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沉,“那叫你送药之人,可还记得面容?”
梨月茫然思索着,面上却逐渐染上惊异,“奴婢,奴婢记不起来了……”
盛钰抬了抬手,“带下去。”
梨月还未来得及哭喊,便被捂住了口,让她在天家面前噤了声。
一切发生的很快,不过短短一字时辰。
皇后自拉起淑妃后,便一言不发。
她将泠妩紧紧拥着,心中复杂面上也染上了几许苍白,声音不可避免含着几许艰涩与轻颤:
“小二他,可有事?”
盛钰只摇着头,“那床榻之上无人,只是被褥里被塞了一堆稻草,其上扎着一把匕首,内里昏沉,不仔细看便像是一个人在躺着。只是小二现今不知所踪……”
正说着,一道吊儿郎当的少年声音便响起,“你们不睡觉,在本殿下的营帐前围着作甚?”
听罢,泠妩的视线也跟着看去,见二皇子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与身后清风朗月的太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大哥哥,二哥哥……”泠妩挥着小手。
二皇子连忙站直身子,顺便将嘴里的狗尾巴草吐出,吊儿郎当的形象全然不复,“怎地娇娇也来了,往常这个点娇娇不是已经睡下了吗?这是发生了何事?”
盛钰一甩衣袖,语气平静却泛着一丝轻松,“张德禄你说。”
待张德禄说完,二皇子也蹙起了眉。
“今夜皇兄约我下棋,没成想还逃过了一劫……”
他正要继续嬉皮笑脸地说下去,却见往日无论何时都一派和煦的皇兄,此刻眉眼间满是凌厉!
太子拱手,面上冷漠至极,“父皇,儿臣愿彻查此事!”
盛钰盯着太子瞧了几息,眸色之中看不出何。
“查吧,朕等着结果。”盛钰淡声道。
皇后闻言便是一顿,随后她便感受到怀里小家伙扯了扯自己的衣裳。
她低头,对上那双黑黝黝的大眼睛,“娇娇想说什么?”
见皇后这般,盛钰也扬起一抹笑颜,与皇后对视一眼过后,便从皇后的手中接过了泠妩。
“娇娇是不是想对爹爹说什么?”
泠妩仰头望向盛钰,伸出小手,指了指被扔在地上的匕首。
盛钰揉了揉她软绵绵的头顶。
“娇娇若是有疑虑,尽管与爹爹说,不必害怕,有爹爹在呢。”
事发突然,那把匕首也只粗略检查过一番。
太子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视一圈,最后掩去眸中的疑虑。
好在篝火刚灭时,小二还是把自己心中的思虑说了出来。
那封密函之上写的话真假参半,让小二疑虑的便是他并非是父皇与母后的孩儿,但这点却是真的。
当年父皇刚登基时,其余皇叔身后势力负隅顽抗之际,还不忘在母后生产之际横插一脚。
他真正的皇弟便死在了那日,小二如母后那日所言,的确只是从外面寻回来的弃婴。
其实说是弃婴也不全算,夺嫡当下民间动荡,小二父母死于山匪,他外出时身旁跟着的侍卫将那群山匪覆灭。
他幼时心善,便将小二捡了回来。
另一件,便是今夜他与母后会谋害于小二。
这件的确为假,因为原本是打算在秋狝之时就以小二的死,逼外祖父开始站队,以及对父皇心生怨怼。
随着其余两个皇弟的长大,这底下的暗潮汹涌,他不信父皇当真不知。
他那两个皇弟看似无心,可他们后面的母族,和暗中支持的势力,却是不会同意的。
只是今日母后不知为何更改了这一计。
彼时看着小二在篝火中映衬的那双信任的眸子,他也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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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几年的感情当不得假,彼年他也不知小二会有现在的身份,只是母后在瞧见诞下一个死胎再加上父皇的变心,便定下了这长达十数年的疯狂谋略。
原本他也没打算真的要小二去赴死,小二今夜同他开诚布公,他也软了心。
今夜他也只是想要看到底是何人,敢挑拨他们,那人也没料到小二会这般信任他。
现在揽下这差事,原因是不能叫父皇查到他不能知晓的东西。
这不能知晓的,自然就是这其中是否有他部下的手笔,也不能查出母后这么多年的谋划。
瞧见泠妩指着那把匕首,太子思绪收敛。
那匕首他在来时便问过了,并无花纹也无图案,无法指认任何人,但娇娇这四年中所展现的并不是寻常孩童……
太子挑了挑眉,嘴角噙着一抹笑意。
因着已经安寝,加之皇子被谋害,这一事发突然,所以泠妩的长发披在身后并未被扎起,顺滑宛如绸缎。
她从盛钰怀中下去,迈着小步子靠近匕首。
在一群人制止的步子中,也并未弯身去用手触碰,而是拽下一根长发。
长发顺着夜风的风向,本该离那把匕首背道而驰,却没有缘由地贴在了匕首之上!
而后顷刻间,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为了乌有!
第48章
盛钰大惊,连忙将泠妩抱起,而后瞧着她纯澈的眸子里并无多少恐惧,反而还有几丝好奇,便也松下些心。
可声音却含着冰,“宫中奴才数不胜数,无论何时也断没有让主子上手去探的道理。”
一句话既在点周围的奴才办事不力,又委婉告知泠妩凡事莫要亲力亲为。
皇权至上,本就冷漠。
因为这句话,四周瞬间“哗啦啦”地跪了一地。
除却皇后和太子二皇子外,连木芝和张德禄后背也生出了些凉意。
他们自然知晓陛下不仅是在说这事,还是在点二皇子一事。
泠妩能清楚看见所有人的表情。
张德禄的惶恐,那几个护卫的恐惧,太子的平静,二皇子的不解,以及头顶上盛钰的淡漠。
那是对人命的淡漠,以及对发生此番事情的极尽愤怒。
天子一怒,本就浮尸千里,只是这怒,她须得拦住,不能叫它烧到太子他们的身上。
“爹爹不气,这是年前娇娇在奇闻异录上见过的。北寒有种毒,封于刀枪剑戟上可无形无味,若无血肉便无法入毒,但若入骨便当场毙命。”
“可也有一处轻松鉴定的弊端,便是发丝触及则贴近且消融。”
童言稚语一出,满座皆寂,唯有泠妩的嗓音仍旧稚嫩,“书上说此毒极难炼制,且材料也只有北寒才有。”
她歪着脑袋盯着盛钰瞧,见他眸中带起一丝思索,忽而乖巧而言:“是父皇年前赠予娇娇的那本书。”
小殿下好书之事,整个大盛都知晓。
还为此刮起了一阵,大盛女子人人都须得读个一两本书的奇景。
想到此盛钰心中的一抹疑心悄然而逝,他抚了抚泠妩的发,最后还是感慨一句