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世子感恩,情谊加深(第1/2页)
第139章:世子感恩,情谊加深
萧景珩从宫里出来时,天还没黑透,晚风一吹,袍角翻得像只扑棱翅膀的鸟。他没坐轿,也没骑马,背着手一路晃回南陵侯府,走得不紧不慢,仿佛刚从茶楼听了一场评书,顺道回家吃饭。
可谁都知道,今天这顿饭,不是谁都能吃的。
府门口早堆了一堆贺礼,绸缎、玉器、字画堆得跟小山似的,门房小厮都快记不住是谁送的了。萧景珩眼皮都没抬,直接绕到后园,一问亲卫:“人呢?”
“还在假山后面,啃完烧鸡又偷了半碟桂花糕,被厨房婆子追着打,刚躲进凉亭。”
萧景珩嘴角一抽:“这丫头,属野猫的吧?”
话是这么说,脚底下却走得更快了。
转过月洞门,果真看见阿箬歪在凉亭石凳上,一手捏块糕点,一手拿帕子擦手,脸上油光锃亮,衣襟上还沾着草叶子和鸡皮屑。见他来了,立马咧嘴一笑:“哟,大功臣回府啦?要不要我给您唱段《十叩首》助助兴?”
萧景珩没理她,只冲身后摆摆手:“撤了。”
两个小厮立刻上前,麻利地收走残食,连盘带渣全拎走,只留下两盏清茶,白雾袅袅。
阿箬瞪眼:“哎?我还没吃完呢!那碟桂花糕可是我拿三句‘爷您真英明’换来的!”
“换来的你也得咽下去。”萧景珩坐下,亲自给她倒了杯茶,“不然待会儿说正事,满嘴甜腻,听着像拍马屁。”
“说正事?”阿箬眯眼,“你不会又要我背《大胤律例》应付御史吧?上次我念‘不得私藏兵器’,差点把扫帚当成凶器交上去。”
萧景珩笑了一声,端起茶吹了口:“我不是要你背书。”
他顿了顿,看着她:“你小时候挨饿,最久几天?”
阿箬一愣,筷子停在半空:“七天。怎么了?”
“嗯。”萧景珩点头,“那你应该知道,一个人被全天下指着鼻子骂叛徒,比饿肚子更难熬。”
阿箬手一抖,差点把茶泼了。
“那天在密道,我没把握你能回来。”他声音不高,却像钉子一样扎进空气里,“所有人都觉得我疯了,包括皇帝。只有你,拎着个冒烟的陶罐,满脸灰地撞进来,第一句话是——‘世子,我给你抢了证据’。”
他抬头看她:“你说,我该不该谢你?”
阿箬张了张嘴,又合上,最后低头抠茶杯沿:“我答应过你的……你救我一命,我就帮你一次。”
“一次?”萧景珩笑了,“从老君庙到断桥,从密室到养心殿,哪件事是你‘帮一次’就甩手走人的?你骗过守卫、偷过药箱、钻过下水道,还敢当着皇帝面拆燕王的台——这叫‘帮一次’?”
阿箬脸微微发烫,嘟囔:“那也不用搞得这么严肃……我又不是什么忠臣义士,就是个讨饭的丫头。”
“所以我才更要谢你。”萧景珩忽然站起身,从袖中掏出一块铜牌,往她手里一塞,“拿着。”
阿箬低头一看,铜牌上刻着“南陵王府·通行无阻”六个小字,背面还有火漆印。
“这是……”
“不是赏赐。”他打断她,“是信任。以后这府里,你想去哪儿就去哪儿,不用通报,不必请示,连厨房灶上的鸭腿都能顺走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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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箬握着铜牌,指尖有点发颤:“你干嘛突然给我这个?我又没要升职加薪。”
“因为我怕你哪天突然跑了。”他语气轻飘飘的,“万一哪天你说‘世子,我找到亲爹了,告辞’,然后拎包走人,我上哪儿再找一个敢踹我腿、敢骂我装逼、还能把火药罐当礼物送的人?”
阿箬噗嗤笑出声:“你还怕我跑?你不是说我属耗子的吗?耗子搬家还得先啃个洞呢。”
“所以别把自己当丫鬟。”萧景珩坐回椅子,折扇轻敲掌心,“别人看我是纨绔,是疯子,是赌钱输裤子的败家子,可你知道我在等什么。这世上,只有你能懂我的疯。”
他望向远处府门,暮色渐沉,灯笼一盏盏亮起。
“将来风浪更大,我不需要一个听话的影子,我要一个敢掀桌子的人——比如你。”
阿箬没说话,低着头,手指摩挲着铜牌边缘,眼眶有点发红。
过了好一会儿,她抬起头,咧嘴一笑:“那您可得准备好挨骂。”
“随时奉陪。”萧景珩也笑,“反正我脸皮厚,骂不死。”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笑了。
凉亭外,晚风拂过竹林,沙沙作响。檐角铜铃轻晃,像是应和着某种无声的约定。
阿箬捧着茶,终于不再闪躲目光,眼神亮得像星子落进碗里。
“其实那天……”她忽然开口,“我不是非得回去。我知道危险,也知道可能死在半路。但我还是回来了。”
她顿了顿:“因为我也信你。”
萧景珩一怔。
“你说你会改天换地。”她歪头看他,“那我总得活着看到那一天吧?不然多亏。”
萧景珩沉默片刻,忽然抬手,轻轻弹了下她脑门:“傻丫头。”
“诶!”阿箬捂头,“说好不打头的!打头长不高!”
“那你现在多高?一米六?”
“一米六二!差两厘米也是两厘米!”
“行行行,未来皇后娘娘,高矮胖瘦我都认。”萧景珩笑着摇头,“不过话说回来,你偷厨房东西这事,得治。”
“啊?我都立功了还要挨罚?”
“功是功,过是过。”他板起脸,“从明天起,厨房归你管,但不准偷吃。违者——罚抄《女则》三百遍。”
“你狠!”阿箬跳起来,“那我宁可去蹲大牢!”
“大牢可没烧鸡。”萧景珩悠悠喝茶,“而且牢饭,据说豆腐馊得能孵出蘑菇。”
阿箬翻白眼:“你就欺负我爱吃。”
“不然呢?”他挑眉,“难道让你反过来管我?”
“哼,等哪天你犯蠢,我看热闹还不行?”
“欢迎。”他坦然,“只要你敢。”
两人斗嘴间,夜色彻底落下,凉亭四周灯火通明。远处传来巡更声,梆子敲了两下,悠长而平静。
可就在这片安宁里,萧景珩的手指忽然在茶杯边缘轻轻一扣,像是察觉了什么。
阿箬注意到他的动作,压低声音:“怎么了?”
萧景珩没答,只缓缓放下茶杯,目光投向府门外那条幽深的巷子。
巷口,一只黑猫悄无声息地跃上墙头,尾巴一甩,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