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来到别墅院子里。
商量着怎么给老爷子驱邪。
颜希说她没办法,如果七魄闭藏,扎鬼门十三针也没用。
正当我苦恼之际,我看林柔欲言又止,似乎有话想说。
但这可不像她风格,因为她说话从来不过脑子。
我看着她:“你要是有建议,也可以说出来听听。”
她捂着嘴:“我不说,说了你们要把我当二逼。”
我有些好笑:“说错了又没有什么关系,不说出来怎么知道是对的还是错的?”
林柔:“那个太太,就是朱老板的老婆,她是个骚货!”
颜希正喝着矿泉水,顿时一口喷了出来。
我看着林柔:“人家不过就是不信任我们而已,不至于吧你……”
林柔:“你看吧,我就说我不说,你非要我说!我没故意诋毁她,我是看出来的,她就是一个骚货!”
颜希一脸费解:“林姐,这你都看得出来?她给庄哥抛媚眼被你看见了?”
林柔一副不被理解的样子,着急地辩解:“不是啊,我就是看得出来!毕竟我十几岁就出来闯江湖了,我这把年纪,什么样的人我没见过,她就是一个骚货!”
我忙打断她:“就算你说得对,关键她……骚不骚跟正事也没关系啊,我们现在是要解决她爸的问题。”
林柔:“可是她刚刚是演的!我看到她耳朵里塞着蓝牙耳机,只不过被头发挡住了你们没看到,她刚刚的反应很迟钝,一看就是蓝牙耳机在保持通话,有人在给她下令,然后她才照做。”
这番话,令我和颜希也重视了起来。
颜希:“会不会是朱老板要请我们来,然后这个严女士和另一个家属怕我们骗朱老板的钱,所以电话沟通准备劝阻他?”
我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性,关键是我们跟这一家人也不认识,应该不至于有什么问题。”
接着我问颜希,还记不记得那个周小树是怎么恢复的记忆。
颜希点点头:“当然记得,是去青云观的时候,那位七爷做法帮许小米恢复记忆,让她想起来自己是周小树。”
林柔:“这不我师父的梦中情人吗……”
我说道:“后来我问过梁羽,那相当于是一种催眠术,是古老巫术里的一门法术,又叫摄心术。”
它比现代催眠强的地方就在于,催眠能帮人恢复记忆的概率很低,而且还需要很多前提,但古巫术可以强行读取潜意识里的记忆,不管这个人是什么样的状态。
颜希尴尬地看着我:“上次人家帮我们,都是看在道长们的面子上,但这次是生意……”
我懂她的尴尬,但我还是厚着脸皮给梁羽打了过去,然后把情况跟他讲了一遍。
他听完很自信:“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你请我得了。”
“请你?”
“对啊,这点小事还要打扰七爷他老人家?”
电话里梁羽说道:“不就是摄心术,我已经跟七爷学过了,再说就我这天赋,帮你们解决问题还不是绰绰有余。”
此时朱老板从屋子里走出来,挂了电话后,我告知他好消息,说我们有办法解决老爷子的问题。
朱老板忙跟我握手:“如果真的能解决,那就太好了,刚刚我太太的表现,还请庄师傅你们不要见怪。”
我笑道:“没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世界观,而且我很佩服朱老板,能把老岳父当成自己的父亲一样关心和重视,正所谓百善孝为先。”
他淡然一笑:“我是一个没有父母的人,从小就是爷爷奶奶带大,年轻那会儿一直奔波于社会底层,可以说我能有今天,少不了我岳父的帮助,我早已将他当成我自己的父亲,其实一点也不足为道。”
我点点头:“就凭您的孝心,我们一定尽力而为。”
……
下午。
梁羽亲自来了一趟。
他说他跟七爷学了这门本事,但毕竟没实践过,要是现场人多他会集中不了精神,所以只留我和他在老爷子房间里。
朱老板自然放心我们,但他太太严女士非常抗拒我们这么做。
“再怎么也应该留一位家属在现场吧?”
“我爸爸毕竟这么大年纪,万一弄出什么事,到时候我肯定会追究责任。”
身为女儿,也出于担心,严女士对我们说话直接了起来。
朱老板脸色一变,忙训斥道:“你这么说太无礼了,人家是来帮忙,又不是来害人,再说这也是人家的一份工作,难道会给自己找麻烦?”
严女士皱起秀眉:“生病就该看医生,要是这有用的话,那还要医生干什么?现在是什么社会,科技都这么发达了,你搞这些封建迷信有什么用?”
两口子站在那儿争执了起来,搞得我们很尴尬。
最终还是朱老板上了硬手段,强行把严女士拉了出去。
林柔和颜希也出去把门关上,然后守在门外,了防止严女士突然闯进来。
“这里有个唯物主义战士,咱们得快点。”
梁羽说道:“万一她真闯进来破坏了流程,到时候我们没能解决问题,不上不下反倒尴尬。”
说完,梁羽将一根红线绑在老爷子的手指上,所有的流程都跟七爷的流程极为相似,看起来深得真传,只是有些不熟练。
可是过了很久,我还没有那种晕乎乎的感觉。
梁羽让我去抓他手里的符,但我抓了三次都把符给抓在了手里。
“大哥,你不是说你学会了吗?”
我忍不住提醒道:“待会儿出去丢脸的可是我们两个人,你不怕唯物主义战士嘲讽你吗。”
梁羽急得汗水直流,说他第一次实践,可能有点不太熟练:“再来一次,我们再试试。”
说着,他朝我勾手指,就跟潘金莲勾引西门庆似的:“你过来呀,你过来呀。”
我有点哭笑不得:“你不行你打个电话问问七爷,别在这里耽搁时间了,行么?”
他忙掏出手机,给七爷打了过去,问了半天。
挂了电话,他再次胸有成竹:“这次稳了,搞了半天我记错了口诀。”
这一次,他确实是成功了。
很快我便开始晕头转向起来,只感觉眼前一片模糊,就跟醉酒一样。
直到那团火焰升起,我随即失去意识,当意识再次苏醒的时候,我发现周围的场景发生了变化,和之前看周小树他们一样。
浮现在我脑海里的第一个人,是一个男青年,跟严老爷子长得很像,显然是他年轻的时候,大概三十岁左右。
接着我脑海里浮现出第二个人,是个女人,在那个年代打扮算是比较贵气,年龄比男青年还要小几岁。
这一看就是俊男靓女,郎才女貌,而且从俩人亲密的样子也能看出来,他们是一对情侣,或者是夫妻。
不过接下来的对话,已经具体到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他们是情侣,但男青年结过婚,目前是丧偶状态,没有子女。
女方表示并不介意,并叮嘱男青年,到时候带他去见父母,让他务必隐瞒自己结过婚的事实,因为女方家里比较有钱,而男青年的经济条件和家庭背景并不与之匹配,这本就让女方的父母不太满意,如果男方再接过话,那父母肯定是不会同意他们两个在一起。
男青年很犹豫,说这样欺骗长辈会不会不太好,他感觉自己这么撒谎,实在是有点不耻。
而女方显然是很钟情这个男人,说只要两个人在一起,别的都不重要,一个小小的谎言就能促成俩人的姻缘,何乐而不为呢?
对于女方的青睐和理解,男青年感动得落泪,并表示将来两个人结婚以后,他一定努力奋斗,不让女方失望。
之后,男青年准备回家,他在回家的路上进了一家蛋糕店,买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蛋糕。
他提着这个蛋糕搭乘班车,回到农村里。
看起来他的家境确实不好,连住的地方是破旧的老房子。
这老房子里,跑出来两个小孩,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他们开心地喊着爸爸。
原来这男青年有孩子,他不仅有孩子,而且还有两个。
这两个孩子看到父亲手里的蛋糕,开心得就跟过年一样。
男青年笑了笑,直接把蛋糕递给他们,让他们放心吃,吃完了再买。
两个农村的小孩,哪有机会吃到城里这么好的蛋糕,况且他们父亲还这么穷。
看到两个孩子吃得狼吞虎咽,男青年远远看着,他一直看着,表情陷入了沉思。
他的脸颊突然划过两道泪痕,不知道是在想什么,是想自己作为父亲,没能让孩子过上好的生活,或者是在想自己欺骗了新女友,自己明明有两个孩子,到时候该怎么安置这两个孩子,或者是要放弃这段高攀的爱情。
当两个孩子吃完之后,男青年似乎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把这两个孩子带到了地窖里,这个地窖在牛棚下面。
下到地窖之后,他跟孩子说,要玩捉迷藏,说自己要藏起来,让孩子来找他。
孩子很开心,乖乖捂着眼睛,等着老爸先去藏起来。
趁着两个孩子没看他,这老爸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他们,接着走上木梯,从地窖里面出来,然后将木梯抽走。
他抽走木梯之后,拿盖子重新盖好地窖的入口,并在上面堆了很多稻草。
他望着这个入口,其实还有犹豫,因为下面正传来孩子们的喊声,孩子在一遍又一遍地喊爸爸。
可是他没有后悔他的决定,他流着眼泪,最后毅然决然转身离去。
回到屋子里收拾好行李后,他离开了这个家,离开了这幢破旧的房子,就好像自己从来没有当过两个孩子的父亲一样。
他准备告别贫困,去奔赴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