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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13

    长兄提起,公务繁重,端午当日怕不得回,让家中不必等他用饭。

    她听在耳里,才打算起把长嫂接出婚院的事宜。

    章晗玉心里雪亮。

    即将到来的端午宫宴,只怕是一场双方心照不宣,各自提前筹划、准备送给对方的鸿门宴。

    说起来,两边火并,又没她的事。

    连婚院都出不去的人操心什么?

    她当即把端午宫宴这茬抛去脑后,把爬上窗抓鹦鹉的小玄猫抱在手里,笑吟吟应下珺娘:

    “好啊。自从新婚进门,似乎没和家人用过饭?端午家宴必定出席。可惜四月三十当日我出去见人了,没能和你们一同出门买节礼。如今手里什么也没有。”

    她说得并不遮掩,珺娘也抿嘴笑了下。

    从衣袖中取出一封信笺,放去桌上。

    三十日当天早晨,这封信笺留在婚院里,一式三份:

    “六郎亲启”。“珺娘亲启”。“云娘亲启。”

    珺娘离开父母借住京城本家,向来善于观察各色人等,在她看来,长嫂实在是个少见性情的人。

    明明失约,偏又毫不遮掩,连个借口也不找,坦荡荡地写信告知她们,她有事不去了。

    失约失得直截了当,叫人起不了责怪之心。

    “我和云娘出门买了粽叶和五色丝。长嫂有心的话,这两日家里自备糯米和各色馅料,我们来长嫂这处,亲手把粽子包起来,端午宴上充作节礼,长嫂觉得如何?“

    章晗玉听得也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当即笑应下来:“好啊。”

    又道:“不问过你们长兄同意?”

    珺娘原本起身要走,听到这句脚步停下,回头递来复杂一瞥。

    “前日下午,长嫂使唤我们搬木箱时,可有提前问过长兄同意?”

    章晗玉正倚窗撸猫儿,没忍住笑了下,唇边露出个小小的梨涡。

    这位小姑,平日安安静静的,差点小看了她。

    她半真半假地揶揄:“我要做的事,你们长兄必然不同意。但于我来说,势在必行。我问他作甚?”

    “但你们不同。你们长兄是凌氏当家作主之人,几个年幼弟妹,为了我这新进门的外人触怒了自家兄长,岂不是划不来?”

    珺娘若有所悟。

    “所以长嫂当日借我们之手搬动木箱,而不告知我们实情。我们既不知情,也就不会被罚。”

    “但长嫂故意隐瞒,显然既不信我们,又小看我们。觉得家中弟妹年幼,不堪交付重托。”

    珺娘立在门边,神色显出几分复杂。

    “我固然敬爱长兄,但长兄将长嫂日日拘束于婚院,仿佛看管人犯一般。我心里觉得,不妥当。”

    “长嫂下次再想出门,做你所说的‘势在必行’之事,可否提前知会于我等?我和六郎觉得长嫂有理的话,可以暗中协助长嫂——”

    不等说完章晗玉便喊惜罗送客。

    珺娘吃了一惊,又觉得委屈,咬住了下唇,默默行礼告退,转身往院门外走。

    穿过庭院走到半途,忍不住停步问:“长嫂为何撵我走?不信我们,还是小看我们?”

    章晗玉笑而不答,只和她说:“我这里日日有空。你们有空带粽叶过来包粽子。”

    关门之后,悠悠地评了句:“瞧着比云娘和六郎都精明些,还是个傻孩子。”

    她身上那堆破事,这几个傻孩子卷进来,可别想轻易脱身了。

    ——

    【五月初二、初三。

    接连两日,六郎,云娘,珺娘,惜罗齐聚,围坐包粽子。

    言谈甚欢。

    婚院男主人是哪个?别提他,早忘了】

    凌春潇心不在焉地裹粽子。

    长兄昨晚回来得早。

    前院敞开,他听到动静去门外迎接,才两三日不见,人瘦了一圈。气色也明显地差了。

    当时他吃惊追问,最近怎的突然忙成这样,人影都不见,可有什么他能帮忙的地方……

    长兄什么也未说,清瘦而显得深邃的一双凤眼落在他身上,只问:

    “长嫂这两日在家中可好?”

    凌春潇想到这里,手里裹粽线的动作不知不觉停下,试探着开口。

    “长嫂,长兄昨晚回家——”

    “糯米漏了。”章晗玉不咸不淡地打断他,“仔细看你手上的线。”

    “……”凌春潇闭嘴,低头裹线。

    长兄两个字,还是不能在长嫂面前提……

    相比于察觉几分不对的凌春潇,避开不谈的珺娘,云娘年纪最小,说话可直爽多了。

    她边裹粽子边道:“长嫂,长兄把你拘在婚院,你跟他闹呀!”

    “我阿娘前两日还跟我说,哪有这样新婚的。再不和的夫妻,起初也有三两个月蜜里调油的日子。长嫂四月初五嫁入凌家,今日五月初四,满打满算才一个月,长兄又开始早出晚归,过和尚般的日子了——”

    珺娘轻声道:“云娘,慎言。”

    云娘果然听话放轻了声音,悄悄继续道,“我娘的原话,我有什么不能说的?”

    三叔母跟自家女儿关起门来的原话还不止这些。

    云娘今年也及笄了,眼看要开始议亲,三叔母跟女儿透了两句贴心话。

    才新婚的小夫妻,关起门来能有什么大事?

    无非是你一言我一语,话赶着话,顶上了。

    双方互相不了解性情,一方委屈了另一方,通常是夫婿委屈了新妇。

    新妇能忍,事就过了。

    新妇不能忍……两边岂不是又顶上了。

    “我阿娘的意思,长嫂该忍让些。但我觉得,才新婚就拘在院子里禁足了,还如何忍,该闹!”

    云娘边往粽叶里灌糯米,嘴里说着:“等长兄回来,长嫂留他一宿,再跟他闹一闹。长兄不是不听劝的人,说到他理亏,他自然就同意解开禁足了……”

    话没说完便停下,云娘奇怪道:“你们做什么都看我?”

    珺娘、六郎两个,齐齐瞠目瞪她。

    章晗玉神色似笑非笑,复述一遍云娘的原话。

    “我留他一宿,再跟他闹一闹?小云娘,这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还是三叔母的原话?”

    “我娘说的原话,怎么了?”

    其实是三叔母和凌三叔关起门说的话,被云娘听到两句。

    云娘自己也觉得阿娘的话很有道理:”长兄白天都不在家。不趁晚上留长兄一宿,怎么跟他闹?”

    章晗玉放下粽叶,洗干净手,抬手敲了下云娘的脑袋瓜子。

    “年纪小,少掺和大人的事。”

    珺娘羞窘得耳朵尖都红了,头也不抬,装作专心地包粽子。

    六郎咳了声,视线游移,心里暗想,三叔母说得其实有道理。新婚夫妻么……

    他出仕几个月,自认早不是一张白纸,人情荤素都略通一些。

    听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