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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7

    的抓紧床单,死死忍着没出声,然后看到方隐年伸出沾染了她膝盖上鲜血的手指,放在唇上擦过。

    他本就红的唇这下更是带着血色,苍白的面孔,带着血迹的唇,在月光下有种至死方休的美感。

    “你折磨你自己还不够,非要也折磨我,让我也和你一样痛吗?”寇青站起身推开方隐年的肩膀,往门口去。

    “你后悔吗?”方隐年还半跪在床边,眼神忽明忽暗,看着她问。

    “我不后悔,我非这么做不可。”寇青几乎没有迟疑的开口。

    “好。”方隐年站起身,没再说什么,只推开站在门前的寇青,出门。

    寇青松了一口气,膝盖上针一样的疼痛传上来,她坐回床上,看到之前没看到的。

    被摆在床尾的碘酒纱布和创可贴。

    【作者有话说】

    谢谢78907703、曲别针大王、红酒窝宝宝们的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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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往幸福的天涯飞奔

    第85章

    寇青到现在还记得高考查分数那天,她握着手机在阳台上蹲到凌晨十二点,阳台上没空调,她额头都在冒汗,一边攥紧手心,一边祈祷。

    结果零点太多人进入网站,卡的死死查不出成绩,她反反复复的点刷新,却在下一秒被寇少秦打开房门,通知她,她的成绩已经被查到了。

    倒是寇少秦那天没说什么,没鼓励也没讽刺她,只是没当回事的模样。于是寇青自然而言的也觉得,等报志愿的时候,寇少秦应该也不会参与。

    结果她正翻着南开大学的报考专业代码往电脑上打的时候,就听到严梅在外面敲门,要找她有话说。

    寇青隐隐有点不安,却还是开了门,站在门口,没让严梅进去。严梅靠在门边,近乎于下命令的语气:“南开还不错,专业就选金融,这是早就定好的。”

    寇青皱眉,尽量让自己冷静的说:“我报什么和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我对你从没有任何的期望,你们也不应该对我有任何意见。”

    严梅像是听见了什么可笑的话,笑出声来:“你现在住在寇家你还记得吗?我们是你的家人,总是为你未来规划的。”

    “第一,你们从来不是我的家人。第二,我不需要你们为我的未来规划。”寇青冷淡的开口,逻辑清晰。

    “那方隐年呢,你把他当家人,他现在可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你真是愚蠢又固执,但凡方隐年是我们寇家的孩子,还用得着你?”严梅说。

    寇青不知道方隐年又做了些什么,才让她们现在都这么护着他,但她实在是厌烦揣测,接着没等严梅再说话就关上了门。

    她觉得讽刺。

    家人这个词是绝不可能和他们联系在一起的,她想。

    她那天从晚山离开,确实只带走了那本诗集,可是还有一张很小的照片被她夹在里面。

    窗外一片蒙蒙细雨,风铃被吹的发出清脆的像山间清泉的潺潺声。

    她小心翼翼的从枕头下面拿出那本诗集,翻到那一页,夹着的那张小小的一寸照,泛黄的已经很褪色了,边缘是曲折的锯齿形。

    照片上的男人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军装很短的寸头,带着军帽,显得很英俊,正襟危坐的有些紧张,眼睛和寇青有些相似,非常深的双眼皮,在他脸上是英气的。

    这是寇青唯一来得及在被寇少秦带走的时候留下的爷爷一张照片。

    那年代照相实在是稀罕玩意,只有在登记户籍注册的时候,才能拥有一张自己的证件照。

    于是他一生能留下,也不过薄薄的这么一张相片。

    她仔细的凝视着照片上的脸庞,仿佛那把蒲扇扇在她后背的微风轻轻,从没离开过,她总觉得愧疚。愧疚那时候太不懂事,那时候总以为还有很多的时间,连爷爷说要听她唱一首歌的时间也不愿意停留。

    她没心没肺的笑着跑出小院,然后看到深蓝的天空中,爷爷摇着蒲扇一声声喊她:“蔻蔻,早点回家。”

    她重新回到林市后,经常从睡梦里哭着醒过来,枕套都是湿润的。

    过去她曾认为是家的地方,如今竟无地可容的下她。

    有时候是因为梦见了爷爷,有时候是因为梦到了方隐年。

    她放下那枚照片,看着电脑上填报志愿的网页,突然就很想见到方隐年,想知道他怎么看她的选择。

    她知道寇家是不可能一直留下她的,不过是严梅的儿子不知道怎么去世了,才想到她这个早就被抛弃的孩子来,如今也不过是为了她的婚事,用她的婚事来榨干她最后一丝的价值。

    她明明都清楚,可是这些日子方隐年对她的态度,还是让她觉得被全世界抛弃。寇水,寇青,她甚至现在连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谁,更分不清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她回望过去的时候偶尔也会觉得坎坷,好像她总是在离开熟悉依恋的地方和人群,然后不断的被命运推动着遇见不同的人,变成不同的自己。

    她既是那个被抛弃在乡下,上树下河无忧无虑的蔻蔻,也是那个被强行打扮成为漂亮洋娃娃被人摆弄的寇水,甚至还是晚山那个莽撞却总被悉心照顾的,自己选择成为的,寇青。

    她的脑袋痛起来,生出点无措和迷茫来。她是可以反抗严梅的安排,可之后呢,她又要像当年逃离去晚山一样,逃离去别的没有这些人的地方吗?

    我到底想要什么?

    我到底是谁?

    她抱着玩偶侧躺着看到窗外的乌云,黑压压的一片,她其实从没忘记过,站在贫民窟被薄沉抓着手说:“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一切。”

    她笃定的说要离开那里的模样,现在确实离开了,可是物是人非,她想抓住的东西,爱和勇气,怎么到头来全都丧失了?

    她将头深深的埋入被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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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市starry,二十三层。

    方隐年手腕轻微的晃着着手里的杯子。看着里面鲜红的液体,没喝。耳边的唱歌声温柔婉转,是不知道谁点来的陪唱。

    女人穿着紧身连衣裙,大波浪,正拿着话筒唱首苦情歌,身后的大屏歌曲里的mv正演着深情戏码,女人被一个男人搂着却不自觉的眼神往旁边飘。

    欧阳溯喝着酒,顺着女人目光瞥了眼坐在角落一角,连丝光都没照进去的地方里,方隐年靠在椅背,看着手中的红酒,明明这样一副懒散没兴趣的模样,还能吸引前面唱歌的女人不断往他那看。

    “哎,昨天我跟你说的孙家那事不依不饶你听见了没?”欧阳溯拿起酒杯往方隐年身边坐下,扯着嗓子问。

    “他想怎么样?”方隐年冷声问。

    “他啊,野心还不小,这次怕是要讹住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