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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0

    ,老夫人一切都好。阿郎勿挂念。”

    等人走后,她给自己倒杯茶,在窗边坐下。

    才得了三个月的禁足令,逢十得出趟门,一个月出三趟……下令的人会生大气罢?

    能哄就哄哄,哄不了也没法子。

    章晗玉抿了口当季的新茶,对着暮色四合的庭院,悠悠地道:

    “没办法。我知道的,真的太多了。”

    *

    凌凤池这日回来的迟。

    入夜后才踩着月色归家,沉思着,缓步走入婚院,把睡眼惺忪的婚院女主人喊起身。

    只说:“还未用饭。”

    第44章

    凌凤池心里积着事。

    把人喊醒,又挨个把灯火点亮,好一阵子,屋里两人谁也没说话。

    五日婚假未去官署,事务堆积如山。

    大理寺那边追查马匡,线索繁多,且糟心。

    马匡供认,章晗玉意图谋害六郎春潇。

    从二月开始,到三月春日宴,连续策划数次。

    他下午抽空去了趟御书房,小天子心思不在学业上,嚷嚷着想念“章宫人“,要召人入宫说话,被凌凤池拒绝了。

    他道:“如今已无章宫人。晗玉是臣的妻子,陛下无故召大臣之妻入宫,不合规矩。”

    小天子怄气得摔了书。

    心里桩桩件件积着事,凌凤池什么也没说,只道:“还未用饭。”

    热腾腾的晚食送进屋里,凌凤池的面前放一摞纸,边用饭边看。

    纸上记录的,是今日婚院种种动向。

    六郎前来探望。

    主母斥退下人,和六郎单独交谈几句。

    六郎出门前,带走了厨房的阮惜罗。

    他神色不动地翻过,视线掠起,对着帐子里掩着呵欠的身影。

    “今日过得可好?听说六郎来探望你?”

    章晗玉不太好。

    惊春没看懂菜单闹出大乌龙,惜罗回来得太晚。买菜买到天黑,有点说不过去。被翻出来追究的话,逃不过追查。

    心思分了神,说话便有些漫不经意的样子:

    “我好得很,六郎乖得很。日子除了无聊无趣了些,吃食还不错。”

    凌凤池继续翻看手里的记录纸张。看完起身出去。

    院门敞开,开始不断地有人进出婚院。

    婚院各处灯笼光全点亮,庭院里亮堂得如同白昼。

    凌万安领着众人,一摞摞的文书,放衣物的大小箱笼,文房墨宝,送进婚院东厢的书房。

    章晗玉原本只当热闹看,直到四人合力抬进一架绣松鹤紫檀底座大屏风,喊着号子抬去隔壁书房……

    她忍不住隔窗问外头,“你们搬家呢?”

    凌万安擦着满头热汗在门外行礼:“晚上打扰主母。奉阿郎之命,把外院书房的物件挪来婚院内书房。”

    章晗玉揶揄问道:“公文都送来婚院里。不怕凌相明早出门,我偷偷去看?”

    “阿郎他……”凌万安欲言又止,看看屋里用饭的阿郎,又看看窗边问话的主母,哼唧半天没说出一个字来,章晗玉笑看他为难。

    “不能说?家里有事瞒我?”

    凌万安干咳两声。

    自从阿郎娶了昔年朝堂对手的主母,身边跟着的人各个都成了风箱里头的耗子。说也错,不说也错。

    凌长泰那小子,宁愿站在院门口看大门也不愿进来跟阿郎,跟他掰手腕比输赢,他掰输了……

    凌凤池用饭的动作停下,吩咐凌万安,“下去罢。”凌万安如逢大赦地一溜烟跑远。

    “告了十日假,我在家中陪你。”

    章晗玉:“……今天不是才销假回官署?明日又休假了?”

    政事堂最近这么清闲的么?

    凌凤池不答。

    外头人来人往,婚院当值的人多出两倍,凌长泰在院门口亲自佩刀值守,

    她正盯着明晃晃的庭院,凌凤池放下碗,去水房洗沐回来,一扇扇地关上门窗。

    “不早了,睡罢。”他平静地道了句。

    章晗玉:“……”

    带着潮湿水气的男子修长结实的身躯站在床边。她眼睁睁看一只手掀开了帐子,又掀开她的被窝。

    她真有点扛不住了。

    新婚六日,夜夜春宵。她不知道别家的新婚夫妻是不是夜夜敦伦,但人家新婚都是小夫妻!

    京兆儿郎成亲的年纪普遍十七八岁,二十算迟婚了。不满弱冠年纪的儿郎,年轻青涩,仿佛枝头还未完全成熟的青果子,又能闹腾到哪里去。

    她这位夫君倒好,熬到二十八岁成亲,早熬成熟透的果子。她怀疑洞房花烛夜是他头一回开荤。

    好好好,娶回家不让空闲着,把这么多年欠缺的次数都补上,夜夜来薅羊毛是吧。

    今天她本指望着人销假回官署,一大摊子的事压下来,把他给压得难以动弹,最好人歇在官署别回家……晚上还要来?

    她压着被子死活不肯放手。

    闭着眼装睡,哼唧说:“累了。”

    掀了两次被子,她死活压着没让掀开。那只手放弃了。

    床上的第二床被子拉开,凌凤池吹熄了灯,在她身侧睡下。

    被搅了兴致,他却也并无恼怒之意:“累了就歇一晚。”

    两人头一次心平气和地躺在床上入睡。

    没有被按来揉去的气急败坏,没有被做狠了的筋疲力尽,听着身边平缓的呼吸声,章晗玉反倒睡不着了。

    夜越深,越清醒。

    她在心里属羊。数到七百二十头时,身侧的人忽然动了下,侧转过来,轻声道:“晗玉。”

    章晗玉才不理他,继续装睡。

    隔片刻,凌凤池无声无息起了身。

    点起床头一盏小灯,灯光如豆,映照得屋内朦朦胧胧。

    他借着这点小灯,从桌案上取来一卷文书,看着像官署带回的公文,坐在床头摊开了阅看。又取来一张白绢,提笔蘸墨,偶尔思忖着写下几个字。

    章晗玉睁开一条缝,瞥见文书末尾盖的红色大印:大理寺印。

    半夜三更地审阅大理寺文书?

    凌凤池握笔在白绢上书写。

    沙沙声响中,她静悄悄地张开一线眼帘,眯看一眼。

    【头一次示警,二月中。国丧期间。】

    思忖片刻,又写下第二行:

    【第二次示警,三月末,春日宴前。

    与马匡供状分毫不差。】

    章晗玉瞥见“马匡供状“四个字就精神了。

    托高宫令的福,这老混球终于也蹲大理寺狱了?

    装睡不醒的人没忍住,嘴角微微一翘,又迅速拉平。好在灯光微弱,帐子里阴影浓重,看不清晰表情。

    她眯着眼睛等,凌凤池却又什么也不写了。

    人靠在床头静静地思忖。屋里沉寂很久,章晗玉在等待中几乎睡着,听到一声轻声喟叹。沙沙笔声随即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