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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5

    儿郎。

    之后几个月,从春到夏,每次见面时,对方也都是这副毫无波澜的沉静神色,见面该如何还是如何,同僚共事,毫无异状,倒让她暗自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做了场梦……

    章晗玉摸着雪球的长毛,瞥过对方过于镇定的反应,开口试探。

    “自养的小玄猫蹲在门里,这只白猫儿是今天翻墙进来的。”

    凌凤池淡定地应了声。

    “六郎偷养的雪球,不想我知晓。你莫要告诉他我知道的事。”

    章晗玉:“……”

    惜罗:“……”

    连白猫儿名叫“雪球”都知道!

    章晗玉抱着雪球,盯几眼对面端坐的人,气笑了。

    好好好,你们凌家兄弟两个,一个央求她瞒着长兄,一个让她瞒着幼弟,这是什么兄友弟恭的新鲜花样?

    她当即把雪球扔回他身上。

    “你家宝贝弟弟的爱宠,既然你这长兄心知肚明,让门外的凌长泰送回去罢。”

    凌凤池没吩咐喊人,把雪球抱去地上,继续用饭。

    雪球的事他一清二楚,只装做不知,另一桩事呢?

    章晗玉不拐弯抹角了,索性当面直问:“我的月事是不是二十八日,你不是一清二楚?还来问我?”

    凌凤池舀起一勺软滑豆腐,放入她碗里。

    “你我夫妻,理应同心。有些事你不愿说,我还是需当面问一问。为何一定要在四月三十日出门?”

    “凌相心思缜密,猜一猜?”

    “和阮惊春相约逢十见面?”

    章晗玉夹菜的筷子都停了停:“……”

    凌凤池盯着她停在半空的筷尖。

    “被我猜中了?”

    停在半空的筷子又动了。拐了个弯,夹起炖羹里的一块鲜青笋,放进凌凤池碗里。

    “难得来一趟,好好用顿饭。”

    凌凤池微一颔首,不再追问,开始不言不语地用饭。

    两人吃喝得差不多,章晗玉先放了筷,捧着茶盏道:“说起来,我也有个问题,想当面问一问凌相。”

    “听六郎说,你过世的父亲对你极为严厉,有多严厉?”

    她似笑非笑地问,“比我家傅母对我还严厉?我和傅母关系不和闹得满京城都知晓,你家的事怎么捂得这么严实?”

    凌凤池正在舀汤,他手稳,一滴汤水都未漏下。

    还是那副无需多谈的平淡口吻,道:“六郎被家里宠惯了,偶尔见父亲请一次家法便印象深刻。其实并无出奇处。”

    章晗玉不怎么信。

    六郎说起亡父严厉责罚的家法,她当即想起,夫妻新婚欢好频繁,她贴身穿的抱腹小衣都解了无数回,凌凤池从不脱最后一件单衣。

    她似乎总被抱在怀里,视野里记得的,不是晃动的床板,便是面对面近距离注视的眼神,额头鼻尖落下的汗滴,她情动时伸手抓住他身上的单衣,用力捏出皱褶……

    她低头看一眼雪球。

    雪球也不知怎么盯上了凌凤池,娇里娇气地绕着他的小腿打转,边蹭边娇娇地叫唤个不停。

    凌凤池起先视而不见,淡定地用饭。

    被雪球蹭来蹭去,坚持不懈地蹭了半刻钟,最后他还是莞尔,夹起一筷子鱼放在小瓷盘里,递给雪球。

    雪球蹲在食案下大吃特吃。

    小玄猫也喵喵地叫着蹭了过来,蹭另一只腿。

    起劲地蹭了半天,换来第二盘小鱼。

     章晗玉起先也装作看不见。

    但凌凤池端端正正地直身坐着用饭,俨然食不语的大家之主的气度。下方两只绕着他腿蹭来蹭去的猫儿,撒娇地瞄瞄叫个不停。

    茶水喝着喝着,她笑得呛起来,趴在食案上缓了好一会儿。

    六郎怕什么呢。

    她想,哪怕自家嫡亲兄弟,长兄威严笼罩之下,小六郎也不见得清楚,看似严厉的长兄,压根不会扑杀他的狸奴爱宠。

    她慢悠悠地啜茶,心想。

    迟早哄他脱了身上最后一件单衣,看他后背有没有家法留下的旧伤。

    【四月二十六,多云。

    雪球和小玄猫见面就打,正所谓一山不如二虎。

    被两碗小鱼各自安抚。】

    【他不喜狗儿,颇爱狸奴。】

    第57章

    “什么?”

    第二日清晨传来消息时,章晗玉才起身,很是震惊。

    “四月三十不许我出门了?他昨天当面可什么也没说!之前不是应诺过六郎的吗?才几天就变卦了!”

    凌长泰不言语。

    站在院门外传完口信,拱手便走。

    惜罗也惊呆了,追在后面喊:“端午节呢?说好的端午家宴,难道又不许我主家出婚院?”

    凌长泰远远地答:“这个倒不曾听阿郎说。”

    所以,临时变卦,只针对四月三十出门采买节礼这桩事。

    “临时不许出门……”章晗玉思索着,突然想起,昨日他问起月事。问她四月二十八当真不方便?

    又在用饭中途寻常般问起,“可是约好了,跟阮惊春逢十见面?”

    猜得真准啊。

    “这是要彻底掐断内外联系了。”章晗玉喃喃地道。

    隔片刻又自言自语:“这个月才见了干爹。或许还在怀疑,马匡死在大理寺狱,和我有关系。”

    惜罗关好门户,安慰道:“不出门就不出门。四月三十阿弟见不着人,自己会出城的。”

    章晗玉觉得不行:“最近是极关键的时刻,人出不去,消息递不进来,耽搁了要紧事不好。”

    阉党和外朝士大夫的争斗,一触即发。就连清川公主在大批金吾卫保护之下出游半日,按理来说极安全的事,都引发外朝臣的忧虑。

    显见,决战阉党的日子迫在眉睫了。

    章晗玉用着朝食,边吃边想。

    惜罗陪着用饭,自己都吃完了,眼见主家还在拿筷子尖挑一根莼菜,莼菜停在嘴边,眼神飘在半空,许久也不知吃进去几根。

    “主家!”惜罗最见不得人不吃饭,嗔道:“再大的要紧事,吃饭最大。吃完了再想。”W?a?n?g?阯?发?布?页?ī??????ω?é?n?②?????????﹒??????

    章晗玉回过神来:“倒不是极要紧的事。但想着想着,有些困惑。你说我如今的情况……”

    她叼一根莼菜慢腾腾地咀嚼着:“吕大监是我义父,凌相是我夫婿。如今的我……到底算阉党门下,还是外朝臣家眷?”

    惜罗应答得半点不迟疑。

    “人在哪处,就算哪边呗。”她抬手比划周围:

    “主家看,这里是凌府婚院。主家愿意留在凌家,我们便是外朝臣家眷。主家不想再跟凌凤池一路,从这里走了,回去投靠吕大监,我们便算做阉党门下——”

    章晗玉听得糟心,打断说:“谈崩了,回去投靠义父这条路走不通。”

    “……啊?!”惜罗震惊了。

    回去投靠义父这条路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