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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83

    出去。

    “哎……”章晗玉揉了揉耳朵,转过头来,对屋里唯一剩下的人无辜道:“他真的恨我。”

    凌凤池平心静气地啜口茶。

    “何必故意激他?激怒了他,于你并无好处。”

    章晗玉似笑非笑,手指尖在桌案上转着茶杯。

    谁说没好处?有意思啊。

    婚院里休养的日子平静如水。舒坦归舒坦,无聊了点。找点乐子还不成?

    她这边心思不正,凌凤池那边看一眼便猜出七分,警告道:“下次再犯,叶宣筳不再与你直接见面。按照寻常内宅做法,男女分坐,由仆妇传书。”

    章晗玉:“嗤。”

    凌凤池警告一句便足够,重新埋首案牍公文之中,不抬头地道了句:“身上哪里不舒服?若疲累的话,回去歇着。”

    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身上疲累怎么来的?章晗玉起身便走。

    走两步腰酸背疼,她站定在窗边,吸着气揉了揉腰。

    沿着后腰揉搓几下……也不知按着哪处,更酸了。

    身后沙沙的纸声响停下了。

    书写公文的人留意到她的动静,开口问:“疼得厉害?”

    她不怎么想搭理,轻轻吸着气,反手按揉后腰的时候……

    人正好站在窗边,视野对着庭院,一眼瞧见显眼的绯红官袍又绕进门来。

    阴魂不散的叶宣筳居然回来了!

    瞧着心事重重的模样,直奔书房。

    哎?这可有意思了。

    叶宣筳,凌党第一爪牙,凌凤池的多年同窗好友,对自己极度痛恨。

    如果撞见生平最好的挚友,在给他生平最痛恨的阉党对手温情脉脉地揉腰的场面……

    气得会吐血罢。

    她本来站在窗边揉腰,突然哼唧一声,人就趴下了。

    动静不小,书案后坐的人果然停笔注视过来。

    不止人趴在窗棂边,她还主动地侧了下身,指着后腰酸疼的部位,带些撒娇语气说:“这里疼……”

    身后传来木椅挪动的声响。

    被她勾了一下,原本在书案后坐着的人果然起身走近窗前,温热的手掌替她按揉后腰。

    带薄茧的指腹缓缓抚过喊疼的部位,压了压,

    “这里?”

    章晗玉肯定地嗯了声,“疼。”

    凌凤池低头凝视着弧度优美的后背,呼吸深重三分。

    被两层单衣覆盖住的雪背腰肢上,隐藏着她本人也不知道的两个小小的腰窝。

    喊疼的部位,便是其中一个浅腰窝。

    昨夜她坐在身上时,被他发力按住,按出了淤青。

    章晗玉眯着眼趴在窗边,眼角余光探见绯红官袍越来越近,叶宣筳仿佛心事重重,低着头往前猛走,直走到书房近前才发现屋里情况不对,脚下一个急停。

    章晗玉没忍住,嘴角边露出小小的狡狯梨涡。

    暗想,凌党第一爪牙,回家吐血去……

    后腰揉捏的动作忽地停住了。

    她原本趴在窗边享受后腰揉捏,被直接抱起转了半个圈,人坐在窗棂边,后背靠去墙上。

    “………”

    唇边的微笑还没褪尽,震惊的神色从她眼睛里溢出来。这里是堆满公务奏章的书房!凌凤池你……

    凌凤池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腰,一只手压着震惊而微微张开的红润唇角,低头凝视片刻,吻住了甜美的嘴唇。

     章晗玉:“……”

    意外发生在堆满奏本文书的书房的亲吻,格外刺激,带出甘美的滋味,仿佛枝头生得太高轻易摘不到的甜果子。

    她只吃惊片刻就想通了,欣然接受。

    都拜过堂的夫妻了,有什么好抗拒的?凌相喜欢在自己堆满了奏本文书的书房重地搞,让他搞。

    眼角里绯红官袍一闪而过,庭院里的人去哪了?

    管他呢。回叶家上吊了也没人管。

    *

    叶宣筳重新回身寻凌凤池的时候,脑子嗡嗡的。

    他想了一路,为什么只对章晗玉敌意深重。其他阉党做的恶事更多,也不见自己如何地愤怒。

    想来想去,他觉得自己想明白了。

    章晗玉出身名门,饱读经学,原本有可能是清流士大夫中的一员,如他一般,如凌凤池一般。叛变投敌,更加可恨。

    所以不是私仇。自己对她的痛恨,纯粹是其效忠阉党的痛恨。毫无私怨,只为公心。

    这么个简单问题,他居然被问住了。

    叶宣筳越想越气,即刻回转,要在那章晗玉面前说个清楚明白——!

    结果,他看见了什么?!

    刚刚会过客的书房,门窗都敞开,一览无遗。

    他才走进庭院几步,迎面撞见书房里的光景!

    雕花轩窗边人影纠缠。

    他的多年好友,搂着他新婚的发妻,旁若无人地在门窗【踏雪独家】敞开的书房里放肆亲吻,沉浸不知年月。

    隔七八步距离,能够清晰地听到女郎鼻音轻柔的动情哼声。

    叶宣筳转头疾步冲出婚院。

    脑子比进门时更加嗡嗡的。

    仿佛当头一桶凉水浇下,透心冰凉,神台却突然清明,把之前一切的掩耳盗铃,都无情揭破。

    所有的自欺欺人,所谓“痛恨”,所谓“毫无私怨,只为公心”,全是私怨。

    章晗玉不经意的言行笑嗔,让他时而愤怒,时而挂心。

    竹叶苦茶都压不下去的熊熊心火,全是嫉妒。

    奉姚相和老师之嘱托,迎娶她入门,把她看管在后宅,白日里抱着她亲吻的……本该是他才对!

    叶宣筳大白天地打马直奔酒肆去了。

    一颗心哇凉哇凉地啊。

    想不明白还能凑合着过日子,想清楚了,这日子还如何过。

    罢了,什么都别想,去喝酒。

    ——

    晚上掌灯时分,惜罗亲自捧着一盅热汤进婚院。

    上好的阿胶玉竹,熬新鲜羊大骨,在灶上炖足三个时辰,汤色显出诱人奶白。打开盅盖时,浓郁的香气飘得满院子都是。

    章晗玉热腾腾地喝下两大碗,出了一身热汗。

    白天书房里那个缠绵的吻勾得她不轻,越想越回味无穷。她懒散坐着出神,惜罗想起主家早晨抱怨的那句“腰酸背疼”,体贴地替她揉捏肩背。

    边揉边低声骂。

    天下男人都是一丘之貉,什么清流士大夫,国之四柱,关起门来也不做人。

    章晗玉倒不骂了。

    她回味着书房里深吻带来的情动滋味,关闭门窗,和惜罗透了几句私房话。

    “难怪男子们沉溺美色。人欲带来欢愉,也算是世间少有的快乐事。”

    她懒洋洋地边喝汤边道:“惜罗,你看我。傅母是这世上最看重我之人,她打我最狠;我那义父是最赏识我能力之人,他又想杀我。倒只有这位朝堂争斗了许多年的老对手……嘴上说话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