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总对老黄有恩?”
“嗯。”池正业声音低低的:“他是我从南洋带出来的,当年他欠了债,差点被人拖去卖器0官,是我把他从债主手里赎出来的。”
“当年那笔债务对他来说是巨款吧,现在呢?”
池正业愣了,当年那笔钱对老黄来说是巨款,对他来说其实不算什么。老黄千恩万谢,他也很享受那种操控他人命运的感觉,加上当时身边确实缺人手,他就把老黄留下了,并渐渐培养成了心腹。
但眼界这个东西是随着时间改变的,当年的那笔巨款,对现在的老黄来说也不过是开一瓶好酒的事……
池正业心里咯噔一下:“我,我没有一直拿那件事施恩,而且我对他还不够好吗,我给他买房子买车,娶妻生子……”
池正业说不下去了,他对老黄确实很好,不过背地里有些见不得光的事,却是老黄出面解决的。尽管他不说,但他心里还是觉得他对老黄有恩,不会像对公司下属一样什么都算得清清楚楚。
“他就是个白眼狼,正业你别想太多了。”尤素见丈夫情绪不对,连忙安抚了一句。
虞卿羡却多心了,瞥了尤素一眼,眼神冷冷的。
楚绎心里好笑,说他家虞总聪明吧,他确实通透,人情世故不用看就猜得八九不离十。但在对他这件事上,他家虞总永远都通透不了,并且还特别小气……
虞卿羡感受到楚绎抖动的身体,气闷地转过脑袋,看起了窗外——他到底是为谁打抱不平!
但很快身旁伸过来一只修长有力的大手,包裹住他的,还悄悄偷渡到了自己的大腿上。
虞卿羡嘴角上扬,正要把脸转回来,却发现前排缝隙冒出一个漆黑的小脑袋,大眼睛好奇地望着他们。
楚绎的手很快放开了,怕教坏小朋友。
虞卿羡:“……”
难怪他不喜欢姓池的这一家子!
他们紧赶慢赶地往池家飞驰的时候,池越的房间里,经过他同意已经摆起了祭坛。
池越的老婆夏美看着烟雾缭绕中那个名叫缇查的巫师,总觉得他身上阴森森的,透着一股鬼气。
但谁让她丈夫相信对方呢,他说缇查是他舅舅派人来救他的,因此深信不疑。
夏美很想带着年幼的儿子避出去,但她又担心丈夫出事,想叫保姆把儿子带走吧,孩子这时候又倔强起来了,又哭又闹。
巫师缇查对孩子倒是很宽容,主动让她把孩子留下,夏美看着他偏浅色的眼睛,中间那一点瞳仁倏忽间好像变成了竖线,好像蛇一样。
夏美下意识握紧了孩子的手,虽然答应留下,却一刻也没敢放开。
缇查往研钵里放了些漆黑脆响,干药材一样的东西,但看形状,那些肯定不是药,夏美一点也不想知道他研磨的是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缇查把这些东西变成了一碗黑漆漆的药汁,就在夏美担心他要把这些东西给丈夫喝的时候,缇查用别扭的中文提出要一件丈夫的贴身之物。
夏美松了口气,问:“手机行吗?”
缇查:“……别的,不要手机。”
夏美有点尴尬,不是她故意捣乱,她老公除了手机,连结婚戒指都时不时摘下来,上次还差点找不见了。只有手机,他是片刻不离身,电话也一个接一个没停过,公公都没他忙!
不要手机,那就只能用戒指了,但缇查又说不要金属的,要池越戴过一段时间的东西,寓意非常好那种。
夏美心里闪过一抹怪异的感觉,但她还没想好这样的东西是什么,床上艰难喘气的池越突然醒了:“有,有一串天珠,前段看护……时间放在柜子里了。”
池越伸出干枯的手指了指柜子。夏美也想起来了,她老公从南洋回来,脖子上就多出了一串天珠,一大两小三个,外形像人眼睛一样。
她不怎么喜欢,她丈夫却喜欢得不得了,说这东西带财运,是他从别人手里赢回来的。
他一直随身带着,直到前段时间家庭医生为了方便,才让看护取了下来,池越当时还发了脾气。
既然池越都发话了,夏美还是把天珠串从抽屉里取了出来,正要交给缇查,门外突然响起了一声:“慢着!”
夏美还没反应过来,手下突然传来一股大力,原来是缇查竟然直接从她手里抢过去了,然后冷冷地说了一句:“冒犯了,仪式不可打断。”
夏美猛地清醒过来,巫师缇查开始之前确实跟她说过,仪式开始了就不能中断,否则会招来噩运。
一看床上的丈夫,他也急切地指着冲进来的年轻人:“快,快拦住他,别让人……咳咳咳,破坏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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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后面进来的继母和池宇,苍老得长满斑纹的脸上目眦欲裂,显然觉得他们母子不怀好意。
他们什么时候回来不好,竟然在他要得救的时候回来,跟他们一起的年轻人还不顾保镖阻拦横冲直撞。
“爸,你是不是也要让他们害死我?”池越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的父亲。
因为担心儿子,快步走到床边的池正业愣住了,谁来告诉他,床上这个行将就木的白发老头,真的是他儿子?他才离开了几天啊!
关键是对方还满脸委屈地求他做主。
池正业:“……”
第97章
楚绎飞快地冲进房间,三两下打退了跟着那巫师的几个南洋人。见虞总紧随其后帮忙阻拦,他掉头就直奔巫师去了,刚好在对方要把天珠放进那碗黑水之前,拽住了天珠的另一头。
两人正在对峙,听到池越的话,楚绎停下了动作,一起转头看向池正业,大有池正业顺着儿子说话,他就放手的意思。
池正业尴尬了,他以为楚绎会帮忙解释两句,他才好顺着话往下接。谁知楚绎理都不理,只让他自己做决定。
尤素见不得丈夫为难,连忙道:“大少爷,我可没想过害你,我们母子陪着老池千里迢迢赶去京市,就是请大师来救你的。”
她说着瞥了眼另一边的楚绎。
“你还想骗我!”池越挣扎着想爬起来,因为愤怒,灰败黯淡的脸都涨红了:“这个姓楚的就是你和你那前夫生的儿子,他咳咳咳咳……他会帮我?”
尤素没成想他知道了,慌忙看向丈夫,但眼神还没递过去,她又飞快地收回来了——老池是绝不可能跟池越说这种事的,他们俩又一直呆在一起,既然不是他,那就肯定是别人了。
尤素无法,只能恳求地看向楚绎,希望他出来说两句话。
楚绎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两夫妻,这两人都不想承担打断仪式的责任,那行,他放手好了。
他是不是对他们太好了,这两人以为他是哭着求着要来帮忙的?
虞卿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