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亭先：“……”
他哪个字表达了这个意思？
顾青洲静静注视着他，如一头已然成年的野兽无声挑衅。
“青洲，我知道你现在在兴头上，我不拦着你们在一起谈恋爱，但结婚，还是要慎重，不管是你还是我，对这个姜小姐都不完全了解，何况她曾经和徐胤生还是夫妻，闹出了那么多丑闻，你如今坐到这个位置，也要为顾家的名声考虑。”
顾青洲沉静如水的脸上始终没有表情。
儿女情长在漫长的人生中本就是不值一提的东西，顾青洲很清楚顾亭先什么意思。
只要拖到他对姜南初的感情淡了以后，再谈其他。
“顾远洲会进顾家的门吗？”顾青洲冷不丁的问了另一个问题。
“当然不会。”
“我会为顾家考虑，但希望爷爷停下所有的小动作，包括背着我打算把南初送到顾远洲手里。”
顾青洲声音不疾不徐，似是只在说一件寻常事。
顾亭先虽然没有亲自出手，但种种迹象已经表明了都是他的默许。
“你真的什么都好，就是感情上我有点失望。”
“我既然什么都好，感情上也一定会成功，您不会明白南初对我的意义。”
顾亭先微微蹙眉，他没有什么印象顾青洲以前和姜南初有什么交集。
或许那时候，顾亭先还只是家族的边缘人物，不足以让他注意。
“那你现在，还跟我生气吗？”
顾青洲唇角勾起一抹笑：“我没有跟爷爷生气，我只是适当的表达一下我的主观意见。”
顾亭先看着他这样，愣是说不出话，这小子，还是太全面了。
“好了，我走了。”
“爷爷慢走。”
顾青洲起身将老人送到了门口，顾亭先在门口停顿了片刻，又无奈的叹了一声。
从顾青洲办公室出去后，蔡年就紧跟其后。
“改天去俱乐部看看那孩子。”
来之前，姜南初的详细资料他是再看了一遍，意外发现了滨城的事。
这事儿有点意思，虽然最终是顾明烟出手，但姜南初在其中起到了最主要的推动作用。
翌日
姜南初正在冰场指导文若涵滑冰动作，偶尔会给小姑娘示范一遍。
彼时顾亭先正在场外看她，她的身子轻盈的像一只小燕子，动作行云流水。
难怪关于她的丑闻虽多，但没有一个人因为她的技术讨伐她的。
“顾老先生，您怎么来了？”宋星率先看到顾亭先，快步走到了老人身边。
“叫她下来。”顾亭先抬手指了指冰场中央的姜南初。
宋星点头：“好。”
几分钟后，宋星就将姜南初从冰场叫了下来，姜南初只听见了一个关键词，顾老先生。
她心里一紧，该不会是来让她离开顾青洲的吧。
休息室里，姜南初给两位老人倒了热水。
“这里训练的学员多，没有别的东西，爷爷别嫌弃。”
蔡年看着自己面前的这杯水，意外的看了一眼姜南初。
“不嫌弃，坐。”
顾亭先示意她坐下，言语间也温和，姜南初摸不准老爷子的意思，但还是乖巧的坐下了。
她微微垂眸，有点紧张不安，她在想，如果老爷子让她离开顾青洲她该怎么办。
拒绝的话，自己会不会下场很惨？
“刚刚看到你在指导另一个小姑娘，她是谁？”
姜南初没想到顾亭先会问这个问题，下意识抬眸看他：“她是星辰新签的运动员。”
“是滨城过来的。”
姜南初心里一惊：“是，但这个小姑娘很有天分，将来也是可以在赛场上拿到好成绩的。”
她迫切的解释着，这个小姑娘因为她的私心才被签的。
老爷子既然知道滨城的事，那么应该就知道了所有事情。
“这种小事，我不感兴趣，我感兴趣的是你在滨城的作为，那场比赛对你来说也很重要，但因为那件事，你没办法参加比赛。”
姜南初不明白老爷子为什么一直追问这件事，心里忐忑不安。
“当时只想着救人了，没有想很多。”
顾亭先微微眯了眯眼，她这副乖巧的皮囊下究竟是怎样一副面孔？
“你倒是很善良。”
“我的善良起不了很大的作用，要不是姐姐帮我，这事儿没那么容易解决，善良的是姐姐。”
顾亭先挑了挑眉，所以她不是纯粹乖巧实在的人。
“你很聪明，知道利用可以利用的人，不知道青洲是不是也在你可利用的范围内。”
姜南初呼吸一窒，摇头：“当然不是。”
毕竟年轻，真实的想法在眼里能看得见，顾亭先没有怀疑她的真心。
“你应该也知道你和青洲门不当户不对。”
“爷爷是想让我离开他吗？”姜南初忍不住自己问出了口，实在是太煎熬。
“我不能这么做？”
姜南初深吸了口气：“您能这么做，但我不想离开他。”
顾亭先瞧着她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并未表态。
“我只是来告诉你聪明要有度，别让男人把心思都挂在你身上，他将来是要做顾家的家主的，至于你能不能嫁给他，就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我老了，不喜欢棒打鸳鸯。”
顾亭先的话说完，姜南初满脸都是不可思议，是她想错了。
眼看着顾亭先起身准备离开，姜南初也跟着起身。
“不用送了。”顾亭先没看她，抬脚直接往外走。
姜南初转身看着老人步履略微蹒跚的背影，心情形容不出的复杂。
“爷爷，我对他是真心的，我很珍惜他。”
顾亭先像是没听见似的，一步未停的离开了。
倒是蔡年回头看了她一眼。
两人刚出俱乐部，就跟顾青洲迎面碰上了。
“爷爷，您没事来这儿干什么？”
顾亭先看了一眼顾青洲，冷嗤一声：“我给她写了支票，让她离开你。”
说完也不管顾青洲什么脸色直接走了。
顾青洲脸色有些难看，随即进了俱乐部。
姜南初被迎面而来的男人搂进了怀里，男人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从头顶落下。
“爷爷找你干什么？是不是威胁你？”
“没有啊。”
顾青洲明显不信：“你别替他说话。”
“是真的，他说他老了，不喜欢棒打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