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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45

    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了。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其他人和他一样屏息凝神,不敢呼吸。

    他吞咽着口水,试图缓解喉咙的干涩。

    这种时候舒凝妙偏偏走在最后面,她不会是在诓他吧!

    眼前就是被探照灯照得雪亮的封锁区,阿伦等了一阵,硬着头皮,第一个踏入了夜色。

    距离好近……他已经能看清哨卡周围守卫走动的身影,听到他们偶尔通过风传来的模糊不清的交谈声。

    接近警戒区的第一时间,守卫就发现了异常,尖锐的警报声撕裂夜空,无人机的探照灯立刻锁定了他们的身影。

    简陋的棚户后,那些藏在窗户、躲在端枪阴影里的人们沉默地注视着一切,无数双眼睛注视着他们,像一片沉默的森林。

    呵斥与警告透过扩音器传来,冰冷而没有感情。

    “站住!否则开枪了!”

    和警告声同时出现的是带着灼热气流的子弹,如雨点般倾泻而下的子弹呼啸着从冲过来的人群头顶、身边擦过,打在碎砖烂瓦上,溅起一连串的火星和烟尘。

    阿伦匍匐着利用地形前进,心里有十万八千个后悔要说,他们也有自制的枪械,还是没能预料到和庇涅的差距会这么大。

    这样充沛的武器后备,他们就算能躲过,也很难接近。

    地上的武装守卫开始试探着接近他们,他抹掉脸上擦伤的血,哽道:“我们只是不想被困在这里。”

    训练有素的守卫沉默地望着他们,看着眼前这些散发着奇怪味道,眼神却燃烧着疯狂火焰的暴民。

    谁也没想到,气氛紧绷到极致。

    “咚”的一声,面前的守卫直挺挺倒下。

    钢棍往前扫过,舒凝妙和他对上眼神,挥手一击直接精准抡倒了对方的身体。

    “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她的身影在稀薄的月光下格外清晰,手中掂量着临时找来的那根钢棍。

    舒凝妙往前走了一步。

    仅仅一步。

    手中那根变形的钢棍被她随手掷进地面,她伸出手,指尖微颤。

    没有口号,没有绚丽的光,一股无声无息,却沉重如整个天空坍塌般的压力,以她为中心骤然扩散。

    所有正在飞行的子弹——无论刚离开枪口,还是即将触及人体,全部如同被无形致密的空气挤压到了极点,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摩擦声。

    这些承载着杀意的弹头,像是被无数双手强行扼住,扭转了方向,齐刷刷地调转了一百八十度,争先恐后地朝天空中汇聚。

    然后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地砸向下方的空地。

    砰砰砰砰——

    密集的撞击声连成一片,中心那块空地瞬间变得千疮百孔,子弹撞击出的混合烟尘弥漫开来,同时怔住了冲锋的人和守卫,目瞪口呆地看着这超现实的一幕。

    然而,这只是开始。

    几乎在所有子弹同时坠地的同一瞬间。

    更加剧烈、更加恐怖的爆炸声从隔离线内部接二连三地炸响,每一个枪口都在这一刻从内部猛然炸开。

    武器的碎片四处飞溅,俨然有素的阵型顷刻间陷进混乱。

    整个封锁线坠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舒凝妙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但依旧挺拔地立在原地,站在那片子弹砸出的坑洼和连续炸膛的混乱之间,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天堑。

    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此刻的沉默,比任何咆哮和口号都更具震慑力。

    阿伦张大了嘴,眼里充满了近乎虔诚的震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拥有力量的,拥有这个世界最终的解释权。

    他爬起来,用此生最大的力气喊出一句,用身体往前撞去:“别发呆!!”

    其他人起初还有些笨拙畏惧,但在舒凝妙打开的场面下,血性被彻底激发出来,用着简陋的武器,甚至捡起地上的石块,疯狂冲击着大门。

    怒吼声、碰撞声、痛呼声交织在一起,汇成混乱的浪潮。

    艾瑞吉带着第二支队伍,趁着其他人吸引了大部分火力,从没人的地方突破高墙,护送莲凪控制隔离线的大门。

    他们突破层层哨卡的控制中枢——那扇巨大的、象征着隔离的合金门面前。

    那扇伫立了多年、将新地与应间区、与主都、与希望无情隔开的巨大合金门,发出一阵沉重而刺耳的摩擦声,缓缓地、不可逆转地向两侧滑开……

    门,开了。

    新地的人也愣住了,他们看着门后那片曾经可望而不可即的、象征着“正常”世界的土地,看着那条通往未知却也可能是生路的通道。

    死寂只持续了一瞬。

    随即,巨大的、几乎要掀翻夜空的呐喊从边边角角的人群中爆发出来!

    如同第一块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

    一个个藏匿的身影涌出来,人群如同洪流,汹涌地冲过洞开的大门。有人一边跑一边痛哭流涕,更多的人只是拼命地向前奔跑,仿佛要将身后所有的苦难和绝望都甩掉。

    庇涅的守卫开始溃退,没有武器,面对数量远超预期且士气暴涨的人群,他们已经无力阻挡。

    起初,隔离带之外的人只是站在相对整洁的街道上,带着惊愕迟疑地望着他们,下意识后退。

    渐渐地,窃窃私语在人群中蔓延。

    一张张因为用力而扭曲的脸清晰可见,不乏熟悉的病容,有一种令人心悸的渴望,那眼神太过熟悉,就像每天早上在镜子里看到的自己。

    渴望活下去。

    其中一个带着灰败面色的人,猛地扔掉了手里用来自卫的棒球棍,第一个冲了上去,将手抵在粗糙的墙面上,用尽力气往外推。

    这动作就像一个信号,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无数双手,粗糙的、纤细的、沾满油污的、带着伤痕的,共同抵在斑驳的墙面上。汗水混合着血水,从手臂上滑落,渗进墙体的缝隙。

    浑浊的晨光如同稀释的鎏金,泼洒在墙面上,照亮了其上斑驳的污迹、深刻的划痕,也照亮了墙两侧。

    “轰隆——”

    伴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曾经矗立在边界的墙体,终于不堪重负,在一阵剧烈的摇晃后朝着外侧轰然倒塌。

    天亮了。

    鏖战了一夜的天光,照亮了满地倒塌的废墟,照亮每一个陌生人惊愕、泪流满面的脸庞。

    阿伦靠在废墟边,看着汹涌的人潮,胸膛剧烈起伏,脸上不知道是泪水还是汗水。

    他看向安静站着的舒凝妙,她微微喘息着,脸色在晨光的映照下仍显得有些苍白。

    晨风吹拂着她额前的碎发,也送来了远方隐约传来的、更加尖锐密集的警报声。

    庇涅为什么没有来一个行使者,是什么拖住了他们?

    “滋啦——”

    应间街上的公共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