珲伍:“我们是被驱逐的北境人,来此寻求众蛇之父的庇护。”
老者:“原来如此,虔诚的朝拜者啊,伟大的蛇灵会接纳所有遭受苦难的灵魂的。”
…
宁语对眼前一切感到很困惑。
她首先怀疑的是自己进入灵庙之前那段经历的真实性,但当她低下头来,却看到自己手背上的血痕还在。
这说明被咬的事件是真实发生过的。
随后,她又转过头看了一眼身后灵庙内部的祭坛以及石碑。
心想,难道是刚才磕的头起到了什么特殊的效果?
如果这时一转头看到另一个自己和另一个老师还跪伏在灵庙祭坛前,宁语反而会觉得一切解释得通。
可是灵庙里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她只得将目光重新转回到自己被咬过的那只手背上。
撇开那些不切实际的胡思乱想,剩下较为合理的解释似乎就只有??钻进自己身体的奇怪东西把自己转化为了老者的同类。
可是这听起来还是很奇怪好吧……
…
宁语的目光在老者和孩童身上来回流转,试图从他们身上脸上寻到端倪。
可这一老一少与先前的凶相毕露判若两人,此时宁语注视着他们二人的样子,脑子里能直接联想到的词汇是谦卑、淳良、疾苦……
宁语下意识地挠了挠头。
她没有发现的是,老师这时候也抬手抓了抓后脑勺。
…
老者颤颤巍巍,艰难地迈开步伐朝灵庙后方走去:
“跟我来吧,孩子们,我带你们去避难所,村寨里不安全…所有苦难的灵魂都可以是伊格的孩子,都可以的……只要虚心侍奉,凡人皆需侍奉。”
珲伍默默跟上。
宁语紧随其后。
至少现在她明白了一件事,从比较狭隘的世俗视角来看,这座侍奉伊格的村寨是可以被判定为异端邪教的,跟龙飨教团、接肢眷族们坐一桌,不,或许还没资格跟他们坐一桌。
…
“村寨曾经繁荣过,在我还非常年轻的时候…直到后来,瘟疫开始扩散…”
“已经很多年了吧……快记不清了。”
“你说瘟疫吗?”
“啊…是的,瘟疫会让我们忘记很多事情,忘记自己的名字、年龄……亲人,忘记自己还是个人……”
“从幽嘶的国都扩散开来的,是的,瘟疫就是从那里开始的。”
“凡人皆需侍奉,只要诚心侍奉,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幽嘶吗……不不,那里的人已经投入另一尊神?的怀抱,在这里,我们侍奉伊格,我们是伊格的子民,是众蛇之父在瘟疫中拯救了我们。”
“?让我们免于瘟疫的折磨,免于灾厄。”
“这是一片净土,孩子。”
“伊格吗?伊格牺牲了……”
“但?的女儿一直在庇护着我们,她一定也会庇护你们的,请相信我。”
“我们接纳了很多你们这样的苦难者,在这里,你们无需担心瘟疫的侵蚀,只要诚心侍奉……”
“是的,伊格的女儿是这世上最伟大善良的人,她会护我们周全的,无论肉体还是灵魂。”
“噢,我们还有许多无畏的战士夜以继日地守护着这里,所以无需担心自己的安危。”
“还有菇先生,他一直帮我们守护着村寨正门……瞧我这脑子,你们肯定已经见过面了吧。”
“北边其实还有一位羊先生,他帮我们守着村寨的另一条路。”
“是的,菇先生和羊先生都是寻求庇护的外来者,跟你们一样。”
“伟大伊格的意志是慈悲的,?不会在意你的种族出身,他是一视同仁。”
……
老者在孩童的搀扶下,引着珲伍和宁语前往了村寨后方的一片林地。
走在蜿蜒复杂的小径上,他说了很多关于这座村寨的故事。
宁语全程竖着耳朵认真听讲,脸上的表情越发怪异,时不时侧头看向老师。
但珲伍给出眼神回应,他压根没在聆听老者的叙述。
这既不是过场动画,也不是一对一的对话,无法直接跳过。
老者存在的意义是将珲伍引向一片原本不存在的地图,也就是他口中的避难所。
而这段缓慢走向避难所且沿途不断听着老者blablabla的路,相当于是为加载避难所地图提供时间,起一种地图的“伪无缝衔接”效果。
珲伍注意到了宁语脸色的细微变化,但他并不在意,此时他的注意力聚焦在另一方向。
也就是老者先前提到过的北边,那位“羊先生”所在的方向。
不同于拦路的“菇菇”,羊先生是一个可选boss,就是说如果闷头跑主线,其实是可以跳过这个boss不打的。
当然,珲伍并不打算放过这个boss,因为他需要魂。
他原本是打算走完眼前的这段剧情再去找“羊先生”叙旧的,但就在刚才,他听到北方传来了一些不和谐的动静。
能让感应数值为0的珲伍注意到的声响,已经不算是小动静了。
但珲伍不记得原流程里有这么个随机事件,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速通的那些年一直跳过羊先生这个可选boss,导致一些记忆点缺失了,就像他把那几个一拳小菇给忘了一样……
“叮!叮!叮叮叮!!”
不对,不对。
那是战斗的声音,很清脆,是金属兵器对撞的声音。
这么明显的声音引导,以前如果有听见绝对不可能没有半点印象。
谁在那里战斗?
肯定是其他死诞者吧。
可是明明没有这个支线的啊。
难道是其他死诞者走北方的通道进入村寨了?
尼玛不会把我的羊先生给宰了吧?
…
“我有点急事。”
珲伍神色一紧,撇下这句话就朝着北边狂奔了起来。
羊羊至少也值个一万多魂,要真是被哪个不长眼的死诞者给捷足先登了,珲伍非得把他骨灰扬了不可。
宁语想跟上,但被珲伍制止了。
“在这里等我就行。”
…
村寨北方巷道里。
沿途的守卫尸体横七竖八躺了一地。
巷道的尽头,一道孤影缓缓迈过守卫尸体,走向布满青苔的石砌拱门。
此人束发,面生白斑。
右手持一柄打刀,左臂为义肢。
腰间挂着葫芦版的果粒橙,背负一柄弧度狰狞的暗红色大太刀。
他面容饱经风霜,但眸中坚毅之色冷硬,直视前方雾门。
“犹豫,就会败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