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阙中的法气急速运转,使得金丹周围出现一个漩涡,一道巨大的太极印记显现出来。
随后,在李唯一和太岁地君对攻的瞬间。这道太极印记,出现在他身体外面,直径数丈,围绕身体旋转,能够吸纳太岁神铁的力量,...
夕阳余晖洒落南城,雨林生境总坛前的青石阶上血迹斑驳,映出一片暗红。风自林间穿行而过,卷起几片枯叶,在空中打了个旋,又悄然落地。孟取义立于门前,目光如刀,扫视殿内幽深廊道。那弯残月刻痕仍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曲无容竟敢勾结太阴教,妄图染指南城命脉!
“处方叔。”李唯一缓步上前,盯着被嫦智擒住的老者,声音低沉,“你跟了魔君三十年,为何要背叛?”
处方叔嘴角溢血,冷笑不语。
嫦智冷哼一声,手中灵力微吐,一道银针自袖中飞出,直刺其肩井穴。老人闷哼一声,身躯一颤,终于开口:“我不是叛徒……我是奉命行事!魔君临行前留下密令??若南城有变,便启动‘古井计划’,将血浮屠封印转移至众妙庵地宫!我本欲悄然行动,却被曲家人截获消息,反被诬为内奸!”
孟取义眼神骤凝:“所以曲无容早知血浮屠下落?”
“不错。”处方叔喘息着,“他不仅知道,还伪造了闻人家族与太阴教往来的书信,准备在混乱中一举铲除异己,再以‘平乱功臣’身份接管生境大权。只等今晚子时,血月当空,开启地宫秘门,夺取魔甲。”
李唯一心头一震:“今晚?那就是说,我们还有时间!”
“时间不多。”嫦智沉声道,“曲家已在城西集结私兵三千,另有太阴教冥使七人潜伏于众妙庵周边。他们不会强攻,而是用‘魂引阵’唤醒地宫深处的守墓傀儡,借死物之力破开封印。”
孟取义握紧刀柄,寒声道:“那就别让他们等到子时。”
李唯一却摇头:“不行。贸然闯入地宫,等于落入他们的节奏。我们必须让曲无容以为一切仍在掌控之中,才能引蛇出洞。”
他转身望向嫦智:“你刚才说灵晶真人布下了局?具体如何?”
嫦智眸光微闪:“她已调动柳部万藤阵封锁南城七条主街,同时命薛定假扮你,率一支明队从东门出发,吸引敌方主力。温坚茜则携卦盘潜入命数赌坊,扰乱天机推演,遮蔽书先生的视线。而真正的你们……”他顿了顿,“要在夜幕降临前,悄悄进入众妙庵后山,找到通往地宫的隐秘入口。”
“后山?”李唯一皱眉,“据我所知,众妙庵后山常年雾瘴弥漫,毒虫横行,且设有禁空结界,飞行法宝无法通行。”
“正因为如此,才是最佳路径。”嫦智递来一枚青铜铃铛,“这是‘引魂铃’,可驱散瘴气,亦能唤醒沉睡的地脉机关。但记住??一旦铃响三声以上,便会惊动地宫中的守墓人。你们只有一次机会。”
孟取义接过铃铛,掂了掂,冷笑道:“看来今晚不是拿到魔甲,就是葬身古井。”
话音未落,远处钟声再响,九次回荡,正是生境总坛发出的紧急召集令。
三人对视一眼,不再多言,疾步而出。
暮色渐浓,南城仿佛陷入一场无声的窒息。街道上行人稀少,商铺早早关门,唯有几盏孤灯在风中摇曳。他们绕过朱雀大街,穿行于狭窄巷陌,借屋檐阴影掩护前行。途中数次遭遇巡逻冥徒,皆被孟取义一刀斩灭,尸体隐入暗角,不留痕迹。
两个时辰后,终至众妙庵外围。
只见一座巍峨古刹矗立山腰,灰瓦朱柱,檐角飞翘如鹰隼展翼。庙门紧闭,匾额上“众妙之门”四字早已褪色剥落,透着一股荒凉死寂。而后山方向,则云雾翻腾,宛如活物般缓缓流动,隐约可见巨树参天,根须如龙蛇缠绕岩壁。
“就是那里。”李唯一指着雾中最深处的一块黑色巨岩,“根据古籍记载,那叫‘归墟石’,是地宫唯一的通风口,也是旧时祭司出入之地。”
孟取义取出引魂铃,轻轻一晃??叮、叮两声清脆响起,前方雾气竟如潮水般退散,露出一条蜿蜒小径。
两人对视,迈步而入。
越往深处,空气越是阴冷潮湿,脚下泥土松软,似踩在腐尸之上。四周寂静得可怕,连虫鸣都听不见。忽然,李唯一停下脚步,低喝:“有人来过。”
孟取义眯眼一看,前方一棵老槐树干上,赫然留有一道新鲜划痕,形如弯月。
“曲家人先到了。”他冷冷道,“而且就在一个时辰内。”
李唯一神色凝重:“他们既然敢提前进来,说明已有十足把握破开封印。我们必须加快速度。”
继续前行约半里,忽见前方雾中浮现一方圆形石台,直径丈许,表面刻满古老符文,中央凹陷处插着一根断裂的青铜杖。石台四周散落着几具白骨,衣袍残破,皆佩戴着生境执事令牌。
“这些人……是二十年前失踪的巡查使!”李唯一认了出来,“据说他们前来调查众妙庵异常灵气波动,从此杳无音信。”
孟取义蹲下查看地面符文,眉头紧锁:“这不是普通的祭坛,是‘逆灵阵’??专门用来逆转封印力量的邪阵。曲无容果然早有预谋。”
正说着,忽听远处传来低沉诵经声,断断续续,却带着诡异韵律。
两人屏息潜行,拨开藤蔓,只见前方一片开阔空地,数十名黑袍人围成一圈,正在举行仪式。中央竖立着一口古井,井口宽约五尺,边缘铭刻着十二生肖图腾,每尊兽首口中含珠,泛着幽蓝光芒。井旁跪着一人,赫然是曲无容!他双手捧着一块血玉,正缓缓放入井心凹槽。
“他在激活血钥!”李唯一几乎咬碎牙齿,“一旦血玉完全嵌入,封印就会松动,守墓傀儡将苏醒!”
“不能让他完成。”孟取义抽出长刀,杀意暴涨。
“等等!”李唯一一把拉住他,“你看井边那些珠子??它们的位置不对。按照《生境志》记载,十二兽首必须按子午流注顺序依次点亮,否则阵法反噬,施术者必死无疑。曲无容不懂这个规则,他正在犯错。”
果然,随着血玉下沉,十二颗珠子逐一亮起,但顺序杂乱无章。当第七颗珠子(属马)亮起时,第八颗(属羊)却毫无反应,反倒是第九颗(属猴)突然爆发出刺目红光!
轰??!
整口古井剧烈震动,井壁裂开细缝,腥臭气体喷涌而出。曲无容脸色大变,想要抽回血玉,却发现玉块已被牢牢吸住,无法拔出!
“糟了!他触发了自毁机制!”李唯一低吼,“快离开这里!”
话音未落,井中传出一声凄厉嘶吼,紧接着,一只漆黑巨手猛然探出!那手足有常人两倍大小,指甲如钩,皮肤干瘪如枯木,手腕处缠绕着锈迹斑斑的铁链。
“第一个守墓人醒了!”孟取义暴退数步,刀锋横档。
那巨手攀住井沿,缓缓pulling自身而出??竟是一个高达三丈的石傀儡!全身由黑曜岩雕成,面部模糊不清,唯有一双空洞眼窝中燃烧着幽绿色火焰。它每走一步,大地都在颤抖,身后拖曳的铁链哗啦作响,仿佛来自地狱的刑具。
黑袍人群顿时大乱,有人想逃,却被傀儡一掌拍碎头颅,脑浆四溅;有人试图念咒镇压,反被铁链缠颈,生生勒断脊椎。
曲无容瘫坐在地,面如死灰:“不可能……我的计划天衣无缝……怎么会……”
“因为你贪婪。”李唯一冷冷走出雾中,“你以为掌控了情报,就能篡改命运。可你忘了,真正的法则,从来不属于任何人。”
孟取义紧随其后,长刀斜指:“现在,该算总账了。”
曲无容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你们以为赢了吗?太阴教的小司空已在路上,书先生也已睁开眼睛!这场棋局,才刚刚开始!”
“那就让它继续。”孟取义冷笑,“但我告诉你??从今往后,每一枚棋子,都将由我们来落。”
说罢,他猛然挥刀,刀光如瀑,直劈向尚未完全爬出井口的守墓傀儡!
铛??!!!
金石交击之声震彻山谷,火星四溅。傀儡虽身形庞大,动作却极为迅捷,左手格挡的同时,右手已抓向孟取义咽喉。后者翻身跃起,借力踩在其肩甲之上,顺势将刀刃插入其颈缝!
刹那间,绿色火焰剧烈跳动,傀儡发出怒吼,整个身体开始崩裂,碎石如雨落下。
李唯一meanwhile已冲向古井,欲取出血玉终止仪式。然而就在指尖触及玉面之际,井底忽然伸出另一只手,比先前更为纤细,却带着森然寒意,猛地扣住了他的手腕!
“啊??!”李唯一痛呼,感觉体内灵力竟被迅速抽离!
井中缓缓升起一道身影??非人非鬼,身穿残破僧袍,面容苍白如纸,双眼全黑,无一丝眼白。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微笑:“千年等待,只为等一个能承受魔甲之人……你,愿意成为它的宿主吗?”
“你是谁?!”李唯一挣扎着。
“我是第一任守护者,也是最后的囚徒。”那人轻声道,“血浮屠并非兵器,而是一道诅咒。它吞噬穿戴者的灵魂,换取无敌之力。历代主人,无不疯癫而亡。唯有彻底放弃自我者,方可驾驭。”
孟取义见状,怒吼一声,弃刀不用,双手结印,施展家传绝学“破岳印”,轰然砸向那神秘僧人!
轰隆!
地面炸裂,烟尘滚滚。待尘埃落定,僧人身影已消散,只留下一句回音:“子时将至,血月升空,宿命之轮,终将重启……”
而那口古井,此刻竟开始缓缓旋转,井壁符文逐一亮起,形成一道螺旋光阵。
“不好!”李唯一踉跄后退,“地宫要开启了!”
孟取义捡起长刀,抹去脸上血污:“那就进去。既然他们想夺魔甲,我们就抢先一步,把答案亲手写进结局!”
此时,远方天空,一轮血月悄然升起,染红整片南城。
与此同时,命数赌坊内。
温坚茜猛地站起,卦盘炸裂,六十四枚灵符化为灰烬。
“他来了……”她喃喃道,“书先生,终于动了。”
高台之上,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他穿着朴素青衫,面容平凡,仿佛街头任意一名老儒,可当他抬起手时,整个空间的时间仿佛停滞。
“李唯一进入地宫了?”他轻声问,语气如同闲聊。
温坚茜咬牙:“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局?”
书先生微微一笑:“我只是记录命运的人。至于他们如何选择……那是他们的自由。”
“放屁!”温坚茜怒极,“你利用太阴教、操纵曲家、甚至通过赌坊操控舆论,就是为了今天!你想让李唯一穿上血浮屠,成为新的容器,对不对?!”
书先生依旧平静:“容器也好,英雄也罢,终归不过是历史的一笔。真正重要的,是元始法则能否重现人间。”
他望向窗外血月,低语:“三千年前,那位大人陨落后,世界便失去了真正的秩序。而现在……也许,该有人重新踏上那条路了。”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渐渐淡去,仿佛从未存在。
而地下深处,李唯一与孟取义并肩站在旋转的光阵中央,面前是一扇高达十丈的青铜巨门,门上浮雕着一幅宏大画卷:天地初开,万物萌生,一位白衣男子立于混沌之巅,手持一本无字天书,背后浮现万千星辰。
“这就是……元始之门?”李唯一震撼。
孟取义盯着那本书影,忽然觉得心头一阵悸动,仿佛有什么记忆即将苏醒。
“走吧。”他说,“不管里面藏着什么,我们都不能回头了。”
两人携手,迈入光阵。
刹那间,天地失声。
南城之外,雨林深处,一道古老的钟声悠悠响起,仿佛回应着某种沉睡已久的召唤。
而在无人知晓的角落,一块碑文悄然浮现,上面刻着一行小字:
**“当持书者归来,法则重临,众生皆为刍狗。”**
夜未央,战方启。
血月高悬,照尽人间因果。
谁执棋?谁为子?
唯有时间,静默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