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却感觉不太妙,脆生生地笑了一个敷衍过去,随后快步走回了客房。
林云顾眉头微压,璩苏瞬间压力大了起来,他感觉大师兄的目光冷飕飕的,看得他同手同脚地走过来嘿嘿笑着:“大师兄你们说到哪了?”
三道视线投来,林云顾问出了相似的话:“你们在聊什么?”
想起答应林檀的事,璩苏连连摇头:“我们什么也没说。”
一看就是在撒谎。
林云顾在这种事情上倒也不会咄咄逼人,反倒是林厌行脸上的笑容更甚:“璩师兄,任务要紧。”
三人之间暗流涌动,璩苏第一回从这位林师弟身上感受到压迫感,虽然他年纪小,但他先入门!
因为林厌行的话,林云顾又盯了璩苏一眼。
决定重振师兄威风的璩苏刚挺起胸膛,在林云顾的目光中又快速萎靡下去。
耿兰柔和的声线将紧绷着的丝线慢慢收拢,她看了一眼璩苏眼带笑意:“如今镇上并不安全,不如让璩师弟和六娘子一同待在客栈,若是有危险也能同我等传信。”
做任务的话他们三个已是足够,不如让璩苏同林檀待在一块儿,两人又合拍,客栈待着也不会觉得无聊了。
提议一出,四周都静了静。
璩苏眼光八方,本想答应下来同林檀好好说说沧海派的八卦,但瞥见另外两人不善的视线,他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檀儿已有十五,此事不妥。”
林云顾和同门师姐师妹一同出任务并不是什么稀奇事,若是任务难,席地而睡都是正常。
但林檀若是同他师弟孤男寡女待在一块儿如何能行?
他那些世俗的规矩似乎只有和林檀有关时才会出现在脑海里,平日里是半点也想不起来。
“的确不妥。”林厌行温声附和,“倒也不是不相信林师兄,只是六妹妹的名声要紧,她如今尚且年幼,心思单纯,很容易被哄骗……”
璩苏拉着脸盯着林厌行,你这话说得还不是不相信他吗!!
林厌行毫无察觉般面对璩苏控诉的目光也毫无波动,耿兰也品出了不对劲,方才还以为这两人是因为璩师弟没认真听任务情况而不高兴,她当修士当久了,也忘了这一茬。
此刻懊悔不已。
她扫过林云顾的脸庞,他并未责怪自己的意思,倒是让她松了口气。
“是我考虑不周,”耿兰连连道歉,她撇见林檀在门口的身影轻声询问其他几人,“六娘子待在客栈不如跟随我们一起去查明孩童丢失的情况,这样也能放心些。”
“不如问下六妹妹的意见。”林厌行仿佛没察觉到林檀就在门内猫着偷听,笑着提议。
这一回几人倒是没反对,林檀适时探出头来开心点头:“我想跟着大家一起去。”
五人一起先去了农户家,虎子的爹是梅子巷里的杀猪匠,丢了大儿子也没心思出门做生意,虎背熊腰的大老爷们红了眼眶和五人说起昨夜的事。
“虎子调皮,今日他打翻了隔壁家的水缸我骂了他几句,夜里我出去玩了几把牌,一回来就发现虎子不见了。”
“我还以为他发脾气自己跑出去了,可是他鞋子还在床下呢,门窗也从里面锁了,只有屋顶破了……他不过六岁的孩子又怎么能从屋顶爬出去?”
说着高大的大老爷们也哭了起来。
和姜家的一样,只有屋顶破了洞,孩子不见了。
林檀往头顶一瞧,日光下有什么东西在发着光。
几人又去了小牛家,两家离得不远。
小牛家只剩他娘在了,寡妇带着孩子活得不容易,牛寡妇说起小牛哭得梨花带雨的:“天杀的,我的小牛可是老牛家的独苗苗啊……我家又没银钱,为啥就抓我家小牛走啊……”
璩苏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脸上飘,他挠了挠脸没看到什么。
他们最后去姜家的路上看到一家农户大门敞开着,院子里长了青苔杂草,里头还挂着白幡。
老婆子见他们站在那看,弓着背朝他们挥手驱赶:“方家都死光啦,别看了晦气!”
几人没再多看,往姜家赶去。
林檀每日从村里走到镇上,脚下的力气也日渐增长,他们还想着放慢脚步照顾林檀,却发现小娘子看着嫩生生的,不一会儿就走到他们面前去了。
见他们走在后面,林檀面色红润地回头。
璩苏:……感觉自己的体谅好傻。
他们都知道林檀的身体不大好,先前在客栈里遇到那只守宫时,耿兰和璩苏可是知道她走不了多少路,最后还是耿兰背着她送回家的。
几人看着她矫健的步伐倒也替她高兴。
林檀发现自己在这方面没有拖后腿也是高兴的,那三年辛苦的结果现在就体现了出来。
没多久一行人就到了姜家的门外,门房警惕地盯着几人,为首的冷脸青年开口:“沧海派,林云顾。”
那门房被姜家的管家嘱咐过,听到沧海派三个字脸色变得很快,瞬间客客气气地开门迎他们进去:“老爷早早在大堂里等各位道长来,请随奴来。”
和前面那两家农户相比,姜家可以说得上是相当富贵的人家了。
绕过修剪得当的园子,几人迈过门槛见到坐在正首的中年男子,发间掺着白丝,眼角虽有细纹但也显得年轻。
姜家老爷是空手起家的富商,唯一的长子病死在考场上,他虽有身家却只有一个五岁的小孙继承,自然是捧在手上好好教导,却不料一转眼孩子就不见了。
管家带着几人去了孩子的房间,果然同虎子和小牛那般门窗反锁,唯有屋顶破了个洞。
那丢了孩子的长随哭着跪在地上给他们磕头:“几位道长行行好吧,我家小主子如今不知去向,外面天寒地冻的,小主子可如何受得了!”
林檀觉得这人有些面熟,似是在哪里见过,璩苏咦了一声:“你是昨夜那个小孩的长随?”
那长随自然记得昨天的事呢,所以一看到他们立刻就跪下磕头认罪,如今被问到了也心虚,他狠狠心更加用力磕头,额头都磕出血来了:“昨晚是奴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几位,小主子童言无忌多有得罪,道长大人有大量,救救我小主子吧……”
昨夜被骂的是林檀,虽是小事,但几人都没说话。
长随抬头快速一瞥,寻到林檀面前就要去抓她的鞋,林厌行耷着眼,抱着林檀的双肩往后一退,避开了长随的动作,随机温和笑道:“不必如此,若是脏了我六妹妹的鞋可如何是好?”
长随僵硬地抬着头,额头上的血沿着鼻子落在嘴边,尝到铁锈味后才清醒过来,连连应是:“是奴僭越了!”
面前的长随倒也没对她如何,林檀让开了身体避开了他的磕头:“昨夜发生何事,你先讲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