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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崩溃的真相

    第二十章:崩溃的真相

    「言梅——!!」

    那声绝望到极致丶彷佛将五脏六腑都一同嘶吼出来的咆哮,悍然撕裂了整个战场的喧嚣与混乱,如同在沸腾的油锅中投入了一块寒冰,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寒默语如同彻底疯魔丶失去了所有理智的野兽,不顾自身沉重的伤势与几乎枯竭的魔元,用一种近乎燃烧生命本源的速度,踉跄着丶连滚带爬地冲上前,在那具染血的身躯如同飘零落叶般即将触及冰冷地面的前一刻,用那双布满暗红裂纹丶因极致恐惧而剧烈颤抖的双臂,牢牢地丶用尽灵魂之力地接住,然後紧紧地丶彷佛要将对方揉碎般拥入自己冰冷而震颤的怀中。

    冷言梅的身体轻得可怕,如同冬日里最後一片即将融化的雪花,彷佛没有丝毫重量,又彷佛承载了整个世界的沉重。那头原本如同九天银河垂落丶剔透清寒的及腰银白长发,此刻被胸前不断涌出的温热鲜血染上了大片刺目惊心的猩红,黏腻而狼狈地贴在他苍白得近乎透明丶失去了所有血色的脸颊与纤细脆弱的颈侧。他胸前的素白衣衫早已被彻底浸透,颜色深暗,温热的血液如同无法遏止的生命之泉,汩汩地丶持续不断地从那致命的创口涌出,迅速浸湿了寒默语环抱着他的丶同样冰冷而布满狰狞魔纹的手臂,那滚烫的温度灼烧着他的皮肤,更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言梅……言梅!睁开眼睛!看着我!我不准你闭眼!听到没有!」寒默语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恐慌丶破碎与哽咽,完全失去了往日作为石魔的冰冷与暴戾。他徒劳地丶近乎笨拙地试图用手掌去按住那不断流失生命的伤口,但那道由清虚真人倾尽全力丶蕴含着至阳至刚雷霆之力的致命剑伤,精准地贯穿了他灵核所在的核心区域!那残留的丶专克邪祟的清正雷霆之力,仍在冷言梅体内不断肆虐,破坏着他本就因多次重创而虚弱不堪的生机脉络。寒默语那充满毁灭属性的魔气甫一接触伤处,非但无法起到任何治愈效果,反而如同火上浇油,引动伤口处一阵更剧烈的灵力紊乱与属性冲突!

    「呃……!」怀中那冰冷的身躯因此而发出一声压抑到了极点丶却又清晰传入寒默语耳中的丶极其痛苦的闷哼,那细弱的声音如同最锋利淬毒的冰针,狠狠刺穿了他早已混乱不堪丶被悔恨淹没的心神。

    寒默语赤红的瞳孔剧烈收缩颤动,里面翻腾汹涌的暴戾与毁灭杀意在这一刻,被一种更加庞大丶更加陌生丶几乎要将他吞噬的无边恐惧彻底压倒丶碾碎!他死死地盯着冷言梅那张因急剧失血而迅速失去所有血色丶如同上好白瓷般脆弱易碎的脸,盯着那双总是带着清冷疏离丶或深藏哀愁丶或对他流露温柔坚毅的琉璃褐色眼眸此刻紧紧闭合着,长而浓密的银白眼睫如同被风雪打湿丶折断了翅膀的蝶翅,无力地丶静止地覆盖在毫无生气的下眼睑上。他的气息微弱得彷佛游丝,时断时续,彷佛下一刻就会随风彻底消散,归於永恒的寂灭。

    「不……不准睡!我不准你死!你听到没有!冷言梅!这是命令!我不准——!」他如同困兽般低吼着,声音嘶哑扭曲,环抱着的手臂收得更紧,勒得几乎要让那具冰冷身躯变形,彷佛这样就能凭藉着纯粹的丶绝望的力量,将怀中这缕即将彻底消散於天地间的魂魄牢牢锁住,挽留於这污浊的世间。那一直以来支撑着他在无边恨意中疯狂燃烧丶支撑着他毁灭一切的某种虚假支柱,在这一刻轰然崩塌,露出了底下早已被他自己的愚蠢与偏执亲手伤得千疮百孔丶鲜血淋漓丶却从未真正停止为眼前这个人跳动的丶柔软而炽热的真心。

    周围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丶灵力爆炸的轰鸣声丶修士们的怒吼声,在这一刻彷佛瞬间被隔绝,变得遥远而模糊,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噪音。清虚真人手持惊蛰古剑,见那凝聚了自身毕生修为的致命一击未能直接诛杀石魔,正欲强提一口灵气,催动脚下九霄伏魔大阵发动更猛烈的连环攻击,却被眼前这魔头抱着梅树精丶状若疯癫的诡异一幕所慑,那高举的古剑竟一时僵在了半空,眉头紧锁。

    玄璃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看着寒默语那副失魂落魄丶彷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眼前崩塌毁灭的狼狈模样,金黄竖瞳中闪过一丝扭曲的快意与报复得逞的满足,但这快意之下,却又不受控制地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细察的丶因冷言梅此刻濒死状态而产生的莫名烦躁与阴郁怒火。

    「为什麽……为什麽要这麽做……告诉我为什麽……」寒默语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几乎语不成调,他低下头,将自己那布满冷汗与血污的额头,轻轻地丶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绝望,抵住冷言梅那冰凉得没有丝毫温度的额头,赤红的眼中竟有湿润的水光不受控制地凝聚丶滚落,那泪水混合着他脸上尚未乾涸的暗红血迹与魔气,显得异常诡异而悲怆,滴落在冷言梅苍白的皮肤上,留下混浊的痕迹。「你明明……我那样残忍地对待你……误会你……折辱你……甚至……差点杀了你……你为什麽……为什麽还要这麽傻……替我挡下那一剑……」

    或许是感受到了那滴落在脸颊的丶混合着冰冷魔气与滚烫泪水的灼热液体所带来的微弱触感,或许是生命最後时刻的回光返照,奇迹般地给予了他一丝短暂的清醒,冷言梅极其艰难地丶彷佛耗尽了灵魂最後的馀烬,颤抖着丶缓缓地睁开了那双沉重如铅的眼皮。那双琉璃褐色的眼眸此刻黯淡无光,如同被蒙上了厚厚尘埃的珍贵琉璃,失去了所有往日的神采,却依旧在涣散的边缘,清晰地映出了寒默语那张近在咫尺丶布满了极致痛苦丶恐慌丶悔恨与绝望的扭曲面容。

    他极轻丶极微弱地动了动那双已然失去所有血色丶乾裂的唇瓣,气若游丝的声音,如同随时会断线的风中蛛丝,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超然平静与最终的释然,断断续续地传入寒默语耳中:「因……为……我答应过……要等你……化形……陪你……看遍……山河……岁月……」

    他剧烈地丶痛苦地喘息了一下,更多的丶带着泡沫的鲜血无法控制地从他嘴角溢出,彷佛用尽了这具残破身躯最後的一丝力气,他凝聚起涣散的目光,努力地看着寒默语那双赤红的丶充满水光的眼睛,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轻如羽毛,却重如泰山:「那……七夜……不是……背叛……从……未……是为了……从玄璃……手中……换……凝魄仙露……救你……灵核……裂痕……」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千斤重锤,裹挟着血淋淋的真相,狠狠砸在寒默语那颗早已不堪重负的心上!那些被他因嫉妒与恐惧而刻意忽略丶被他用滔天恨意强行扭曲掩盖的细节与疑点,那些在神识共梦中被迫看到的丶属於冷言梅记忆视角里的无助丶痛苦丶挣扎与孤注一掷的决绝,在这一刻,与这微弱却清晰无比的话语彻底重合丶印证,无情地拼凑出那被他亲手碾碎丶践踏的丶残酷而壮烈的真相!

    没有背叛……没有肮脏不堪的交易……没有虚情假意的迎合……

    只有他!只有冷言梅为了救他性命,不惜忍下七夜折辱,付出尊严与清白的代价,只为从玄璃那条毒蛇手中换取那能稳住他灵核的凝魄仙露!

    而他……他这个被冷言梅用如此巨大牺牲换回来的丶本该被珍惜的生命,却做了什麽?!

    他用最恶毒丶最诛心的言语反覆羞辱他,用最粗暴丶最带着惩罚意味的方式强行占有他,将他对自己的牺牲与毫无保留的守护,视为最不堪的背叛与肮脏,甚至……在刚才,因为自己的无能与失控,差点就亲手将他推向死亡的边缘,而最终,竟是他用他那单薄的身躯,为自己挡下了这致命的一击!

    「不……不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我……我……」寒默语张了张嘴,喉咙如同被滚烫的沙石堵住,想要嘶吼着否认这残酷的真相,想要像鸵鸟一样将头埋入沙中逃避这足以将他灵魂都彻底碾碎丶打入无间地狱的现实,但当他的目光触及冷言梅那双清澈见底丶此刻却只馀下最後一丝温柔与彻底解脱光芒的眼睛时,所有自欺欺人的堡垒与藉口,都在瞬间化为了不堪一击的齑粉,随风消散。

    误会……原来从头到尾,从山谷分别到如今这修罗场,都是一场天大的丶荒谬至极的丶由他寒默语亲手铸成并不断加深的误会!

    是他被那可笑的嫉妒和深层的恐惧蒙蔽了双眼与灵识,是他放任体内暴戾的魔气吞噬了最後的理智与判断,是他……亲手将这个世上最爱他丶也是他灵魂深处最依恋丶最不愿失去的人,一步步,推向了这万劫不复丶生机断绝的死亡深渊!

    「对不起……言梅……对不起……是我错了……是我瞎了眼……是我被仇恨蒙了心……是我混蛋……我是天底下最该死的混蛋……」他语无伦次地丶反覆地呢喃着,滚烫的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混合着无尽的悔恨与自我厌弃,大颗大颗地丶不受控制地滴落在冷言梅那苍白冰冷丶如同玉雕般的脸颊上,他徒劳地试图用自己那同样冰冷的体温去温暖那正在急速流失的生命力,却只感受到怀中身躯愈发明显的丶令人绝望的冰冷与僵硬。

    冷言梅静静地看着他这副彻底崩溃丶痛苦得无以复加的模样,那双琉璃褐色眼眸中最後一丝微弱的光芒,如同风中残烛,开始渐渐地丶不可逆转地涣散开来。他极其缓慢地丶彷佛每一个细微动作都需要耗尽残存的所有生命能量,用尽那最後一丝如同游丝般的气力,颤巍巍地抬起那只染满了自己与对方鲜血丶冰冷而沉重的手,极轻丶极轻地,如同羽毛拂过般,碰了碰寒默语脸颊上那道因情绪极度激动而再次崩裂开丶正渗出暗红血珠的狰狞魔纹。

    「别……哭……」他的声音微弱得几乎随风消散,气若游丝,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丶彷佛能安抚灵魂的平静力量。那双即将彻底失去光彩的眼眸,深深地丶带着无尽的眷恋与难以割舍的温柔,凝望着寒默语那双被泪水与血色模糊的赤瞳,嘴角极努力地丶颤抖着牵起一个极浅丶极淡的丶如同水中月影般破碎而凄美的弧度,那笑容里,盛满了千言万语,却最终只化为一句最简单丶也最沉重的嘱托:「默语……好……好……活……」

    最後一个「着」字尚未来得及出口,气息便已彻底断绝。那只轻抚在他脸颊上丶带着最後一丝温情的手,已然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软软地丶无力地垂落下去,重重地砸在冰冷的地面上,溅起细小的尘埃。那双曾映照过山谷春秋丶承载了无数情意的琉璃褐色眼眸中,最後一点微弱的光亮彻底熄灭,如同燃尽的星辰,归於永恒的丶空洞的死寂。他周身那萦绕了千年丶清冷而纯净丶如同雪中寒梅初绽般的独特冷香,在这一刻,如同最後一缕青烟,袅袅地丶不舍地从他冰冷的躯体上飘散开来,终至……彻底的虚无,彷佛从未存在过。

    怀中的身躯,在这一刻,彻底失去了所有生命的迹象与温暖的温度,变得无比的冰冷丶沉重而僵硬,如同一尊没有灵魂的玉雕。

    寒默语整个人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的三魂七魄,彻底僵住了,石化了一般。他呆呆地丶空洞地望着冷言梅那张依旧精致绝伦丶此刻却安详得毫无生气丶再也寻不到一丝痛苦的脸,望着那不再有任何起伏的丶单薄的胸口,望着那双再也映不出他疯狂与悔恨身影的丶紧闭的眼眸……

    时间,在这一刻,为他而静止。

    周围所有的声音——战场的厮杀,修士的怒吼,玄璃那带着嘲弄的冷笑,风吹过山石的呜咽——彷佛都隔了一层无形而厚重的屏障,变得遥远丶模糊而不真切,如同来自另一个维度的噪音。

    他的整个世界,他存在的意义,在这一刻,随着怀中这具冰冷身体的生机彻底沉寂,随着那缕独特梅香的最终消散,彻底地丶无可挽回地分崩离析,轰然倒塌,化为一片无边无际的丶死寂的废墟。

    「啊————————!!!!!!」

    一声彷佛并非来自人间丶而是源自九幽地狱最深处丶蕴含着无尽痛苦丶滔天悔恨丶彻骨绝望与毁灭性疯狂的凄厉长啸,猛地从寒默语那几乎要撕裂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那啸声不再仅仅是声音,而是化为了实质般的丶充满毁灭能量的恐怖音波,瞬间如同风暴般席卷了整个白骨山巅!天空之中,那原本就因魔气汇聚而翻滚不休的浓厚魔云,在这一刻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死水潭,疯狂地丶失控地旋转汇聚,形成一个巨大的丶彷佛要吞噬天地的漩涡!脚下的大地剧烈震颤丶崩裂,无数巨大的碎石与尸骸被无形的力量牵引,悬浮而起,环绕在他周围!

    他周身那原本就因之前高强度战斗而消耗剧烈丶已然不稳的魔气,在这一刻,如同被点燃了最後引信的火药库,以前所未有的丶完全失控的方式疯狂地丶暴戾地爆发出来!但那爆发的方向,却不再是向外攻击那些修士,而是……向内!向着他自己!

    「噗——!」

    一大口暗红近黑丶彷佛蕴含着他生命本源的浓稠血液,从寒默语口中狂喷而出,如同泼墨般溅在冷言梅那早已被鲜血浸透丶冰冷的衣襟上,与那片刺目的鲜红绝望地融为一体,再也分不清彼此。他脸上丶脖颈上丶手臂上……所有裸露皮肤上那些如同岩浆流淌般的暗红裂纹,在这一刻骤然亮起了刺目欲盲的丶不祥的血红色光芒,并且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地蔓延丶扩张丶加深!彷佛他这具强悍的魔躯,都要从内部被这狂暴失控丶失去了一切束缚的魔气硬生生撕裂丶撑爆!

    魔气反噬!最彻底丶最凶险的魔气反噬!

    极致的情绪崩溃与灵魂层面的毁灭性打击,彻底摧毁了他勉强维持的丶早已岌岌可危的理智堤坝与对体内庞大魔气的最後一丝掌控。那原本被他用以支撑恨意丶支撑毁灭力量的魔气,在失去了仇恨这个虚假而扭曲的支柱後,终於露出了它最狰狞丶最暴戾丶最纯粹的毁灭本性,开始疯狂地丶毫不留情地反噬其宿主!撕裂他的经脉,灼烧他的魔核,吞噬他的生命本源!

    他依旧如同抱着世间唯一的救命稻草般,死死地丶绝望地抱着冷言梅那冰冷僵硬丶再也无法给予他任何回应的身体,彷佛那是他在这彻底崩溃的世界中唯一残存的座标。但那双赤红的瞳孔却彻底失去了所有的焦距与神采,被无边的黑暗丶疯狂的自我毁灭欲望与无尽的虚无所充斥。魔气在他体内如同脱缰的亿万匹野马,横冲直撞,带来远超肉身与灵魂所能承受极限的丶凌迟般的剧痛,但他却彷佛毫无所觉,所有的感官都已被那怀中冰冷的触感与无边的悔恨所麻木,只是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声如同濒死孤兽般的丶低沉而令人毛骨悚然的丶充满了无尽痛苦的哀嚎。

    清虚真人与周围一众修士被这突如其来的丶石魔明显陷入毁灭性反噬的恐怖景象惊得下意识地停下了所有攻击,愕然且带着一丝骇然地看着那个在魔气风暴中心丶气息急速衰败丶显然正在经历着比死亡更可怕折磨的身影。

    就连一直冷眼旁观的玄璃,脸上的快意与嘲弄也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凝重丶震惊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他紧紧盯着寒默语那迅速变得灰败丶甚至开始从那些裂纹处出现细小龟裂迹象丶如同即将破碎瓷器般的皮肤,金黄竖瞳微微收缩。他千算万算,也没能算到,冷言梅的死,竟会对寒默语造成如此毁灭性的丶直接引动魔气最深层丶最彻底反噬的打击!这已经超出了他预想的「痛苦」范畴,这是……同归於尽般的彻底疯魔!

    「轰隆隆——!!!」

    天空之中,那汇聚到了极点的魔云漩涡中心,一道道水桶粗细丶纯粹由精纯魔气凝聚而成的漆黑魔雷,如同挣脱了锁链的灭世巨蟒,带着愤怒的咆哮与毁灭一切的气息,接连不断地劈落下来!然而,这些魔雷却并非攻向严阵以待的修士们,而是如同失去了目标的无头苍蝇,开始无差别地丶疯狂地轰击在寒默语周围方圆百丈的地面上!轰鸣巨响不绝於耳,激起漫天烟尘与碎石,将那片区域化为了真正的死亡绝域!他周身那失控的魔气更是形成了一个巨大无比丶极不稳定的丶彷佛能吞噬光线与能量的黑色毁灭漩涡,疯狂地拉扯丶扭曲着周围的一切物质与能量,连空间都似乎产生了细微的褶皱!

    寒默语跪倒在这能量漩涡的最中心,墨黑的长发在狂乱暴走的能量流中如同魔蛇般疯舞纠结,那张原本刚毅俊朗丶此刻却因极致的痛苦与自我毁灭倾向而扭曲狰狞到了极点的面容上,不断从七窍中溢出带着浓郁毁灭气息的黑色血液。他依旧紧紧地丶用尽最後一丝本能般抱着冷言梅冰冷的身体,彷佛那是他与这世间最後的丶脆弱的连接。但他那迅速变得灰败丶失去所有光泽丶甚至开始从裂纹处剥落细小碎片的皮肤,以及那如同风中残烛般急速衰减丶混乱的气息,都无比清晰地昭示着——他的生命与魔元,正在以一种可怕的速度,无可逆转地走向彻底的终结与湮灭。

    误会,终於在鲜血与死亡中,彻底解除。

    但这迟来的真相,所付出的代价,却是他寒默语倾尽所有,也永远无法承受丶无法弥补的……生命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