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痛苦会让他烦躁,如今爱意将这份烦躁压下去了,折磨也变成了一种甜蜜,贶雪晛不说话,他就找话题,拿了床头的布巾说:“我挑的花纹你喜欢么?你喜欢的颜色。”
他不拿这个还好,一拿这个,贶雪晛心都要夹起来了。
苻燚只好自己把那布巾铺到膝盖上。
一对小巧的并蒂莲,浮在碧绿色的荷叶上。
他这布巾都不是随便买的,挑的都很素雅,因为有想过贶雪晛躺在上面好看不好看。
贶雪晛白一个人,颜色越浓越能衬出他肤色白皙洁美。
但又不能是红色的,淡红浓红都不行,因此他买的都是绿色蓝色这种,花纹也不复杂,不会喧宾夺主。
因为他有个恶劣的想法,他觉得红色的东西会让贶雪晛身上那处紧闭的浅红不够明晰。
他要低头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的。
因此绿色其实是最好的。
贶雪晛也爱绿色。
他穿绿色好看,躺在绿色上也好看,洁白纤细,像画里面的人,全身上下无一不美。
他觉得都不提内涵,光外表,贶雪睍都是当得起皇后的。
他此刻其实和一个恶徒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了,小心思很多,因为贶雪晛比较腼腆,太超过的会抗拒,他才暂时克制。
但其实心里恶劣地想,早晚要他乖乖坐他脸上。
尝到了好处,他的癖好似乎更明晰了。他觉得贶雪晛哪里都是香的,都是干净的,都是美好的,都是美丽的。自己有幸得到这样的妻子,就应该抛却一切顾忌来取悦对方。
他有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他这个人本来也不是什么真正的君子。
他的恶在意得志满的时候更容易突显,因为会忘记伪装。他躺着榻上,枕着胳膊,长腿伸展开,像是横在榻上的龙。
贶雪晛如今精神高度集中,自然能察觉苻燚的这种变化。
哪怕是再温柔,好像那种侵略性也藏不住了。那张脸带来的欺骗性被他这瘦削修长的身躯夺去光芒。
他只是今夜一直保持一种警惕的姿势,不敢背对着苻燚,也不敢正对着他,于是就安安静静地平躺在那里。
苻燚去吹了灯。喜服就被他搭在床头,金色的龙头淹没在黑暗中。
苻燚在他旁边躺下来。他似乎很怕热,也不盖被子,就枕着胳膊躺在他旁边。
黑胧胧的夜里,苻燚躺了一会,就忍不住朝贶雪晛靠了过来。贶雪晛翻过身,他就顺势从背后抱住了他,鼻尖抵着他的后颈,呼吸灼灼打在上面。
贶雪晛这一回不再逃避,说:“老实点。”
苻燚轻笑,靠在他的肩膀上,说:“我看你那话本上一夜都七八次的。”
贶雪晛:“!!”
他脸色通红,万没想到苻燚竟然拿话本上的东西来做比较:“那是虚构的,谁能真的那么多次。”
他能啊,他愿意试试。
但贶雪睍肯定是受不了。
苻燚问:“那做多了,是不是就会好很多,不会疼了?”
贶雪晛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没说话。
苻燚此刻黏人的可怕,又开始拱他的后颈。贶雪晛有些受不了,热得很,缩起肩膀来:“你不要这样。”
他不知道男人最受不了这种话了,和求他轻一点有什么区别。
于是苻燚不再忍耐,从背后抱着他,玩弄他的手指。
他似乎有这种癖好,喜欢磨他的指缝。
“我说了不怎么样就不会怎么样的。”苻燚说,“我就想贴着你。”
虽然确实只是贴着,但热度形状都太明显了。
记忆扑面而来,贶雪晛忽然生出一种很古怪的情绪,那很多的痛里夹杂着那么少的一部分愉悦,竟然也能产生一种空虚感,他想他到底也是男人,他和此刻的苻燚其实没有太大的不同。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只手伸出来,按住他的小腹。
他一惊,急忙抓住苻燚的手腕。
苻燚也不说话,只是轻轻地一按。
他被按得闷哼一声。
随即苻燚便又按了两下。
像是要把血都按到下面去了。
他竟然被按出了反应。
最后苻燚的大手伸展开,覆盖在他平坦洁美的小腹上。不再动。
他的手好热,好热,要热到他内腑里去了。
贶雪晛真的要被他折磨死了。
苻燚靠着他,声音低低地说:“我感觉自己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说:“宝贝,我把你吃掉好不好?”
啊啊啊啊啊!
这叫贶雪晛怎么受得了!
什么可怕什么强势什么恶鬼什么不舒服,统统都要融化在这句话里了。
他本身就喜欢这种温柔又软腻的情,爱啊。
贶雪晛不知道苻燚是怎么样亲上他的。
没有止境的吻淹没了他,唇舌勾缠得他脚趾都要勾起来了。他觉得自己快要飘起来了。不知道要飘到哪里去,因此有些恐慌,苻燚就是他能攀上的浮木,他只能紧紧抱住他。
“章吉,章吉。”他忍不住呼唤他。
苻燚听见这个名字,头皮都在发麻。
他开始握住贶雪晛的脖子,用长舌堵住了他的呼唤,逼迫着他将到嘴边的话全都吞咽下去。
小巧的喉结在他掌心上下滑动,相比较“章吉”这个名字,他更想听到他的呜咽。
他睁开眼睛,凤眼微挑,垂着看着被他握着脖子的贶雪晛,然后猛然松开手,去勾舐他脖子上的红痕。
这可怕的感觉又来了,章吉似乎被另外一个男人的人格主宰了。温润的丈夫不知踪影,黑夜里的人妻分辨不出真假。
贶雪晛受不了地推苻燚的脸颊,不知道怎么回事,挣扎间“啪”地一声手居然怼到了苻燚脸上。
贶雪晛自己都吓到了,慌忙起身,却被苻燚抓住了那只手。随即他的手指就落入湿热的口腔里,一根一根,啃啮。
他到底找了一个怎么样的老公啊!
他感觉自己真的要被吃掉了。
一个年轻貌美斯文沉静的郎君,家中遭遇巨大变故,孤身一人长大,身有疾症,身边只剩下一个男仆,两人千里迢迢从建台城来到西京游玩访友,因缘际会,接到他抛的绣球,他对对方一见钟情,对方也是一见倾心,短短几日相处,竟处处合心遂意,便火速结为夫妻。对方模样俊美,一张白纸,性情温和,身家丰厚,上的厅堂,下的厨房,什么都不求,只求与他白头到老。
这一总结起来……
这这这,听起来似曾相识。
仔细一想,竟然很像法律新闻上的相亲诈骗!
眼前的章吉,也因此可能藏着另一个性格,可能拥有另一个身份。
但想归想,并不觉得这是真的。只是自己陷入这种有些可怖的幻想中去了。
他猛地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