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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9

    章晗玉乖巧地随他走出几步。

    叶宣筳至今牵马站在路边发愣。如梦初醒,喊了声:“章晗玉。”

    章晗玉斜乜他,“怎么,叶少卿还要逼我再上一次马?”

    被凌凤池打断了。

    凌凤池挡住章晗玉面前。他肩膀宽阔,身量修长,直接把身后的百蝶长裙挡得不见踪影。

    对着路边显露反常的好友,他如常颔首道别。

    “有劳送归内子。元真,大理寺公务繁忙,请回。”

    凌长泰牵来坐骑。原本的马鞍被卸下,换成不常见的双鞍。

    凌凤池转身面对章晗玉,摆出搀扶上马的姿势。

    章晗玉受了场虚惊,现在对着高头大马小腿肚子就开始转筋,左顾右盼:“马车呢?”

    “今日凌府未带出马车。”

    凌凤池顿了顿,察觉出面前浅笑下隐藏的细微不安,罕见地当众抬手抚过她的脸颊,带出几分安抚之意。

    “马为代步,使用在人,无需惧怕马匹。我和你同行,回程不会有事。”她被稳稳抱上马背,侧坐在马鞍上。

    凌凤池随后上马,从后揽住腰。

    道:“两只手不能动,用手臂抱好了。”

    蝶纹长裙在半空中摇晃。章晗玉在马鞍上坐稳,两只手臂齐张开,抱住面前的宽肩。

    侧坐在双鞍上,这个姿势乘马新鲜。

    她大半张脸被凌凤池的广袖遮挡,衣袖下只露出小半张侧脸,明澈的眸子斜睨路边。

    叶宣筳牵马站在原地,人还在直勾勾地发愣。

    自从拦住她的惊马,气急骂了她一通,又被凌凤池澄清:“她不擅骑射,制不了惊马”之后,叶宣筳就开始不太对劲。

    看起来不大像总端着姿态的世家子了,倒像个犯傻的大头鹅。

    章晗玉看在眼里,心里觉得好笑,回程路上嘲笑了叶宣筳好一阵。

    前几句凌凤池只听着,不应声。

    第三次提起“叶宣筳”的名字时,凌凤池忽地开口道:“莫提他。”

    章晗玉一怔住嘴。

    此刻她还在马上抱着他的肩膀。凌凤池拢着缰绳沿街缓行。她本来靠在宽肩上,边数落叶宣筳边低声地笑。

    初夏午后的阳光刺目。她仰起头,略过耀眼日光,只看得见凌凤池长眉修目的侧脸轮廓,一双凤眸直视前方,这是个隐忍不悦的神色。

    章晗玉撇撇嘴。笑话了几句他的好友,他还不高兴了……

    “背地骂他两句,不疼不痒的,你都听不得?也罢,不打扰凌相,下次当面我骂叶宣筳去。”

    凌凤池又道:“莫找他。”

    这三个字的语气和刚才大不一样。寒冽如冷泉,章晗玉被冻个不轻,瞬间闭嘴。

    或许是他自觉语气冷硬,缓了缓,再开口时的语气显得温和多了。

    “心情不好,惊着你了。”

    凌凤池策马而行,缓声和她解释:“回程只有你我夫妻,无需提及他人。晚上想用些什么饭食?写单子让厨房做。”

    靠在他肩头的章晗玉弯了弯唇。

    心想,在哄她呢?打个巴掌给个甜枣,再拿吃食哄一哄。凌相这种哄小孩儿的手段是不是有点看不起人……

    心里腹诽着,嘴上毫不客气地连点七八道大菜。

    炙烤活虾——要剥壳;鲥鱼鲜汤——要去刺。莼菜青笋豆腐羹——帮忙夹豆腐。

    她受伤的两只手当然剥不了壳,去不了刺,更夹不得豆腐。

    要么,他自己鞍前马后,处处亲自服侍她洗漱用饭;如果他做不了这些琐碎活计,她当然会抓住难得的机会,提出身边少不得服侍的人,把惜罗调回婚院……

    筹划得完美。

    没想到具体施行起来,她压根没机会提惜罗。

    两人回府后,凌凤池握着她的手腕进婚院,清退仆妇,反关院门,直接把她抱进了屋。

    第54章

    【四月二十,晴。

    上午出行,下午提前而归。今日也算逢凶化吉。

    白日屋里敦伦一回

    极为磨人】

    【他心情不好,便默然无语,也不怎么听人言语

    眼泪无用,嗔怒无用,嘲讽无用

    撒娇耍赖有用】

    ……

    章晗玉慢慢地喝滋补羊汤。

    滋补汤是凌凤池吩咐送来的。

    下午被抱回屋里,她两只手裹得像纱布粽子,纱布上方露出动弹不得的半截手指头,仿佛剥开的青葱,摊开搁在床边。w?a?n?g?阯?F?a?b?u?页???f???????n?????????????????ò??

    本来力气就差得远,这下更是毫无反抗之力。

    好在还有一张嘴。

    哼哼唧唧地喊手疼。

    撒娇要抱要哄,耍赖地喊不行了,迭声地要缓一缓。

    全程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另一个从头到尾没说话。

    耍赖喊了半日还是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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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事后困倦眯了一觉。半梦半醒间,她一个激灵,猛地想起把惜罗调回婚院的筹划。

    大好时机不容错过,她当即打算开口提一提,睁眼发现自己在水房……

    耳边水声阵阵。有个不轻不重的力道在替她擦背。

    凌凤池见她醒了,缓声说话的同时,把浴桶里飘着的乌黑长发捞起,以干布裹住。

    ”知道你爱洁喜净。”氤氲水汽里听他道:

    “今日可是太疲累了?未清洗便睡过去。我替你沐了发,身上也用皂角洗过,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章晗玉现在完全清醒了……

    为什么凌凤池以为她爱洁喜净?

    因为她每次敦伦过后,无论如何疲累,前半夜还是后半夜,都坚持起身沐浴。

    为什么她每次困倦得眼睛都睁不动了还坚持起身沐浴?

    不是她爱洁净到难以忍受半点脏污,而是房事后即刻冲洗,有助于避子……

    章晗玉趴在木桶边沿,沾染水汽的浓长睫毛垂下,含糊道:“洗得够了。”

    木桶边搭着的两只裹得难以动弹的手,被小心握住,搀扶着她自木桶起身。

    窗外天光还亮着,傍晚时分,厨房熬好的一碗热腾腾的滋补羊汤送来屋里。

    两只手都用不了,凌凤池以汤匙舀起,一口一口地喂。

    吃喝饱足才有力气清账,章晗玉越想越觉得,今天的事得摊开来当面讲清楚。

    这趟出行意外频发,凌凤池心思重,嘴上不提,心里不知记了多少笔。

    大理寺官差是如何把她堵在偏僻巷子里的?可不是叶宣筳未卜先知。

    自己前脚消失不见,她这位好夫君即刻下令,以鱼符调来搜捕官吏,在周围十里撒网搜索,手段老辣之极。

    想来想去,他今日心情不佳,以至于罕见地显露于言表,根源还是在于她私下见了阮惊春。

    想到这里,她索性把事情掀开明面,两只粽子手在案上一摊,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