罚？你若是真知道做错了，要惩罚自己，你就该消失在我们的生活里。”
霍沉渊往前走了一步，他抬起手，看到脏污又放下了。
“别哭。”
“我没哭。”姜凝用力揉了下眼睛，“是雨水。”
她真的很生气，至于这股子气是什么，她也搞不明白。
只是觉得霍沉渊跪在这里，如果不是求原谅，他何必把自己弄的这么狼狈。
“这也就是在国外，这里没人认识你，如果在国内，霍家知道，上流圈子知道，你会给我带来多大的困扰，你知道吗？”
霍沉渊好像是知道她生气的点了，解释道：“这里不是京城……”
姜凝直接转身，雨伞上的水甩了他一脸。
霍沉渊来不及擦掉，赶紧握住她的手，“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我觉得这样能稍稍弥补一点我犯下的错……”
姜凝笑了，很短促，似是嘲讽，“所以，你做的这些还不是在求原谅。”
“你敢说，你心里没有一点想过，我只是跪一下，因为我错了，但我不求他们原谅。”
“……”
姜凝转过来看他，“你到底还是为你自己，对我们进行逼迫。”
霍沉渊哑口无言，他的内心已经被她窥探了。
他确实有点私心。
如果不求原谅的话，他也没必要做到这个地步。
连爷爷死了都没跪下磕头的人。
跪在这里，求寒心的要离婚的老婆，还有老丈人丈母娘原谅，换做之前，他真的做不出来。
可他也确实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求得原谅了。
“姜凝……”
姜凝背过身，“还有十九天，我希望你能安静的等着。”
说完，她收起伞进了屋。
不管他是跪死在外面，还是站在雨里不离开。
丛晓曼跟着回房间。
傅瑾怀点了支烟，在门口隔着雨幕看他。
说着风凉话，“你还是不了解她。”
霍沉渊是不了解，他已经在试着了解了，可姜凝这里还是有难题，他找不到答案的。
默了默，他居然向情敌求教。
“她为什么这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