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磊与二十位家主如铁壁般围了上来,灵力交织成网,将李应秋五人困在中央。
这五匹负了伤的“狼”此刻彻底慌了神,看着眼前步步紧逼的身影,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们五人合力筑起的防御,竟连对方一击都扛不住,此刻灵力溃散,伤口渗血,早已没了半分之前的嚣张。
城外的厮杀早已蔓延至城内,守城的缇骑厂卫在大军与百姓的夹击下溃不成军,像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
有几个缇骑慌不择路,一头撞进街边民宅,反手就要关门。
没等门闩插上,屋内突然冲出几道身影,是平日里看似柔弱的妇孺,手里攥着剪刀、锥子,甚至还有烧火的铁钳。
“就是你们!抢了我家男人的救命钱!”一个围着围裙的妇人眼睛瞪得通红。
手里的剪刀狠狠扎向缇骑的腰侧,明明力气不大,却用尽全力往前顶,指甲因为用力而掐进对方的皮肉里。
旁边抱着孩子的妇人,见骑要转身反扑,竟抱着孩子一头撞了过去,嘴里嘶吼着:“我儿的爹就是被你们活活打死的!今天跟你拼了!”
她没什么章法,却像疯了一样用头撞,用牙咬,全然不顾对方挥来的拳头。
角落里的老婆婆颤巍巍举起捣衣杵,朝着骑的腿弯狠狠砸下,那力道里藏着多少个日夜的隐忍与恨意:“作孽的东西......老天爷都不会饶你们!”
她们本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可被欺压到绝境的恨意,早已压过了对死亡的恐惧。
此刻拿起武器的手在抖,心却比铁还硬,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是被碾碎了安稳日子后,最决绝的奋起。
缇骑被这不要命的架势吓住了,刚想反抗,却被追上来的百姓按住,乱棍齐下。
阳光从窗棂照进来,映在妇人们带泪却坚定的脸上,那是积压了太久的愤怒,终于化作玉石俱焚的勇气。
王磊长枪一抖,枪缨如烈焰翻卷,周身灵力骤然暴涨,化作一条金色蛟龙虚影盘旋而上,带着震耳龙吟扑向五狼。
李应秋五人虽身负重伤,此刻却也被逼出了凶性。
李应秋青芒裹剑直刺蛟龙七寸,李钦程紫影一晃绕至王磊侧后,李梦环灰气弥漫欲缠枪杆。
李维垣褐光沉凝护住中路,连最怯懦的李恒茂也咬牙挥刀劈向枪尖。
五人虽狼狈,配合却依旧刁钻,灵力交织成网,竟硬生生接下了蛟龙首击。
“铛!”长枪与五件兵器同时碰撞,金铁交鸣震得周遭砖石簌簌作响。
王磊手腕一转,枪杆如灵蛇摆尾,先是磕开李应秋的剑,再顺势横扫,逼退李钦程的偷袭。
枪尖陡然下沉,精准点在李维垣的刀背上,震得他虎口开裂。
李梦环的灰气趁机缠上枪杆,带着蚀骨寒意往王磊手臂蔓延。
王磊眉头一挑,猛地收力回枪,同时左脚一跺地面,碎石飞溅打乱李恒茂的刀势,右手持枪横扫千军,金色枪影如墙般推去。
“噗!”李应秋被枪风扫中肩头,踉跄后退;李钦程躲闪不及,被枪杆砸中肋下,闷哼一声;
唯有李梦环的灰气死死缠着枪杆,竟让长枪迟滞了半分。
就在此时,李恒茂见王磊旧已尽力未生,急挥刀砍向他握枪的手腕,这正是他瞅准的破绽!
可他忘了,王磊身经百战,岂会露此空当?看似被缠住的长枪突然爆发金光,枪杆竟被他生生震断!
断裂的枪尖如流星般射向李恒茂面门,同时左手闪电般抽出腰间佩剑,剑光比寒月更冷,顺着枪尖的轨迹补刺而出。
“不!”李恒茂瞳孔骤缩,刚想回刀格挡,却被枪尖穿透咽喉,佩剑的寒光已映在他眼底。
“噗嗤!”剑入血肉的脆响过后,李恒茂的刀“哐当”落地。
双手捂着脖子,鲜血从指缝汨汨涌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最终直挺挺倒了下去。
其余四狼见状心神剧震,攻势顿时乱了半分。王磊乘胜追击,佩剑挽出朵朵剑花,逼退三人后,
突然弃剑换匕,一柄短匕不知何时出现在右手,借着李钦程挥刀的惯性,贴着刀刃滑入,直刺他心口!
“快退!”李应秋嘶吼着提醒,却已来不及。短匕入肉三分,李钦程闷哼倒地。
剩下三人彻底慌了神,原本就紊乱的灵力愈发溃散,在王磊如狂风暴雨的攻势下,只能勉强招架。
李应秋三人见李恒茂、李钦程接连殒命,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彻骨的恐惧与疯狂取代。
“拼了!”李应秋嘶吼一声,青色灵力暴涨如炬,周身竟浮现出数道剑影,如群蛇乱舞般绞向围上来的家主们;
李梦环将灰气催至极致,整个人仿佛化作一团迷雾,雾中隐有无数利爪虚影,专挑人破绽处抓挠;
李维垣则将褐光凝于双拳,每一拳砸出都带起土石翻滚,硬生生在地上踏出数道裂痕。
死亡的威胁下,三人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凶性,反扑竟如困兽般凌厉。
二十名家主早已结成阵势,见三人拼命,当即各施神通:
有人祭出赤色网,将李应秋的剑影罩在其中,火焰灼烧灵力的滋滋声不绝于耳;
有人挥动金鞭,鞭影如电,不断撕裂李梦环的迷雾,逼得她真身连连闪避;
另一人凝聚土盾,硬接李维垣的重拳,碎之时便借力闪退,再由同伴补上空缺。
“铛!铛!铛!”兵器碰撞声密集如爆豆,各色灵力在空中炸开,时而如烟花绚烂,时而如冰锥刺骨。
李应秋的剑影突破火网,擦着一名家主的肩头划过,带起一串血珠;
那名家主闷哼一声,反手将短刀刺入李应秋的腰侧,却被对方回剑削断手指,痛呼着后退。
李梦环的迷雾突然收缩,化作一道灰线缠上另名家主的脖颈,那人灵力护体瞬间被蚀穿,脸色发紫地挣扎;
旁边两人见状,一人挥刀斩断灰线,一人祭出玉符,符光进发,将李梦环震得从迷雾中跌出,嘴角溢血。
李维垣双拳齐出,砸碎三名家主的土,正欲乘胜追击,却被侧面袭来的三道水箭射中膝盖。
动作一滞的瞬间,七八件兵器同时落在他身上,长枪穿透小腹,短斧劈开肩胛,连袖箭都精准地钉入他的琵琶骨。
“啊......”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哀鸣,残存的褐光骤然爆发,竟将近身的两名家主震飞,自己却也如断线木偶般倒下,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李应秋见李维垣战死,剑招愈发疯狂,剑影中夹杂着血色,却被家主们的合围逼得步步后退。
他拼死劈出最后一剑,逼退众人,正欲喘息,李梦环的迷雾突然从后方涌来,原来她竟想借他挡刀,自己趁机突围!
“叛徒!”李应秋又惊又怒,分神之际,一道金色拳影已砸在他面门。
“咔嚓”一声骨裂响,他的剑脱手飞出,整个人被打得倒飞出去,撞在残垣上滑落在地,头颅以诡异的角度歪着,没了声息。
李梦环刚冲出两步,便被数道灵力绳索缠住,她疯狂动灰气挣扎。
却见那名失去手指的家主眼中血丝暴涨,灵力破体而出,自爆出极为恐怖的威力:“一起死!”
“轰??!”
剧烈的爆炸声中,灰雾与血光一同消散。待烟尘落定,地上只剩下模糊的血肉与断裂的兵器,惨烈得让人侧目。
剩下十九名家主亦是人人带伤,喘息着收势,望着满地狼藉,脸上却无半分轻松。
王磊立马服下回灵丹,盘膝而坐,周身灵力缓缓流转。
他双目紧闭,眉头却微蹙,耳朵捕捉着北城深处传来的隐约动静。
眼睛虽未睁开,余光却似能穿透层层街巷,死死锁定着那座象征权力的皇城。
肃清北城不过是开始,真正的龙潭虎穴,还在前方。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掌心的灵力再次凝聚,真正的挑战,才刚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