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夜已静。
儿童房里传来匀速的呼吸声。
黑暗里,池西屿缓缓睁开眼,动作小心的将睡得四仰八叉的小胖墩挪到身后,然后又小心翼翼的挪到姜素跟前,动作轻柔的两人拥入怀中。
这一连串的动作做完,池西屿脸上皆是满意。
月色钻进窗帘,落到房间。
池西屿透过月光观察着怀里的人,眼睛像尺,也像照相机,一点点比量,一寸寸记录。
沉睡中的姜素,安静又乖巧,红润的唇瓣近在咫尺,池西屿看得眼底眸光深邃起来,心也跟着痒痒的。
他一个没忍住,低下了头。
采花贼的事,池西屿深夜里干了不知道多少回。
那是相当的轻车熟路。
怕吵醒人,池西屿也不敢太过造次,浅尝辄止几下变作罢了。
又抱了她好一会,等两人睡得更熟之后,池西屿翻身下了床,出门前,还给他们盖好了被子。
儿童房的房门合上的瞬间,池西屿脸上的柔光顷刻褪去,转而是一片冷厉。
他踏着夜色出门了……
姜素一觉睡到天亮,是被一道灼目的视线给看醒的。一睁眼,就对上池洐诚那肉肉的小脸。
“妈咪,早安。”
姜素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声音是刚睡醒的沙哑,“早安。”
池洐诚皱巴着小脸告状:“爸爸在做早饭。”
姜素闻言,眉梢一挑,今儿太阳这是打西边出来了,池西屿竟然下厨了。
这是受什么刺激,这么想不开。
池洐诚苦着脸,“妈咪,我不进医院。”
姜素也不想新的一天,有个不美好的开始。
“我们一会出去吃。”
池洐诚跟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哇好哇。”
就在这时,池西屿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好什么好,我都做好了,赶紧出来吃饭。”
话落,池洐诚与姜素同时垮了脸。
这人走路怎么跟鬼似的,没声啊。
一大一小,被迫坐在餐桌上,看着池西屿乌漆嘛黑的‘大师之作’,那表情,跟便秘一样。
姜素根本不想动筷子,“你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一般他想下厨的时候,都是心里有怒火,想要发泄的时候。
姜素跟池洐诚互看了一眼,皆在对方对方眼里看到。
‘你惹你爸爸不高兴?’
‘你惹爸爸生气了?’
‘我没有。’
‘我也没有。’
既然没有,那他大早上的这是抽什么疯?
“当我不存在啊,在我面前眉来眼去做什么?”池西屿脸上还真没有怒气,反而有笑,笑意还很大,他说:“我什么刺激都没受,我就是高兴,纯高兴。”
“行了,都不逗你们了,没让你们吃这些。”说着,池西屿把从外面买来的早饭,摆上桌。
母子两见状,同时松了口气。
好险好险,他们的命都保住了。
姜素吃着灌汤包,忍不住好奇道:“到底是什么事,值得你这么高兴?”
脸上的笑遮都遮不住。
池西屿随意道:“去收拾了一下垃圾。”
收拾垃圾?
他是时候喜欢搞卫生了?
然而姜素不知道,此垃圾非彼垃圾。
被池西屿收拾过的周垃圾,昨晚被他蒙头摁在床上就是一顿揍。
睡梦中的周斯野,根本就没想到会有人半夜袭击他,在这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他一连挨了池西屿好几拳头。
等他从睡梦里醒来的之后,局势已经落得下乘。他的脸,很快就被池西屿打破相了。
既然不要脸,这脸他就给揍烂得了。
“池西屿!”
周斯野知道行凶人是谁后,心底怒愕。
池西屿挑衅:“你爷爷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正是池西屿,以后想找刺,尽管来找我,我随时奉陪,素素是我老婆,要再让我发现你对她图谋不轨,下次我直接要了你的命。”
揍完人,池西屿就这么大咧咧的从病房离开,丝毫不担心被人发现。
有人看见他从病房里出来又怎么样?谁能证明人是他揍的?
……
VIP病房。
周斯野眼睛乌青,嘴角破裂,一张脸阴沉的可怖。
温杳琴拎着补汤过来,就看见儿子毁容了,吓的手里的保温盒差点掉地上。
双眸圆瞪,她惊愕出声:“斯野,你这是怎么回事?”
周斯野绷着脸,什么话都没说。
这丢人的事,他说不出口。
一旁被温杳琴叫来的韩籽月,瞧见比昨天更惨的周斯野,对于自己的决定更加确定了。
周斯野不是她未来的选择,从今天开始,她要与周家拉开距离。
温杳琴上前想碰碰他的脸,心疼道:“谁打的?”
打人不打脸不知道吗?
周斯野脑袋一偏,避开她要触碰的手,声音里裹着几分不耐,“妈,没事不用来我这里。”
他也要脸,也不想让人看见自己被人打成这样。
不想再听她的唠叨,周斯野不耐的语气加重了几分,“我还有事,你回去。”
韩籽月觉得自己在继续待在这里不合适,主动提起了要离开。
“伯母,我想起来,我还有工作要处理,我这边就先离开了。”
温杳琴闻言,没有挽留,她是想他们多联络感情,但没想让韩籽月看自己儿子落魄的一面。
男人都要颜面,这丢人的画面,自然是少让外人看。
温杳琴牵强地扯了扯嘴角,顺势附和:“行,你去忙吧。”
走前,韩籽月还礼貌的朝周斯野说了声在见。
周斯野倒也没装聋作哑,维持了基本的体面,颔首回应。
当病房只剩他们母子后,温杳琴再次逼问,“现在没外人了,你跟妈说,到底是谁?”
到底是那个不长眼的!
周斯野靠坐在床头,闭嘴不言。
温杳琴问:“是不是姜素?”
周斯野这下到出声了,“不是。”
不过,他这声出了比没出更让温杳琴来气。
温杳琴好似洞察一切的样子,“就算不是她,肯定也跟她有关系多对不对?!”
周斯野言语里带着几分不耐,“妈,我的事,你不用管,我自己会处理。”
温杳琴一巴掌拍在床头柜上,俨然是就是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周斯野,我看你真是被人下了降头,脑子被人给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