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楚绎不愧是心意相通,见楚绎要放手,他按着其中一个南洋人的手臂也跟着松开了。
“等等。”池正业终于急了:“我没有不信你,都是池越这孩子不懂事,我跟他解释清楚,他就不会这么说了。”
“爸!”池越刚想说话,就是一连串痛苦的咳嗽,夏美见丈夫解释不清,连忙把缇查巫师是外家舅舅找来的情况说了,并道:“爸,这个仪式真的打断不得,你快让他放手吧,不然就晚了。”
一边是妻子跟前头丈夫生的大儿子,一边是亡妻娘家的弟弟,池正业正左右为难,突然想起留在京城的老黄,眼神倏地就镇定了:“听我的,这个仪式不能做。”
池正业拿出生意场上的魄力,斩钉截铁地拒绝了儿子和儿媳的请求,任由儿子哭求不成对他破口大骂也不为所动。w?a?n?g?址?发?布?页?í????ù?????n???0?????????????
这里是池家,池家无论佣人还是保安都听池正业的家主的,缇查掂量了一下现场的形势,特别是眼前让他看不清底细的年轻人,懊恼地选择了放手。
“你……”缇查突然瞪大了眼睛,原来是楚绎趁他松开天珠,卸下警惕的间隙,突然对他动了手。
缇查只感觉腰间一麻,然后身体就都动不了了。
他的手还放在大腿的袋子上,明明可以让人瞬间毙命的毒粉就在手边,他却无论如何都拿不到了。
楚绎这时才“咔擦”一声捏开最大的那枚天珠,在里面的东西流出来之前,将它抛到了地板上。
“睁大你们的眼睛好好看看,这里面的东西是什么。”
只见碎开的天珠竟然是中空的,里面流出了一滩黑色粘稠的液体和一小把头发。那□□流淌在木质地板上,竟然将地板光滑的漆面都腐蚀出了一圈焦黄痕迹,紧接着一股腥臭味道迷茫开来,除了床上因为身体机能退化、鼻子不怎么灵光的池越,所有人都下意识捂住了鼻子。
“好臭!”池越三岁的儿子嫩声嫩气地对着妈妈道。
而池越已经惊呆了:“这是什么?”
“买你生机的东西。”
“可……可这串天珠不是我买的,是我从赌场赢……赢回来的。”可能是因为太震惊,池越连咳嗽都忘了,只是说话的声音嘶哑,断断续续。
不然他为什么会觉得寓意好,他那天不止赢光了那人的钱,还把他家传承了好几代,价值不可估量的天珠赢了回来。
楚绎觉得这家伙有点蠢:“你怎么知道这不是别人有意输给你的,买命买命,他不拿钱给你,怎么叫买命?”
池越两眼一翻,突然晕过去了。
而缇查也趁乱挣脱束缚,朝着楚绎扔了一把毒粉,丢下自己的跟班就要跑。
“小心!”虞卿羡眼见楚绎中招,差点吓得神魂不守,不顾一切地就要往楚绎身边跑。
然而楚绎只是挥了挥袖子,就把那些毒粉卷了起来,然后伸手往缇查一张,那毒粉就化作一条狂龙卷,全都冲着缇查去了。
缇查捂着自己的脖子,拼命从口袋里掏着解药,可还没等他拿出来,就口吐鲜血中毒身亡了。
“愣着干什么,快把他们都抓起来!”池正业一手抱着儿子,见其余同伙要跑,连忙气急败坏地冲着保安道。
保安被这一系列变故惊得一愣一愣地,听到家主发话,仿佛才如梦初醒,动手去抓那几个南洋人去了。
“你没事吧?”虞卿羡一边紧张地看着楚绎,一边平复过快的心跳,直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后背都湿透了。
楚绎也注意到虞总额前的碎发都被汗水打湿了,想用衣袖卷住手替他擦一擦,又想起自己刚刚用袖子卷了毒粉……以防万一,他还是别冒险了吧。
楚绎僵住了。
虞卿羡见状笑了:“你没事就好。”
他难得不顾形象,用衣袖替自己擦了擦汗。
“大师,你快来看看池越,他怎么吐血了?”池正业突然惊叫起来,打断了两人之间的交流。
楚绎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池越吐的都是黑色的污血,安慰道:“巫蛊之术被破,他现在吐血是正常的,施术那人也受了反噬,他醒来之后情况应该会变好。”
池正业闻言松了口气,感激地连连点头,都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夏美早在缇查中毒的时候就捂住了儿子的眼睛,后面池越吐血,她也没把捂着儿子眼睛的手拿下来,见公公问半天都没问到重点,夏美忍不住道:“那池越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吗?”
听到儿媳的话,池正业刚刚放松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楚绎:“可以倒是可以,再去一趟赌场,把他失去的生机买回来就行了。”
他倒不意外这个问题是夏美问出来,池正业是个男人,只顾着关心儿子的小命了。而夏美才是池越的枕边人,谁愿意自己年纪轻轻,身边就躺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子?
楚绎说得轻松,池正业和夏美却都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南洋本来就不像国内这么安全,还要去赌场把池越的生机买回来?
楚绎耸耸肩:“赢钱不容易,输钱还不简单么?”
池正业、尤素和夏美:“……”
说得也是,只要沾上了赌0博,多少家产是败不光的。
“不过嘛,把原来那桌人凑齐就很困难了。”
池正业继续:“……”
楚绎说话能不能不要大喘气,他刚刚升起希望,楚绎就把他的希望搅灭了。
不过他这会儿已经知道楚绎不是那么好拿捏的,对尤素也不是他想的赌气,而是完完全全对待陌生人的态度。他们老老实实还好,他们敢得寸进尺,楚绎就能翻脸走人。
池正业斟酌着该怎么开口,夏美却没这样的顾虑:“大师,刚才是我们夫妻有眼不识泰山,你能不能……能不能看在庭儿才三岁,孩子不能没有父亲的份儿上,帮帮我们?您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我们有的,我都愿意给!”
经过刚刚,夏美已经看出楚绎和尤素的关系不怎么样。虽然丈夫说他们是母子,但尤素这个继母在池家呆了十多年,不仅没回过老家,对这个儿子更是一句都没有提过。
夏美也是出身名门望族,并且家庭环境复杂,知道血缘说明不了什么,放没放在心上才是真的。因此她完全不提尤素,只像对待一般大师一样低头恳求。
这才是求人的态度。
夏美说着还要拉着儿子给楚绎下跪,楚绎拦住了她:“我既然来了,肯定会把事情了结了才走,刚才嘛……”
他笑了一下,后续的隐去不提。
池正业满脸尴尬,尤素握紧了小儿子的手臂,把池宇捏得叫了起来:“妈,你捏疼我了!”
尤素闻言赶紧放手,娇美的脸颊涨得通红。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夏美装作没看懂公婆的脸色,只管对着楚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