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空气里都是从食堂和家属院飘出来的饭菜香,馋得人不由加快脚程。
人影婆娑。
既悠闲又忙碌。
“嫂子好,景医生好。”远远传来一个热情的男声,姜如雪和景渐宜转头看,小伙子二十出头,一身绿装,肩章一根纵杠,一颗金色五角星,为排长。
姜如雪认识这人,就是刚在家和罗香玲提过的王兵。
王兵跑上前,面向两人,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姜如雪摆手,让他别拘束,接着笑眯眯地跟人寒暄道:“香玲跟我说了,后勤处发放冷饮票,王排长还亲自送一趟,有心了。”
“嫂子太客气了,我在庄家做勤务兵的三年,庄政委和嫂子对我没少照拂,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王兵拍马溜须,“嫂子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姜如雪比王兵大二十岁,喊阿姨不为过,不过小伙子会来事儿,从见面那天就只喊嫂子,原主对他很满意。
“赶巧了,眼下正有事儿麻烦你,我家不是从你走后,一直没补新的勤务兵吗?明儿个我俩去后勤处看看可以不?”正说着话,姜如雪看到降旗仪仗队从中心广场的南边迎面走来。
三列队伍,头戴威武的军帽,身穿笔挺的军服,白色肩绶和腰带,手套和袖标也是白色,脚穿统一制式军靴锃亮,步伐整齐,构成一道靓丽的流动风景线。
随着仪仗队前行,王兵挡住了视线,姜如雪让他往边上去一点,自己挪过去挨着景渐宜,边欣赏美色边跟闺蜜小声讨论起哪个最帅。
王兵离得远,听不清两人说话,只见姜如雪眼神带着雀跃,像看自家孩子功成名就。
相较之下,景招娣过于平静,脸上基本没什么表情,在姜如雪说了一堆后,淡淡地点头表示同意。
不怪后勤处都在替陆师长不值当,以他的身份地位,就算年过四十,组织也不该撮合他和景招娣啊。
先不说景招娣家庭背景和陆师长不配,就说她这个人吧,居然是二婚,陆师长可是头婚,而且景招娣为人孤僻,不喜与人亲近,没有半点小女人该有的柔情蜜意,总之能嫁陆师长,景招娣多少高攀了。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木已成舟,景招娣已经进了陆家大门,成了首长夫人,王兵是聪明人,不可能做出任何表现。
个个身高腿长,模样俊俏端正,近距离观赏,更是一场视觉盛宴。
姜如雪直勾勾地从头看到尾,一直到降旗仪式结束,仪仗队跨着铿锵有力的步伐离开。
姜如雪才问王兵:“新的勤务兵能从仪仗队里头挑吗?”
“当然可以,本来这批纠察兵就是要给首长们配新的警卫员。”王兵着力推荐了排头三名,“都是从各地方部队挑上来的尖子兵。”
“我家勤务兵的要求,你也知道,跟别家不太一样,那仨小年轻能胜任吗?”原主好吃懒做,姜如雪有过之而不及,可以躺平,为什么不呢?她也没打算像原主那样拿捏儿媳妇,自己不操持家务,逼着儿媳妇干,她一把年纪还不明白“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道理吗。
所以她对勤务兵的要求,除了长得好看,就是一定要会做家务活。
王兵是过来人,当然知道庄家的勤务兵需要具备哪些能力,“肯定能胜任,我给您和景医生打包票。”
姜如雪满意地点头,问景渐宜,“有没有看顺眼的?你先挑。”
“这事儿我还要和老陆商量,今天定不下了,”傍晚有风,吹动景渐宜脸侧的碎发,她伸手拢到耳后,目光越过姜如雪看向王兵,表情起伏不大,却不失礼数:“王排长,我们明天去后勤处找你再做决定可以吗?”
“没问题,明天我一天都在办公室。”离开中心广场,王兵直接去了警卫连宿舍,把好消息告诉兄弟们。
要知道部队大院的兵上前线的机会很少,要想出人头地,最行之有效的捷径就是和大院的首长们攀上关系。
一旦选上首长的勤务兵,无疑相当于提前提干,在大院随便溜一圈,就能收到不少兄弟们递来的好烟。
所以每次有勤务兵的名额,警卫连无不抢得头破血流。
一听说庄家和陆家要选勤务兵,警卫连所有兵几乎齐聚一堂,七嘴八舌地追着问定下谁没有?
“姜姐和景医生明天亲自过来挑人,你们呀,务必要拿出汇报表演的精气神。”王兵鼓励完兄弟们,伸手拍拍景耀祖的肩膀,“放轻松,景医生肯定选你。”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景耀祖。
进入部队大院,很少有兵主动谈及自己的家庭情况,景耀祖却是例外,他逢人就显摆自己姐夫是陆师长,碍于陆师长的情面,警卫连谁不给他好脸看,对此,景耀祖很受用,随时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
实际上,大伙在私底下都看不起他,入伍前是小混混,她妈花钱走关系把他送去当兵,两年里各项考核一直吊车尾,不思进取,眼看就要被劝退了,他姐搭上了陆师长的高枝,景耀祖才调来的部队大院。
离开了他姐和陆师长,他景耀祖算个鸟儿。
“耀祖,以后提干了,可别忘了兄弟伙啊。”私下看不起,表面功夫还得做,毕竟陆师长一家可得罪不起,站在景耀祖身后的一个兵讨好地给他捏起了肩膀。
景耀祖二郎腿一翘,扫了王兵一眼,一副你不说我也不知道的表情,“我姐不选我选谁,那可是我亲姐啊。”
景耀祖去陆家当勤务兵,不过是走个过场,毕竟他刚调来部队大院,升迁太快被查的话,连累陆师长,得不偿失,所以景招娣才说要回去打电话征得陆师长同意。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王兵能摸不明白。
王兵也不喜欢景耀祖,但还不是要捡好听的话说,“不出一年,你肯定提得比我高。”
景耀祖勾着嘴角轻哼一声,明显看不起王兵的排长,他有个师长姐夫,起步至少连长。
大伙围着景耀祖恭维,你一嘴我一嘴,宿舍闹成一团,郑海峰和吴小卫洗完澡回来,看到这么多人,爱凑热闹的吴小卫连忙打听:“什么情况?谁处对象了吗?有人发喜糖?我也要吃!”
那人将庄家和陆家要来警卫连挑勤务兵的事儿一说,吴小卫小奶狗的眼睛一下就亮了,拉着郑海峰挤到人群最里面,“王排长,所有人都有机会吗?”
“陆家的勤务兵人选已经定下来,不过庄家的勤务兵大伙还是可以争取。”王兵回答他。
“太好了!”吴小卫激动地一蹦,手里端了一个瓷盆,香皂从里面飞出来,正好砸到景耀祖的头,吴小卫连忙扒拉着道歉。
景耀祖厌恶地甩开他,“拿开,脏死了。”
“不脏,我刚洗了澡。”吴小卫将手伸给景耀祖看。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