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献祭沈修隐的命
周鹿见身后迟迟没有动静，回头。
“乔医生，你的脸怎么这么红？脖子那也红了，是不是生病了？”
乔如斯鬼使神差的缩回手，像做了亏心事，“最近降温，好像有点着凉了。”
他目光盯着被衣角遮住的肌肤纹理，眼里的光慢慢淡下去。
“给你泡杯感冒冲剂吧。”周鹿贴心道。
回到客厅。
周鹿坐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下意识看了眼卧室，低声问：“乔医生，你来找我，是不是因为我妈的病？”
乔如斯思绪飘离，做了一路上的心理建设，在看见周鹿这双澄净明亮的眼眸后，突然就怂了。
表白也是需要勇气的！
顺着话应道：“嗯，黄姨的手术提前了，定在下周二。”
“怎么会提前？我前两天还和院方通过电话，他们说还没有找到合适的肾源……”
“我也是今早得知的消息，肾源这个东西，就和中彩票似的，黄姨的病情这段时间控制的还不错，但要是一直拖着找不到合适的肾源做手术，拖不了多久的。”
周鹿虽然觉得疑惑，但心里总归有了希望。
“我听说，你已经辞了医院的工作，准备去做无国界医生，那这次手术？”
乔如斯是市一院的招牌，他的离职，对整个京圈医疗体系来说，都是巨大损失。
别人把医生这份职业当做养家糊口的工作，乔如斯纯属玩票兴致，因为不缺钱，所以想离开，也没人劝得住。
养母入院期间，乔如斯虽然不是主治医生，但养母的病情比较恶劣，乔如斯也被拉过去会诊好几次，很多治疗方案都是按照他的想法来制定的。
如果他能操刀养母的手术，周鹿觉得成功率会提升到百分之五十。
“我只是递交了辞呈，院方还没批。”乔如斯给了周鹿一个安心的眼神，“这次手术，我会亲自操刀。”
“谢谢。”周鹿知道乔如斯的号很难约，找他做手术的，都排到了后年，能空出时间给养母，都是人情世故。
“手术结束，我请你吃饭。”
乔如斯还没和周鹿单独吃过饭，心里是有些激动的，但面上不显，“就只是吃个饭？”
“再看个电影？”
“嗯？”
“这样吧，有什么想法，你直说，我配合。”
乔如斯歪着脑袋想了想，“等手术结束再说。”
他没坐多久就离开了。
周鹿怕沈修隐跟个鬼似的突然跑出来，亲自将乔如斯送下楼，看着车离开视线，才呼出一口气上楼。
沈修隐坐在沙发上，正将乔如斯喝过的杯子丢进垃圾桶里。
“你有病啊，这是你家吗？就随意乱扔别人东西！”周鹿觉得沈修隐简直不可理喻。
“人家就做个手术，你恨不得把自己送上去。”沈修隐大刺刺坐在沙发上，扬了扬眉梢，嗤笑着，“那你要是知道，肾源是我找到的，岂不是乖乖脱了衣服躺下，求我上？”
“你！”周鹿拿起桌上还没收拾的杯子，想砸过去，但细品他的话，又放了下去，“肾源，你找的？”
“不然呢？你以为乔如斯会有那么大能耐？”沈修隐一点也不觉得背后贬低自己发小有多么无耻，“他啊，就是个榆木脑袋，除了懂点医，就一白痴，但凡有点脑子，乔家就不会落到他哥手里。”
乔如斯排老三。
家中还有大哥，二姐。
除了他，其他两位都走上了仕途，在乔家资源人脉的托举下，位高权重。
“肾源，花了多少？我转给你。”周鹿不想欠沈修隐。
“你那点钱，不都是讹我的？左手倒右手，不嫌麻烦？”沈修隐起身，不打算逗她了，“手术的事，我已经安排好了，就算乔如斯不肯主刀，也会有别的医生顶上。”
周鹿被他说的有些难为情。
她现在没有工作。
花的都是之前从沈修隐那敲诈的两千万。
这点钱，对他来说，也就是一辆车钱。
但对周鹿这种普通人来说，能活一辈子。
“不管怎样，这件事，我还是要谢谢你。”她向来是非分明，“手术成功后，我也会答谢你，你可以提任何要求……”
沈修隐唇角扬起笑意，正准备开口，周鹿无情给了他一巴掌，“除了复合。”
“没意思。”他唇角压了下，单手插兜，大步往外走。
周鹿也没问他去哪。
爱死哪死哪。
楼下停了辆吉普，沈修隐直接上了车，开车的是阿三。
男人靠坐在后排，敛去散漫，“查的怎么样？”
“周陆景那小子潜伏京市好多年了，对这里的环境比我还熟悉，我们的人追了他一夜，愣是被他带到了死胡同里，而他本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沈修隐昨晚没睡好，车里开着适宜的温度，他阖着眸，昏昏欲睡。
“废物。”他轻轻吐出两个词，忽而笑了，“知道一个词吗？引蛇出洞。”
阿三看了眼后视镜，“怎么引？”
“聂梦醒那边，最近有动静吗？”
“她被关押在单人间，四个狱警看守，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屋里，苍蝇都飞不进去。”
说到这，阿三想起一件事，“对了，国际刑警已经抵达京市，正在和当地警方做交接流程，最晚下周，聂梦醒就要被引渡回中东。”
“聂梦醒和周陆景都是Z组织的，他不会放任同事不管，聂梦醒被引渡的那天，他一定会现身救人。”
沈修隐眯眼，单手撑腮，“那天既有京市警方，又有国际刑警，目标太大，不方便行动，所以我们得提前布置蛇洞。”
阿三似懂非懂，“您打算抢在国际刑警前将聂梦醒弄出来？”
“可是老板，聂梦醒本来是要杀了您的，好不容易抓进去，这要是放出来，再追着您杀怎么办？”
沈修隐不在意的摇头，“无论是聂梦醒，还是周陆景，亦或是陆羽，只要曾经伤害过她的人，我都会让他们付出百倍的代价。
即便这个代价，是献祭我的命。”
阿三感叹，“老板，您对太太是真爱。”
沈修隐没再说话。
爱这个词，太奢侈。
他不知道自己还配不配再次拥有周鹿的爱。
转眼，到了养母手术的日子。
周鹿和陈良还有徐岚陪着养母一直到进入手术室。
手术前，乔如斯来找周鹿，说了一些让她安心的话。
周鹿自然不会质疑乔如斯的能力，但意外往往来的猝不及防。
在手术过去四十分钟后，一直亮着灯的手术室突然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