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一起看。婴齐是个闷葫芦,黎青忍不住建议说:“老爷,这镶金嵌玉的就算了,怕贶郎君多心。”
老爷你还记得你是没落户么?!
苻燚想了想,说:“不能委屈了他。”
他还是挑了几个大漆描金床。
但他对这几张床也没有特别满意。他看上一个金粉红漆的雕花婚床,但那只是个老旧的样板床,老板说要重新制作一张新的,至少得一年时间。那婚床极美,三重飘檐,手工浮雕,镶金嵌玉,满布松竹梅菊四时清景图案,十分精致富贵。他只是想象了一下贶雪晛赤身躺在上面的样子,便觉得人床一体,湛然如玉的贶雪晛,就该配这样宝光内蕴的婚床。
然后被他入身,成为他真正的皇后。
他舌尖顶了顶腮,可能今日有些兴奋,竟觉得不能露出真身,实在不够畅快。他身为帝王,有太多太多东西要给贶雪晛。他想金银珠玉全捧到他跟前,他想做一个床榻上横行无忌的暴君。
第22章
快到晌午的时候,外头的天光忽然黯淡下来了。
贶雪晛放下画笔往外看,才发现外头居然变了天。
已经是晌午了,但天上云彩遮住了太阳,以至于店内一下子暗沉下来。
他有一种预感,苻燚肯定会来给他送午饭。
他就是有这种感觉。
然后他就听见旁边的刘老板的声音笑着传来:“贶老板,你家章郎君又来给你送饭来了!”
贶雪晛立即兴奋地收拾了身上沾染了颜料的围裙,从地上爬起来。耳边还响着刘老板打趣的笑声:“章郎君可真是贤惠啊。”
另一位韩老板道:“呦,章郎君还带了花呢。”
他这么一喊,附近店里的老板伙计都探出头来看热闹。贶雪晛将画板放到一边,抬头见苻燚已经笑盈盈地进到店里面来了。
他手里拿了两只梅花,含苞待放的红梅,与他袍子上的梅花纹相映成辉。
蔼然春温,色笑袭人,真是温润如玉的一个郎君,仿佛那黯淡的天光都又明媚了一些,叫他眼前心中都亮堂堂一片。
只是再看到他如此俊雅的模样,却联想到他私下里那些过于炙热的行径,就觉得通身都要烧起来。这种极大的反差给了他一种很奇妙的感受,夹杂着陌生感,羞涩感,还有一点点像是打开潘多拉宝盒后的对于未知部分的不安,叫他波澜不惊的内心荡起一阵又一阵涟漪,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那波浪一波一波盈入他的眼中,才看到苻燚,脸已经先红了,人却本能地想要保持日常那种相敬如宾的状态,于是轻轻地说:“来了。”
苻燚“嗯”了一声,把梅花递给他:“路上折的。”
送花这件事真的很符合苻燚的形象,他折的梅花也好看,枝条也美。他还是头一次收到别人送的花呢。
他要把这束花带回去,插在他们新婚的床头上!
贶雪晛接在手里,看到黎青拎着饭盒进来。
苻燚问他:“在画画?”
贶雪晛刚点了一下头,就见苻燚伸出手来,指腹摩擦过他的脸颊,便染上了一层薄红。苻燚笑了笑,露出齐白的牙齿,说:“脸上都蹭了颜料。”
他动作亲昵,语态更是让人怦然心动的温柔,但贶雪晛脸颊薄红一片,仿佛平日里的洒脱淡然都不见了,抬眼和他对视上,又立即垂下眼去了。
苻燚对这样的贶雪晛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欢,他从小便会察言观色,最能看到那些细微的东西。贶雪晛似乎有了一种人妻的温柔,羞涩,他清明的利落因此变得更加柔和起来,更包容。
好像他是他的丈夫,贶雪晛会包容他的一切。即便他刚砍了人满身是血地跪在他跟前,他也会充满爱意地将他的头颅抱在膝上,给他一个甜蜜的吻。
一个皇帝本来是不该拥有这样平凡的夫妻的情感的,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他借由章吉的身份,得到这短暂的体验。但这体验对他来说是致命的。因为他从前从没有体验过,以后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变,像是抓不住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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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青在后面笑着道:“老爷和郎君先把饭吃了吧。”
他们便开始摆桌子。
只是在吃饭的过程中,黎青觉得自己不应该在这里。
他应该在门外。
陛下要不要目光突然变得这样直接,看得他都害怕!
他都怀疑昨夜皇帝是不是已经暴露出自己的本来面目,所以今日才可以如此肆无忌惮。
贶郎君都被看得不太好意思了,那么素淡的一个郎君,脸上的红晕就没断过。
苻燚把几张床的大致图案拿给贶雪晛看。
几张大漆描金床并没有太大区别,贶雪晛看到这些床,一想到是他们的婚床,心头更热。他也是男人,如今被苻燚勾得心浮气躁,说实话,欲望比平时强烈很多。
连带着皮肤都好像变得敏感起来,变成薄薄的紧绷泛红的一张皮。
但他觉得苻燚似乎是没有害羞这种情绪的。他抬起眼,见那双漆亮的眸子就那样盯着他,带着一种隐约的兽性,和那张年轻俊雅的脸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他又想起他有些强制意味的吻,感觉自己一颗心都被吊在半空里摇晃,有些受不了。
好在苻燚吃的少,第一个就吃完了。吃完以后离开了饭桌,擦了手,去看他今日画的画。
他今日画的是新话本《凤求凰》的封面,两个正在拥吻的男子。
这张画和苻燚之前看的《宝莲记》那些不太一样,两个人共同裹着同一件大氅,相比较人体,这一次更注重衣服的纹饰,真是无尽华美,有一部分还没画完,但已经用细笔勾勒出大概的轮廓。
这种画法他从未见过,很新奇。他扭头朝贶雪晛看去,但见那薄薄的春光当中,贶雪晛的肩头也沾染了一块胭脂红,倒像是梅花瓣落在他的绿袍上。而贶雪晛的耳垂,比那胭脂还要红。
他那耳垂看起来便更嫩了。
贶雪晛的耳垂很怕痒,昨夜他只是亲他的时候手指摩挲两下他耳朵,贶雪晛就泄出来了。
他们俩真是只有外表看起来像是一类人,实际上南辕北辙,某种意义上真是人如其名。如今这淡淡的清冷的雪光,都要被烈火融化成潮了。
他从小被囚禁,废帝禁止他上学堂,只有他身边的几个内官命妇偷偷教授他一些,他的字尚可,也通诗书,画画就一窍不通了。他想命运对他还是公平的,所以给了他一个书画都极好的贶雪晛。他宫里倒是搜罗了无数历代名家字画,他想贶雪晛一定会很喜欢。
给他给他都给他!
黎青抿着嘴唇收拾了一下桌子,贶雪晛和他一起收拾。
他看得出今日的贶郎君格外文静。
贶郎君越文静,皇帝那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