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一个冷沉，一个挑衅。
梁津汉好似完全不在意周斯野找过来，来了又怎么样，自己该出得气已经出了。
忽然间，梁津汉只觉眼前一花，连人带轮椅一起被踹翻。
“津汉——”
梁沉毅变脸。
在他上前之前，梁津汉身上又挨了一脚，整个人直接被踹翻一米远。
“咳咳……”
梁津汉觉得自己肺都要被踹出来，咳嗽不止。
“周斯野，你疯了？！”
梁沉毅上前挡在周斯野面前，他的阻挡换来了一拳，鼻子都被打出血了。
周斯野满身戾气的扫过他们兄弟。
他并没留下继续与他们纠缠，而是让这里的负责人带自己去找姜素。
梁津汉见状，大喊：“拦住他。”
话落，梁津汉带来的保镖站了出来，都不需周斯野出手，他带来的人已经跟他们纠缠到一起，为他开路。
夜场负责人这下子也算是明白过来，自己好像动了不该动的人，他没想到梁津汉带来的人跟周斯野有关，他这不是在害自己嘛！
想到被自己安排进去黄毗，负责人冷汗直冒，脚步不由的加快几分。
守在门口的安保见到经理过来，主动打招呼。
“里面什么情况？”
安保如实交代，“那女人被打的挺狠。”
经理闻言，心猛地一沉。
完了！
他都还没想好计策，周斯野已经像一阵风似的踹开了大门。
门内，满室狼藉。
地上躺着一个不知死活的黄毗，在他不远处坐着一个满身是血，衣衫褴褛面色通红的姜素，她的手里还紧攥着被血染红的烟灰缸。
屋外人探头看到这一切，皆是呼吸一滞。
黄毗的一张脸已经被血浸泡的看不清原本模样，还有，他脑子下面那白色的东西是……脑浆吗？
再次看向姜素的目光时，眼底闪过惊惧，这女人下手也忒狠了，这是在要人命啊！
周斯野的视线则是一眨不眨地看向姜素，她身上伤痕遍布，目光所及，就没有一片肌肤是好的，特别是脖间一道紫色的勒痕，这是怎么来的，他清楚的很。
“小素……”
看着这样的姜素，周斯野心口好似被一双大手紧紧攥住，让他喘不上气，一阵阵泛疼。
周斯野大步上前。
在他靠近自己之前，姜素声音从嗓子眼里吼出来，“离我远点。”
周斯野闻声，脚步顿住。
姜素双手撑地，动作艰难地爬起来，朝着门外光源走去。
她体内的药很烈，姜素此时已经双腿发软，身子趔趄，差点摔倒。
“小素……”
周斯野见状担忧的伸手要去搀扶她。
姜素扬起手中烟灰缸，满眼防备与敌意，声音颤抖，牙齿都在打摆：“不要靠近我。”
周斯野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心疼，喉咙发紧：“我先送你去医院好不好？”
姜素根本就不搭理他，一路朝着门外走去，赤脚踩在地上，每一个脚印都带着血，不知道是黄毗的，还是她自己的。
卢岩见此，眸光也在颤抖，看着身体踉跄的要摔倒的姜素，也想伸手去扶她。
然而却被姜素那抵触与敌视的眸子怼了回去，她撑着墙，靠着自己一步一步走出这污秽不堪的地方。
姜素这番狼狈的模样也惹得路人侧目，但没人靠近，甚至全都避之若浼，因为跟着她身后的周斯野脸色太恐怖。
最后，姜素靠着自己的毅力，一路走出这肮脏地，她站在夜场外，看着外面的月亮，车水马龙的街景，她确定自己终于出来了。
眼睛的景色开始出现重影，姜素身子一软，身体直接朝前扑倒。
在她即将与地面接触的时候，腰肢被一强而有力的胳膊紧紧圈住，周斯野不顾姜素的反对，直接将她打横抱起。
他不能再让她这么胡闹下去。
“卢岩，去开车。”
周斯野的声音带着急切，还有他自己都没发现的慌张。
车子融入车流，朝着医院驰骋。
坐上了车，周斯野也没把人怀里放下，小心翼翼地将人捧在手里。
“马上就到医院了。”
沉重又破碎的哼吟从姜素嘴里溢出，周斯野身体一紧，瞧她泛着春色而潋滟的眼眸，后牙槽一紧，厉声道：“他们给你下药了？”
药物吞噬着姜素的意识，驱使着她做原始动作。
“难受……好热……”
娇，吟的嘤咛继续从姜素嘴里渗出，听的人骨头发酥。
周斯野眼眸一暗，抱着她的手陡然收紧。
正在开车的卢岩身体一震，跟坐军姿似的，耳不带动的，眼不带瞟的，深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听到不该听的话。
周斯野抱着姜素躁动的身体，后来发紧，“还有多久？”
卢岩道：“还有五里路。”
然而出师不利，眼瞅着就要到医院了，前方突然出了车祸，车子寸步难行。
药物在姜素发酵，她双眸都被染红了，破碎的娇柔让人见了特别惹人怜惜。
看着堵而不通的道路，再看怀里难受不已的姜素，周斯野喉咙滚动，哑声着声道：“要我帮你吗？”
姜素已经说不出话来，一双水汪汪的眸子直勾勾看着他，似夜间鬼魅，能勾人心魂。
卢岩赶紧升起隔板，隔绝前后空间。
周斯野的手向她身下探去，然而在他之前，姜素重操旧业，将手力的玻璃碎片扎进自己的大腿。
噗呲一声响，玻璃碎片扎入皮肉的声音，在逼仄的车厢里尤为明显。这一声，也好似扎进了周斯野的心脏，然后狠狠撕裂开，疼痛想四肢扩散，他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剧痛让姜素的理智有了片刻的清明，额角冷汗津津，明明看起来是那么的脆弱，眼神确实那么的坚毅。
她如今没了力气从他身上挣脱开，却用实际行动告诉周斯野。与其让他碰，她还不如捅死自己。
看着她的决然，周斯野面色紧绷，神色铁青，他心脏又开始泛疼，她如今对自己的态度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吗？
一浪高过一浪的侵袭，姜素已经无法靠自己的自制力去控制，只能可靠外力去解决，她拔掉碎片，毫不犹豫又要往自己腿上扎。
周斯野却一把钳住她手腕，喉咙发紧：“够了，我不会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