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斯野之前被忽略的地方，如今都清晰起来。
他就说，崔纪恒怎么会认识池西屿，还跟对方一起吃饭，见到自己，更是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
原来一切的根源全在这里。
怒火将周斯野点燃，他下手更猛了，完全是拿崔纪恒当沙包。
周斯野的话，让崔纪恒顿了下，眼底是一闪而过的心虚，他怎么发现的？
脸颊的火辣，口腔里的铁锈味，让崔纪恒的心虚淡化了。
整件事情又不是他的错，自己凭什么要挨他这顿打？
再说，打人不打脸不知道吗？他倒好，专门往自己脸上招呼！
崔纪恒也来了脾气，反手打了回去，大街上，你来我往的，打的好生热闹。
两人打得凶，路人见了都不敢去劝架，似怕出人命，怕有晦气影响自己的生意，炒货店的老板暗暗报警了。
周斯野跟崔纪恒就这么双双被带去警察局了。
警察原本是要对他们拘留教训罚款的，可当知道他们的身份后，那些教育人的话，全都哽在了喉咙里。
“……”
真是吃饱了撑着的闲人，天黑不回家，打架斗殴做什么？这不是给他们增加工作难度吗？
过来签保释单的卢岩也是一个想法，签字笔都快被他戳破纸张。
老板真是不干人事啊！
出了警察局，周斯野跟崔纪恒一左一右的在门口站着，两人的脑袋也各朝一边，谁都不理谁。
卢岩站在他们背后，仗着周斯野看不见自己，直接翻了个白眼。
作妖。
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恰到好处的表情，他说：“老板，我送你回家。”
说着，也没落下崔纪恒，“崔律师，一起。”
他们两人的车如今都不在这。
按了按作痛的脸颊，崔纪恒没忍住，把之前没来得及说的表述了，“你怪我不告诉你实情，你怎么不想想我为什么不告诉你？”
“以前姜素出事的时候，你跟隐形人似的，神龙不见首尾，人死了，你来奶了，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也不是你一句后悔就能当做一切都不发生。”
“我不知道姜素这几年是怎么过的，也不知道她现在为什么要回来，但你这惯爱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的行为，真的很可耻。你跟姜素关系的破裂，走到如今的地步，全都是你自己作的！”
“要不是你一次次的放错，还死不悔改的做派，都是促成姜素开始新生活的助力。你要是个男人，就给我拿得起，放得下，从此以后都不要再去纠缠人家。”
“她的幸福，你给不了，你不是好丈夫，也当不好一个丈夫的职责，周斯野，你不配。”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的一股气退了，周斯野整个呆愣在原地，面对崔纪恒的贬低，他都没力气做多余的表情。月色里，他一张脸泛着白，周身气息寂寥。
一句你不配，好似五雷轰顶般，周斯野的身体都晃了晃。
他真的这么差吗？
腊月的北城，夜晚是很寒冷的，周斯野觉得自己身体都被冻僵了，但脑子却又异常清醒。
崔纪恒的话，每个字都清晰的刻在自己脑子里。
他知道自己以前不够称职，对姜素也不够好，还让她伤心又伤身，但他知道自己错了，他也认识到了错误，他会悔改，也会改进，更会去弥补她曾经受到的伤害。
只要姜素给自己这个机会，他会竭尽所能的对她好。不管她怎么打骂自己，他都愿意接受。
崔纪恒好似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一样，用着裂开的嘴角，说着带血的话：“你自以为的补偿弥补，人姜素现在根本不需要，也不屑，你想要的位置，想做的事，已经有人取代你。”
说这话的时候，崔纪恒是带着几分报复的，谁让他死命的往自己脸上揍，他不要脸，自己还要呢。
闻言，周斯野的脸一下更白了，顷刻间，好似体内所有血液都被抽干了。
他脑子里涌入姜素与池西屿亲昵相处的画面，还有池西屿对她的占有，以及对自己的挑衅，双手蓦地握紧成拳。
姜素以后不再属于自己这个想法一出现，周斯野面色不要太难看。
他发现，自己好像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接受不了姜素与别的男人结婚身子，也接受不了，她的爱给其他男人。
她是属于自己的。
崔纪恒不再搭理神色多变的周斯野，想到因为他而散落一地的糖炒栗子，对他的不爽就更多了。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那店铺关门没有。
崔纪恒驱车回家，一开门，屋里灯光明亮，奶香气迎面而来，他嘴角不由弯了起来。
下一秒，他薅了把自己的头发，扯乱了自己的衣服，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狼狈。
听到开门声，细碎的脚步声从婴儿房里走出来。
“东西买回来了……”跟着脚步声一起的，是戴珊荷的声音，话音还没落下，她又转了口风：“你这是爬人老婆的床，被人丈夫给揍了？”
崔纪恒原本故作的可怜样瞬间僵硬在脸上：“……”
她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自己在她眼里，难道就这么的不着五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