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转悠,接下来他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让斐献玉放过他,他还不想死,更不能死,他死了之后娘和妹妹怎么办,李垣肯定不给他养……
斐献玉就这么盯着他盘算事,想着一会怎么收拾他。
马车摇摇晃晃到了地方,谢怀风能明显感觉到停下了,他甚至听见斐献玉下去的声响,感觉到耳边带起的风。W?a?n?g?阯?F?a?布?Y?e??????ù?????n????〇?②??????????м
但是似乎没一个人要拽他下车……
外面的声响渐渐消失了,谢怀风像是被人忘在车上一样,没人搭理他。他现在也捉摸不透斐献玉到底在想什么,只好先活动一下自己跪麻掉的腿,慢慢侧身倒了下去,给自己找到了一个躺着很舒服的姿势。
这一路他都是像幼犬一样蜷缩在马车里,但是幼犬这个姿势能感觉到温暖,谢怀风只能感觉到腿麻。
想着一会先磕头再求饶,然后把求饶的话在嘴里嘟囔着过了一遍,又给自己加了些词,结果又嘟囔了一遍,又觉得太过于油嘴滑舌了,还不如第一遍那个好,正想着怎么把它俩结合一下的时候,帘子被人掀开,谢怀风蒙着黑布的眼睛被光一照,眼前一片粉红。
他是被人直接从马车里拖出来的,又用绳子捆了压着走。
也不知道打绳结的人是不是个生手,绳子勒得紧,谢怀风感觉胸口勒得疼,都没法正常喘气。
但好在那人把嘴给他松开了,谢怀风连忙喘了几口气,反抗道:“勒得太紧了,要把我勒死了!”
没人理会谢怀风的抗议,直接押着他就往里走。
半路还被门槛差点绊倒,谢怀风都来不及摔下去,就被人拖着进去了。
斐献玉正坐在椅子上,左手支住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这样也行,那样也好的。可这屋里的人都不敢懈怠,毕竟他们都知道,这是大祭司要发怒的前兆。
纷纷低着头垂着眼,生怕惹他不快。
室内寂一片死寂,屋外却热闹得很。
“别碰我!”
“我自己能走!”
谢怀风不满自己像被拖死狗一样拖过来,又是甩肩膀又是蹬腿的。压着他的几个壮汉丝毫不理会,只是往他腿弯处猛地一踹。
极响的一声后,谢怀风极不情愿地跪在了斐献玉的面前。
混乱之中,谢怀风瞥了一眼斐献玉的脸色,就立马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原来的死命挣扎在斐献玉的面前顿时没了声响。
谢怀风到底还是心虚的,毕竟是他有错在先,偷走惑心蚕蛊,背叛了斐献玉,背叛了整个苗疆,如今被捉拿回来,他不害怕才是桩稀奇事。
斐献玉见他低头,一改刚才的死活不服,一副乖顺任揉搓的窝囊样,更加来气。手下一个不留神,力道重了一些,将手上把玩着的可怜的金色甲虫一下子就给捏死了,接着又被斐献玉毫不留情地扔到了地上。
谢怀风看了一眼地上四脚朝天、一命呜呼的金甲虫,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而他害怕的表现一下子被斐献玉敏锐地捕捉到了。
谢怀风只觉右肩一沉,紧接着下巴被人强迫着抬起,直视着眼前人。
“现在知道害怕了?九皇子李垣的贴身侍卫——谢、怀、风。”
谢怀风听他一字一顿,笑着咬牙切齿地叫吃自己名字心中顿时警铃大作,立马把方才自己想好求饶的话一股脑全都吐了出来道:“少主,我知错了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小的好不好?求求你了!我下辈子当牛做马都会对你……唔唔!”
结果话还没说完,斐献玉便用两指按住了谢怀风的嘴唇,止住了他求饶的话。
斐献玉虽脸上带笑,但嘴里吐出来的字句却让人不寒而栗。
“听话,现在不急着求饶,等会有的是你叫的时候,别到时候该叫的时候叫不出来,让我心里不痛快。”
说着,另一只手从腰带上取出一把做工精妙的银匕首。
在谢怀风看来,斐献玉这是动了杀心了,要不就是给他一刀来泄愤……
只见斐献玉手下用力,匕首猛地向他落去。
谢怀风闭上眼睛,准备受着这一击。但是预想中的疼痛一点也没有。
良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看见斐献玉手里拿着匕首,正盯着自己笑。
眼下那两颗红色的小痣格外显眼。
谢怀风被他笑的头皮发麻,这才发现自己一点事也没有,就是上衣被划烂了,好好的衣服变成了几根破布条子散落在地上,自己的皮肉倒是毫发无损,连一根汗毛也没有掉。
谢怀风顿时有些拿不定他的想法,哆嗦着嘴唇,还带着点侥幸心理,“少……少主?”
斐献玉收起匕首,转身从旁边的侍女手中接过九节蛇骨鞭,像是试力度一般,往地下狠狠甩了两鞭子,声音清脆响亮。若是懂行的人来了,定要夸一句好鞭。
那鞭子他见过,斐献玉经常拿着它去教训乱打乱砸的阿伴。
“啪啪”两声,鞭子砸地的声音听的谢怀风心都碎了……这东西砸在人身上……岂不是要活生生揭掉一层皮肉?
更令谢怀风害怕的是,侍女递给斐献玉鞭子后,屋里的人都很自觉地行礼后便离开了,偌大的刑堂里面只剩下他和斐献玉两个人。
格外空荡吓人……
要是能有选择,谢怀风宁愿与一条剧毒蟒蛇关在一个笼子也不愿面对裴献玉。他总有一种别扭感,不敢直视斐献玉。
而且斐献玉明明嘴角带笑,谢怀风方才瞥他那一眼却能明显看见他眼底的泪。
“谢怀风,我这么信任你……”
话到一半,斐献玉的嘴唇颤抖了两次,似乎是无法再把话说下去了。
而谢怀风看着他颤抖的嘴唇,心也重重抖了一下。
斐献玉沉默了一下,再次开口:“苗疆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
他用鞭子拖起谢怀风的下巴,谢怀风无知无觉地留下两行清泪,两道水痕那张毫无血色的脸上流淌,加上被划的跟烂布条子一样的衣服,那模样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只是再次看见斐献玉眼底泪的时候,他心里难受极了。
谢怀风张了张口,却没为自己再求饶,竟然说了句,“别哭。”
斐献玉被这句话一激,用拇指狠狠抹去谢怀风的眼泪,几乎是咬牙切齿道:“我真想现在就杀了你!”
斐献玉话不仅放得狠,手上的动作也狠,谢怀风感觉自己下巴都快被他给捏碎了,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斐献玉。
结果两个人的目光刚一交汇,谢怀风便斐献玉的脸色一下变冷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道凌厉的鞭子夹着风,狠狠砸在他的身上。
只是一鞭,便叫他惨叫出声。
谢怀风疼得两眼一黑,还以为自己已经到地府见阎王了,额头上顿时冒出密密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