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
寇青问。
“对。”
接着薄沉带她去到了对面的那件房间,蓝色的四件套,角落里摆着滑板和各种球鞋。
看得出照顾他的人很用心。
“我弟弟曾经也是个正常人,方隐年我们曾经几乎每天都在一起。”薄沉看着床上插着各种管子的人说。
“方隐年?”
“对,那是个很久之前的故事,你听完或许能理解,我为什么让你远离方隐年。”
第24章
方隐年是个冷血的怪物。
薄沉这样形容他。
说这话的时候,她紧紧皱着眉,手下意识放在床上鼻子里插着医疗管的弟弟身上,呈现一种保护的防御姿态。
“他的想法跟常人不一样,他是一个经常容易产生极端想法的人,而且很会伪装。杨坚知道,还站在他那边,纵容他干出各种疯狂的行为。”
薄沉说到杨坚的时候摇了摇头。
“哥哥他,是不是曾经会打篮球?”
寇青突然想到杨坚说的话。
“对。有一次球场有个男生应该是同性恋,看到了方隐年就上前去跟他打招呼,夸他的脸漂亮。结果第二天,那男生的眼睛就被那种很粗的施工用的螺旋钉扎穿了眼睛。”
薄沉说的很慢,到最后像是回忆起了什么,露出一种现在想起都还悚然的表情。
屋外是漆黑的夜,不熟悉的房间里静的可怕,床上薄准的呼吸声淡的似有似无,生死不辨,薄沉说话的声音自带的冷感充斥在整个房间。
寇青身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一根根悚然立着,接着想到那天晚上方隐年脸上沾着血迹说要保护她的模样。
“那时候他就像你一样大,我看到了,我看到那男生的右眼球被刺穿的一瞬间肿胀了两倍,眼黑几乎占据整个眼球,血丝从眼睑流到下巴,那张脸简直扭曲的不像人类。”
“而方隐年还在笑。”
薄沉冰冷的手突然覆在她手背,寇青吓得几乎差点跳起来。
“所以还是那句话,他很危险,你应该远离他。”薄沉皱着眉,像在语重心长的警告她。
“可是。”
寇青对上她的眼神下意识的垂眸。
可是什么?
她扪心自问,她确实从没看清过哥哥,可是,哥哥确实在生活各个方面都对她无微不至,甚至说的上是周全。
突兀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
“我接个电话。”
薄沉看了眼手中的来电,起身去了阳台接电话。
寇青深深吐出一口气。
肩膀一下子垮下去。
她也站起身,想去厨房倒一杯水喝,却刚走出房间,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又一声,缓慢但规律的敲门声。
“叩—叩—叩—叩”
但却一声比一声响。
寇青被敲门声一惊,转身去看屋子里的薄沉,她还在阳台关着门打电话。
空荡的大房间,全是灰色的冷色调,只开了一盏小灯,寇青紧张的舔了嘴唇,屏住呼吸,放慢脚步往门口走过去。
穿过走廊,距离门口还有一步之遥。
敲门声像是知道寇青即将走过来,
接着陡然快速起来。
“叩叩叩”
一声声激烈快速。
寇青摸着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屏住呼吸悄悄地往门口猫眼看过去。
一双眼睛!
一双眼睛死死的贴近猫眼,在她看他的同时,也看向寇青!
“啊!”她尖叫起来,巨大的突如其来的恐慌感席卷全身,竟直接跌坐在地。
寇青握着方隐年给她的一部很落后的只能接电话和短信的小灵通突然一闪。
她坐在地上看到蓝色的短信界面,上面发来的白字闪烁。
【我来接你回家了。妹妹。
1****7812
2017-6-17
21:00:12”】
是方隐年!
他是怎么知道她在这里的?
难道说她一离开家他就在跟踪她?
寇青捂住嘴。
惊慌的整个人都在不受控的发抖。
她抖着手想要将手机返回主页。
却随着一声嗡响震动。
手机又来了一则简讯。
【开门。
*****2
2017-6-17
21:00:34”】
薄沉这时候打完了电话,刚走出门就看到寇青面露惊恐的跌坐在玄关的地毯上,赶忙跑到了门口,将寇青从地上拉起来。
“怎么了?没事吧?”
薄沉连声问。
寇青一时之间喉咙涩的说不出话,只指着门。
薄沉扫了一眼还亮着的手机,立马明白是方隐年在门外。
所以站起身,谨慎的往猫眼里看过去。
—没有人
薄沉皱眉转身先将寇青扶着走回房间,寇青喝了杯薄沉倒给她的温水,那种惊吓感逐渐平稳。
“是我哥。”
她手里捧着玻璃杯看向薄沉。
“那你要跟他回去吗?”
薄沉坐在椅子上看她。
寇青极为缓慢的左右摇头:“他控制我太多,甚至撒谎骗我,我现在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控制欲强?我倒是第一次见方隐年这一面,至少可以肯定,他不会伤害你。”
寇青将水杯放在桌上,眉眼垂着,婴儿一样的睫毛轻微的颤抖,那张生动的脸露出点疲惫感来。
“先睡吧,没事,我会在这里守着你。”薄沉站起身握着她轻柔的说。
寇青点头,钻进被窝,陷入一片关灯后的黑暗。
哥哥真的走了吗?
为什么发完短信又消失?
她睁着眼看着天花板翻来覆去的想。
/
方隐年当然没离开。
黑幽楼道里,方隐年背靠着门,右手间点燃的烟蒂在他苍白指尖,猩红发烫。
左手握着的手机界面还停留在他几个小时前发送出的开门。
他低低的冷笑了一声,在楼道里回荡,将烟递在嘴边,叹息一般。
“我亲爱的妹妹,我们是共生的啊。
我怎么可能放开你?”
共生。
绞杀。
兄妹是共生的关系。
而我们,是共生绞杀的关系。
妹妹摔门离去,将他留在家里,又跟着别人如此轻易的离开,甚至将他拒之门外。
他血液里那股暴虐的情绪挥之不去,他几乎想把薄沉那张脸砸的稀烂,然后把寇青锁在她们两人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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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不行。
方隐年面无表情的将灼热的烟蒂摁在自己的手臂,短暂的痛感使他的精神克制了一秒钟,紧接着,他扔掉手里的烟,不断的用右手摸索着左手腕上的粉色皮筋。
寇青的戴过的蝴蝶结皮筋以一种极其紧绷的状态勒在他的手腕,有点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